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可怜的男孩尸体被河水自上游冲下来,漂浮在下游时,被岸边的一块大石头挡住了。上午10点钟前后被人发现。尸体的脑袋早已碎裂,脸上布满了血迹,使人触目惊心。
最先发现尸体的人,是路过此地去农田里干活的一个老农。
“啊!这,这不是少场主吗?”老农吓得魂魄出窍,大声惊叫起来。
惨死的男孩是此地农场主夏阳松的儿子,叫夏福志。死者除了脑袋受重创外,其他部位丝毫没有损伤,衣裳也是完好无损,更没有曾经挣扎和反抗的痕迹,看情形不像是被谋杀的。
河的上游有处树林,那儿有座高达30米的古塔。古塔旁有一株参天大树。大树上有一枝新折断的树枝,垂在那边,而且被折断的树枝叶并没有枯萎。由此可以断定,折枝的时间不会很长。
男孩很可能在树上玩耍,一不小心把树枝折断了,从树上摔到河里。也许因为这棵树太高了,以至于把头骨摔裂了。
“昨天黄昏时还蹦蹦跳跳的哪!唉,真可怜!”
“可不是吗,那个巨型皮球在空中飘过时,少场主还和大家在一块,追来追去地看那大气球哩。当时他那欢快的活蹦乱跳的影子,现在还在我的眼前晃呢!”
“真的,不管说什么,那么大的气球,我们还是生平第一次看见哩!昨天晚上,那东西在明亮的月光旁飘过时,我还以为见鬼了,或是天上的怪物,我吓得差点没有晕过去。哪知道那东西就是最近什么大科学家发明的,可以在天上飞的气球。”
“那时,少场主和村子里的孩子们,一蹦一跳地追着气球,朝古塔那边跑去。”
“可不是吗,他蹦蹦跳跳的高兴劲儿,惹人喜欢的脸蛋,谁成想居然成了最后的一面了。”一位老婆婆说着说着,还用那干枯的老手擦了擦眼睛。
“少场主这孩子真可爱,可谁想……”“他姐姐夏秀秀,不知会怎么伤心呢!”
“唔,秀秀小姐跑过来了,她头发乱糟糟的,跟疯了似的。”
“这也难怪,她只有这么一个弟弟,上没姐姐,下没妹妹。”
这时,一位年轻的美少女自上游的桥上跑过来。她就是少年的亲姐姐夏秀秀,夏秀秀伏在弟弟的尸体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大功夫,接到报案的安保所也派了安保和法医来验尸。
由于少年是从树上摔下来的,所以验尸的结果是确定为意外死亡。尸体交给夏秀秀收埋,而且还签发了一张埋葬许可证给她。
可是不久,社会上却传开了,说夏福志是被人杀害的。安保当然不能闭耳不听,任由谣言散播,于是,追查谣言的来源。并且再一次审问那位最先发现尸体的老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终仍是一无所获。
当地的安保受到了很大的责难。不久,当地一位很有权势的县参长杨汉轩,向东洲安保局提出申请,要求调查真相。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肖斌,这个案子就由你负责。”肖斌接到督察的命令,立即赶往现场。
案发现场在东洲中部观化市山区一个叫沛桥村的小村庄,这一带曾是夏阳松的封地。可是,昔日那些大片的土地和宅院,如今已归杨汉轩所有(大革命后,贵族待遇被废,许多地方荒芜,而许多古宅或古塔坍塌)。村子边有条小河叫欣水河,是东江的支脉。少年的尸体就是被冲到河岸的大石头上挡住了。
肖斌从观化站下了火车,雇了一辆马车,当他到达沛桥村时,已是次日清晨了。肖斌来到欣水河边,观察了一会儿环境。河边矗立着一座古宅,上爬满了藤蔓,这座昔日夏阳松的宅院,如今成了杨汉轩的住宅了。肖斌拿着安保署长的信,步入古宅。
“哦,远道而来,真是太辛苦了。关于你的情况,署长早已给我拍了电报。唔,请,请随我来……”杨汉轩伸出他那大手,亲切地握着肖斌的手。
杨汉轩大概40岁左右,是此地的首富,同时也是位投资业务广泛的富绅。若以政治来论,也是一员精明干将,权势颇大。他仪表堂堂,很有一种大人物的风范,可是给人的印象,总摆脱不了一种卑微和庸俗之气。他的交际能力高人一筹,对任何人都和和气气的,同时又会恭维人,因此颇得人们爱戴。
他带着肖斌赶往出事地点。他们穿过一片栗树林,走过狩猎场,一座摇摇欲坠的古塔映入眼帘。
“以前这里曾是一座古宅,而如今荡然无存,能看到的也只有这座塔了。”杨汉轩介绍道。
古塔周围那些残垣折墙,上面爬满了郁郁葱葱的茑萝。古塔下是湍急的欣水河,河水急泻而下,撞在岸边的岩石上,飞溅起无限的浪花。
“这座古塔大约有30米高。你瞧!这就是那棵大树,不是有一枝新折断的树枝吗?折断的断口还很新呢。夏福志就是从那棵树上不小心摔下来的。”
“噢,原来是这样。可是,他为何要来这地方,而且爬上这么高的树呢?”肖斌问道。
“可能是想看一看他祖上的古塔吧,毕竟登高望得远,看得清呀!”杨汉轩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瞥肖斌一眼。说道:
“可是,当地人关于那男孩子的死有许多传闻。因此,我就把这件事报告给署长,为此署长派你来。请你认真地调查,希望你可以查出真相。你想见一见当地的人吧?那么,让我先带你去看看男孩的胞姐夏秀秀小姐,她住在河对面的那片树林中。”
“这附近有桥吗?”
“就在前方不远处。从前,那男孩每日都要从桥上过来,到这儿来玩耍。几天以前,这上空还有只气球飘过,男孩曾追过桥来看那个大气球。哦,对啦,就是第二天的一大早,男孩的尸体被发现漂在河边。我带你去瞧一瞧那座桥吧!”
从桥这边朝对岸望去,在对岸的树丛之中,隐隐约约可见一栋旧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