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眸子轻眨,他闷着声音问:“宁宁不快乐吗?”
“……快乐。”
他一双眼睛又弯了起来,亮晶晶的,显然是高兴极了。
宁宁放下了手,轻轻的叹了口气。
阿九分好了花,他把所有花瓣都完整的那堆花捧起来放进了她的怀里,也不说话,就是这么垂眸盯着她。
宁宁抱着一堆的花,琢磨了一下后,她微笑,“真好看,谢谢你,阿九。”
他黑漆漆的眸子里更亮了,唇角也控制不住的微微上扬,仿佛背后都有只尾巴摇来摇去了,“宁宁,我对你好吗?”
她失笑,“好。”
“那今天晚上……我们可不可以试试其他的?”他撒娇一样的凑在她耳边说:“我学了新的姿势。”
宁宁却脸色一变,“你在哪儿学的?”
阿九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了一本书,掏东西的时候还掉出来一个小小的药瓶,他只是先把药瓶放在了一边,就迫不及待的翻开了这本书和宁宁分享,“这是我从阿六那里得来的宝贝。”
宁宁拿过书看了一眼,就被上面的图画刺到了眼睛,不是图画得好,而是画得太差,全是粗糙的线条表示出了一个大概的动作,可图画下用来作注释的文字却是写的端端正正,她认得,这是阿九的字。
阿九还在嘟囔,“阿六就是小气了一些,说什么这本书也是他好不容易收藏的,只允许我照着抄一份,却不肯我把他的书拿走。”
难怪,这么丑的画是他亲手画的!
宁宁毫无阅读的兴趣,她把书还给他,看着他像是收宝贝一样的收好,有些难以言喻的道:“你学这个做什么?”
“阿六说我也就只有这幅年轻的身体能让你满足了,所以我得多学习一点招式,讨你的欢心。”
“……这句话真是那个阿六说的?”
“虽然阿六没有开口说,但我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这个意思。”
宁宁被他的“博学多才”给逗笑了,她扫了眼放在旁边的药瓶,怕他在外面受了伤,便问道:“里面是什么药?”
“是我请阿六找来的药,男人吃一颗的话,就算与女人夜夜欢好,也不会让女人怀孕。”
宁宁诧异了一会儿,她没想过他会在意这个问题。
阿九满不在乎的笑道:“以后你就不用害怕了。”
之前每一次到了最后关头,宁宁都会让他退出去,这并不是因为她害怕什么,只是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但是他好像误会了。
“阿九,我不许你吃这个药。”
他脸上浮现出为难之色,“可是……可是我也不想让你喝避子汤,那样对你的身体不好。”
“我不喝,你也不许吃药。”
阿九意识到了什么,他怔怔的看着宁宁,表情有几分呆。
宁宁靠在了他的怀里,她低头看到的就是怀里捧着的开得正艳的花,最后是释然的笑道:“原来我想的是等到我们成亲再考虑孩子的事情,不过要是这个孩子能早点来的话,说不定也是好事。”
阿九慢吞吞的用手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一时之间,什么话都没说。
时间仿佛回到了昨晚。
还是那个街道的屋顶,阿六把一个药瓶丢给了少年,“你让我找的药。”
他看着手里的药瓶,却并没有打开。
阿六难得问了一句:“你不吃?”
“现在不吃。”
“难不成你还要带到你的大小姐面前,让她看着你吃?”
少年没有说话,他垂着眼眸,漆黑的眸中浮现着犹如化不开的墨。
为什么不带到他的大小姐面前?
她让他吃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吃下药,哪怕将来她对他腻了,也会记得他的好。
如果她不让他吃,那就是说她愿意和他生孩子,也就是说……她不是一时兴趣,她是真的在乎他的。
少年抱着怀里的女孩,他的下颌抵在她的头顶,眼眸里的墨像是在春池里点点消散,最后化成了浮光,点点发亮。
“阿九!”女孩突然叫了一声,“你要勒死我吗!?”
他又像是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稍微松开了点手,满脸纯真又无辜的低下头去亲她,吻她,再说着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哄着她,成功的又把她哄得软了身体。
于是最后她捧着花,他再抱着她,两个人又进了房间。
郦元元回来的时候见到了石桌上多了一些花,微微觉得奇怪,她又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走到门口还未说什么,房间里就传来了宁宁的声音:“我要补觉,别吵我。”
郦元元回了一声“是”,撇了撇嘴挑了个有树荫的地方站着去了。
屋外的石桌上,残缺的白色小花无人管。
屋内的窗户下,一朵朵完整的白色小花洒了一地,又在女孩的绣鞋与少年的黑靴之下变得破败不已。
花香浓郁,却没有遇到惜花之人,当真是可惜。
似乎是又过了许久,相府里忽然又传来了陆姨娘大怒的声音:“是哪个不要脸的人敢把我养的花都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