她自言自语着。突然,房门被推开了,她大吃一惊,回头一看,程启焚正站在门口,他的鼻梁上还是架着那副眼镜,脸上堆满了狞笑。
肖莉早已吓得脸色发青,全身不住地发抖。
“你在找什么?夫人,要我帮忙吧?”程启焚讽刺地说。“你是在找一个玻璃瓶塞吗?”程启焚说完得意地笑了。
“夫人,你看,这里还有一件比玻璃瓶塞更重要的东西,就是这份电报。”他把电报放到她面前。
“这是关于你儿子命运的一份电报,我念给你听,上面说,已定于周二执行死刑!你认为怎样?”
肖莉听了,身子摇晃了几下,几乎倒了下去。
程启焚把她抱住,让她坐到沙发上。“对你来说,这实在太痛苦了,为了救儿子,你费尽心思,可是吴吉周二就要执行死刑了,不管你哭也好,叫也好,全都没有用,你就等着看他被处死吧!
“我知道你曾经找过黄玉彪,求他救你儿子,可是他会吗?虽说联名密约中的二十七人没有他,可他跟此案也脱不了关系,他曾帮前参事安子方做事,参事拿的钱大多由他经手。
“在密约案中,他也得到了很大的好处,而且,另有几份秘密文件,可以证明他的罪行。近来,安子方恨透了黄玉彪,为了泄愤,他表示愿意把那几封可以做为证据的信卖给我。
“他还说,等我买到信后,可以去找黄玉彪的麻烦,给他点苦头吃。等他吃尽了苦头,就把他的官职和名誉一起弄垮。
“所以,现在黄玉彪的荣誉、地位乃至生命可以说都掌握在我的手中,你想他敢违抗我吗?”
程启焚说到这里,得意地笑个不停,他又说:
“除了黄玉彪,谁还能帮你?对了,还有一个白郎。可是,这个蠢货,办事慢吞吞的,有个屁用!
“别人都以为他是个神出鬼没的怪盗,是一个犯罪的天才,但在我看来,他也不过是个头脑不清的混蛋。你找这样的人帮忙,有什么用处。如果你不相信我说的话,现在我就拿一份证据给你看。”
说着,他拿起电话,给服务台打了个电话。“我是二十九号房间,叫一个站在服务台前的人到我房里来,这个人的特征是头上戴着一顶灰色呢帽。”
他放下话筒,对肖莉说:“此人原是安保局里一个出色的探员,后来因做错事被免职,现在他在我身边做事。你跟踪我的时候,这个人就跟在你后面。”
这时,门外响起了叩门声。
“好,进来吧,宋科连!”
门开了,走进一个又矮又瘦的人。他满脸胡子,身上的服装又旧又脏,人精明得像只狐狸。
“宋科连,告诉这位夫人,你是如何奉我之命跟踪她的。”
“好的。”
宋科连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记事本,一段段念着:
“周三,下午7点15分,南都车站,我正在候包间,看见白郎和他的两个部下,匆匆赶来。我拿出十元,跟车站上的脚夫借了顶红帽子戴在头上,走近他们三人,说:一个漂亮的夫人,让我带口信给你们,说她已经去浙杭了。
“这三个人立刻搭乘9点半的快车出发。等他们上了车,我马上打电话给青洲‘大使饭店’的老板,此人已被我们收买。”
停了停,他又继续念:“周四,在浙杭,白郎等三人找遍大小旅馆。当然,程启焚先生和您都不在那里。
“周五,我收到程启焚先生的电话,指示我把白郎等三人骗到青洲去。于是我打电话给‘大使饭店’的老板,以肖莉的名义发电给白郎。
电报大意如下:我在青洲站下车,住在大使饭店。
“饭店老板接到了这封电报,立刻转往浙杭邮局。白郎收到电报,立刻赶往青洲。
“周六,在青洲车站旁的大使饭店,我又花了十元,借了一顶接站人员的帽子,对刚要出站的白郎三人说:一位肖莉夫人让我带口信给你,她已前往青洲南区了,住在白云旅馆。
“于是,他们三人又急匆匆地赶往青洲南区。我看着火车离开以后,回到淅杭。”
“怎么样?夫人……”程启焚放声大笑,说:“那个笨蛋白郎,上了我的大当。现在一定正哭丧着脸,在青洲兜圈子呢!”
确实,白郎上了程启焚的当,而程启焚本人则躲在淅杭的饭店里。
肖莉没想到这是一个故意布置的陷阱。她只想紧盯着程启焚,伺机偷回瓶塞,不成想却被他耍了。她这时脸一阵青一阵白,难看极了。
程启焚接着说:“辛苦你了,宋科连,现在,你赶紧去买两张到东洲的卧铺票,我们好回东洲。你自己立刻赶往青洲,去监视白郎等人。一看到他们起身回东洲,就拍电报到东洲安保局去。电文这样写:白郎和他的两个手下已于某月某日搭上某列车,前往东洲,这就可以了。”
“知道了。”
“你快去吧,等白郎被捕入狱,我就可以放心了。”
程启焚狂笑着,在屋里迈着方步,绕圈子,而宋科连已经离去。
“你看,夫人,我的主意如何?像白郎这样的人,在我看来,他只是一个有勇无谋的乡巴佬。”
正在这时,洋洋自得、自吹自擂的程启焚突然停了一下,原来有两把手枪从他面前的窗帘缝里伸了进来,对准了他的胸口。他立刻不敢乱动了。
“举起手来,程启焚!”
一个声音传了过来,程启焚乖乖地举起手,他显得面无人色,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上淌下来。
白郎猛地从他背后冲了过来,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扭,然后用一块白手帕蒙住了他的脸。从那手帕里传来一股麻醉药的味道。
程启焚身子颤了几下,就一头栽倒在地。这时白郎对两个躲在窗帘后的手下说:“你们可以出来了,把手枪收好,赶快用绳子把这家伙绑好。”
“你什么时候到这里的?”肖莉惊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