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们以后还回来么?”
马车疾驰而去,桃远之有些留恋地看了眼越来越远的山庄,这山庄他从出生就住到现在,已经成了他的生命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现在要离开这个留下他无数记忆的地方,奔赴一个虎狼之窝,小小的脸上不禁有些担忧。
“也许吧。”
桃之枖清冷的眼微闪过淡淡的雾气,看着几乎快看不到了庄子,微漾复杂。
“娘,为什么这么早把那小贱人叫回来?难道您不嫌看着堵心么?”
桃寒蕊听说连氏把桃之枖这么早就叫回来,十分不高兴的冲到了连氏屋里。
连氏对着沈嬷嬷使了个眼色,沈嬷嬷连忙走出了屋子,坐在门口,防止别人偷听,而自己却尖着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连氏轻叹了声,拉着桃寒蕊坐了下来道:“你以为我愿意让她回来么?还不是襄阳王世子点名的?”
“什么?襄阳王世子怎么会认识这个小贱人?又怎么会点她的名?”
“倒不是襄阳王世子认识她,点她的名,而是襄阳王世子得了皇上的圣旨,把三品大员以上人家所有的庶女都登记在册了,所以她也在名册里,你说我能不让她回来么?
先不说襄阳王世子就不好惹,这事还得了皇上的旨,我要是不让她回来,岂不是变相的抗旨么?”
桃寒蕊眼微闪了闪,担忧道:“娘,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啊?想那襄阳王世子要庶女当丫环,凭着他现在得宠的模样,哪家不是紧赶着送上去?他又何必多此一举请了圣旨造了花名册呢?这会不会是针对那小贱人的?”
“嗤!”连氏嗤之以鼻道:“蕊儿你真是想多了吧?襄阳王世子是什么人?那小贱人又是什么人?莫说两人不可能有任何的交集,便是有见面的机会,世子那样的人才能看上她那种小模小样没长开的豆芽菜?你也太小看世子了。”
桃寒蕊想了想,也笑了起来:“也是,我真是多心了。不过小贱人回来了,那小贱种一定也跟着回来,在庄子里是一回事,现在回到候府了,娘总得给他请个西席吧?不然传了出去,岂不是说娘不慈容不下庶子么?”
连氏听到这,眼里闪起了寒光,银牙一咬道:“左右是个短命的货,即使是才高八斗又如何?”
“娘,其实您也不用担心,到时在他身边安几个不安份的小僮,只把他往歪里带,这样不管他短不短命,反正都是歹命!”
连氏顿时笑了起来,夸道:“还是我的蕊儿聪明!我之前还怕你进了四皇子府将来吃亏了呢,没想到你却是这么的聪明伶俐,倒是我白操了心了。”
“娘……”桃寒蕊听提起四皇子,小脸含羞,撒娇的腻入了连氏的怀里,嘟着唇道:“我嫁到四皇子府就是王妃,哪个不开眼的敢给我亏吃?何况四皇子说了,我不生嫡子,决不会让任何人先生下庶子的。”
连氏听了欣慰不已,又耳提面命一番:“虽然四皇子这么说了,但女人要想尽快立住脚根,还是得靠子嗣,所以啊,等你嫁入王府后,你可得拢着四皇子的心,也不用害臊,多使些手段把四皇子勾在你房里,最好把四皇子榨干了,让他即使是对着旁的女人也是有心无力!”
“娘……”桃寒蕊的脸更红了,嗔道:“您现在就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看着娇羞不已的女儿,母爱泛滥开来,笑道:“好,好,好,我不说了,唉,眼见着就要嫁人了,这么大的人却还往娘的怀里蹭,这倒是不害羞了?”
“再大也是娘的女儿嘛!除非娘嫌弃女儿!”
“瞧你说的,娘怎么可能嫌弃你?娘疼你还来不及呢。”
“我就知道娘最疼我!”桃寒蕊心满意足的娇笑着。
“那是自然,你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又体贴,又孝顺,是天下最好的女儿,娘自然是最疼你的。”
连氏说罢搂得更紧了,想到不过半年后桃寒蕊就要嫁到那四皇子府,又有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喜悦,又有对王府深宅的担忧。
门外,沈嬷嬷有些惴惴的看着面露笑容的桃栖梧,不知道为什么,这位五小姐的笑总是让她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刚才连氏与桃寒蕊说话时,桃栖梧就来了,看到桃栖梧时,沈嬷嬷本来是要禀告的,奈何桃栖梧制止了她,说是要给连氏一个惊喜。
沈嬷嬷感觉有些怪异,可是看着桃栖梧巧笑嫣然的样子,想到连氏对桃栖梧的亏欠,遂答应了下来。
可是答应之后,听到了大小姐与连氏的对话,她不禁又担心地看向了桃栖梧。
就在这时,桃栖梧一脸灿烂的推开了门,亲切的叫道:“娘,姐姐。”
连氏听到有人进来先是一惊,待看到是桃栖梧,眼神瞬间柔和,大步走了上去,扶着桃栖梧心疼道:“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让丫环来告知一声便是。”
桃栖梧调皮一笑道:“娘难道是不想我来么?”
“尽胡说,娘怎么能不想你来呢?还不是怕你……”
说到这时,连氏戛然而止,看向桃栖梧的眼神有些躲闪。
桃栖梧淡然一笑道:“娘不必顾忌什么,我这腿疾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又不是说不提及就不存在了!我都已经习惯了,娘以后别老是顾及着我,说话做事都藏着掖着的,倒让女儿心里更不好过了。”
这话不说倒罢,一说倒让连氏更是心疼得快掉泪。
这个女儿真是太懂事了。
桃寒蕊见桃栖梧一来就惹得连氏掉眼泪,有些不高兴道:“好了,妹妹,你瞧你难得来一回,倒惹得娘伤心了。”
桃栖梧连忙拉住了连氏的手,撒娇道:“娘,快别伤心了,要是你再掉金豆子,说不得姐姐就把我赶出去了,谁让姐姐是最孝顺的呢!”
这话连氏听起来不过是小女儿开玩笑的话,可是沈嬷嬷却总觉得是意有所指。
桃寒蕊倒并没有听出什么滋味来,而是傲然道:“你知道就好,等以后我出了,娘定然会不习惯一阵,你身为娘的女儿,可一定要多陪陪娘,好好在娘身边尽孝才是。”
桃栖梧甜甜一笑道:“姐姐便是不说,我也省得,难道我便不是娘的女儿么?”
连氏啐道:“尽胡说八道,越说越没边了,你要不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娘能这么心疼你么?”
桃栖梧捂着唇吃吃的笑道:“娘不是最心疼姐姐么?”
连氏一愣,目光有些犀利的扫向了沈嬷嬷。
桃栖梧立刻道:“娘可是生气了?女儿不过是跟娘开个玩笑罢了,女儿怎么能不知道娘其实是最心疼我的?”
连氏尴尬地笑了笑,两个都是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刚说过最疼大女儿,转眼间要再说最疼小女儿,那大女儿必然会伤心,而小女儿也只会把她的话当成了敷衍。
这可是两头不落好的事,她不能回答。
见连氏不答,桃栖梧的眼微黯了黯,本来有些小挣扎的心更是坚硬了。
她从怀里掏出了抹额递给了连氏:“娘,这是我绣的抹额,上次送您的已经过时了,快把新的换上吧。”
说着也不由连氏反对,把连氏现在戴的抹额摘了下来。
连氏笑道:“女儿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哪有过时不过时之说,梧儿,你也别太累着了,仔细眼睛,以后这些活就给丫环们做便是了。”
“丫环们做的怎么能比得上女儿亲手做的?”桃栖梧将用过了抹额放在了怀里,接过了连氏手里的帮连氏戴了起来。
桃寒蕊打量了一番后,赞道:“娘,你别说,妹妹的绣功还真不是吹的,这绣活我可干不了。”
连氏笑道:“你堂堂一个郡主要做什么绣活?将来更是四皇子妃,什么好的会没有?哪还用得着亲自动手?”
桃栖梧给连氏戴抹额的手微僵了僵,随后若无其事的系好。
连氏这话一出口,就觉得有些不对了,难道大女儿因为身份高贵不用亲自动手,小女儿身份就不高贵了么?
生怕桃栖梧多心,她歉然地看了眼桃栖梧,讪然道:“梧儿……娘的意思是……”
“娘,怎么了?”桃栖梧眨着清澈的眼,一副莫名其的样了。
连氏紧紧地盯着桃栖梧,在她脸上没有找到伤心的痕迹,遂放下了心来,暗笑自己心思太多,把梧儿想得太复杂了。
梧儿不过九岁,哪懂得这么多弯弯绕?
“没事,娘的意思是你绣的真好看。”
桃寒蕊打量了一番后,也赞道:“是啊,妹妹这手艺确实是巧夺天工,不过俗话,好衣配美人,这抹额之所以显得这么漂亮还多亏了娘长得美若天仙呢,妹妹说是不是?”
桃栖梧捂着唇,笑得花枝乱颤。
连氏脸一红啐道:“没大没小的丫头片子,连自己的娘也敢打趣!”
话虽这么说,看向桃寒蕊的眼睛却柔得要滴出水。
桃栖梧还在笑着,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
桃寒蕊则道:“妹妹觉得姐姐长得怎么样?”
“那还用说么?自然是国色天香,美得让人不能呼吸,要不四皇子怎么会为了姐姐神魂颠倒呢?”
这话虽然说是夸了桃寒蕊,总是有些轻佻之意,要是旁人这么说,连氏肯定要呵斥了,不过是桃栖梧说的,连氏自然是舍不得骂了。
只是笑了笑道:“四皇子是什么样的人?那可是人中龙凤,怎么能被女色所迷呢?还不是因为心悦你姐姐才能这般深情的?”
“那是自然。”桃栖梧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不以为然,要是桃寒蕊没有了这身份,没有了这容颜,四皇子还能心悦桃寒蕊么?
想到……
她的唇间笑意更浓了。
“好了,娘您就别再夸四皇子了,他都够骄傲了,再说他好的话,他还不傲到天去?”
这话俨然就已把四皇子当成了自己的人了。
连氏假装没有听出来,心里却有些酸酸的,养了十几年,疼了十几年的女儿就这么被四皇子勾走了魂。
桃寒蕊并不管这些,而是对桃栖梧道:“妹妹,你也说姐姐长得漂亮了,不过刚才姐姐也说了,好衣配美人嘛,你的手这么巧,姐姐的嫁衣就劳烦你来绣了好么?”
桃栖梧还没答应,连氏马上就反对道:“不行,绝对不行,嫁衣可不是抹额,绣起来费心费力费功夫还费眼睛,这只大半年的时间也太赶了,累着了梧儿怎么办?我不同意。”
“娘,别人绣的嫁衣我不放心嘛!明明妹妹的绣功这么好,为什么不让自己妹妹绣呢?到时我要穿着最漂亮的嫁衣嫁给四皇子,别人看了自然会问我的嫁衣是哪里出来的,我要说是妹妹绣的,那岂不是给妹妹扬了名?
您想想,四皇子的婚宴,来参加的非富即贵,全是人上之人,要是入了这些贵妇人的眼,妹妹以后的婚事也有了着落,那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连氏一阵迟疑,一面心疼自己的小女儿,一面又想为小女儿筹谋。
桃栖梧眼微闪了闪道:“娘,就让女儿绣吧,姐姐要出了,我也没有什么可给姐姐的,绣个嫁衣还是可以的。”
听桃栖梧这么说,连氏遂点头道:“好吧,不过你一定得注意身体,要是累了就立刻休息知道么?”
“知道了。”桃栖梧软软的应了声。
桃寒蕊见自己的嫁衣有了着落,心情更好了,说话更不走脑子了。
道:“可恨那小贱人从小在庄子里呆着,铁定是没有人教她绣活,不然我就让她把我所有的绣活都包了。”
桃栖梧眼微冷了冷,敢情把她当成桃之枖一类的人么?心里冷笑不已,这就是她的姐姐,自私之极的姐姐。
因着说起桃之枖的事,连氏心里不舒服就没顾及到桃栖梧,没有看到桃栖梧眼底的冰冷。
而是冷笑道:“一个什么也不会的庶女,便是去了襄阳王府也是被赶出来的命。说来真是前世欠了她们母女的,这都在庄子里呆了这么几年了,紧赶着回来还是给候府丢人的。”
桃栖梧奇道:“娘,姐姐,你们说什么呢?什么叫作赶出来的命?二姐姐要去襄阳王府么?”
“什么啊,她哪有这命去襄阳王府啊!”桃寒蕊不屑的撇了撇唇道:“不过是襄阳王世子要所有庶女去应征丫环的一职。”
“……”桃栖梧眨了眨眼,一脸的不解。
桃寒蕊遂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桃栖梧听了陷入了沉思,眉微微皱了起来。
连氏心疼道:“呀,这小贱人的事也当不得梧儿放在心上,别累着自己了。”
桃栖梧浅浅一笑道:“娘,我能想到什么?我不过也是奇怪罢了。要说这皇上可真疼世子呢?”
连氏还未开口说话,桃寒蕊就鄙夷道:“疼?疼有什么用?不过是个野种罢了。”
桃栖梧脸一黑,目光如刀般射向了桃寒蕊,刚才她不过是试探一下连氏对襄阳王世子的态度,以此来测试她与襄阳王世子之间的可能性。
没想到连氏还没有说放,桃寒蕊就给她这么一句!当着她的面骂她心仪的男人,真是可恶之极!
连氏则压低声音斥道:“蕊儿,你胡说什么?须防隔墙有耳!”
桃寒蕊心头一惊,嘴里却不认输道“左右全是娘的人,怕什么的?”
连氏额头一阵黑线,沉声道:“那也不能胡说,你是不知道,其实每个高官家中都有皇上的暗探的,那些人可不是娘的手下能防得了的!要是你这话让皇上听到了,你这郡主的头衔就不用要了!”
“哪有这么严重!”桃寒蕊从来没有被斥责过,心里明白嘴上却不肯服软。
“怎么没有这么严重?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话,那世子是谁的种?你敢骂皇上的种是野种,皇上能饶过你么?”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娘。”桃寒蕊这才有些后怕了。
桃栖梧又道“娘,既然如此,咱们是不是要做两手准备?”
桃寒蕊一下如刺猬般竖起了尖刺,对桃栖梧斥道:“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要做什么两手准备?难道你以为四皇子就不能登上大宝么?”
“姐姐……我……我……”桃栖梧一副受了惊的模样,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蕊儿,你这是做什么?吓着你妹妹了。”
连氏一把将桃栖梧搂在了怀里,瞪了眼桃寒蕊。
桃寒蕊生气道:“娘,瞧你把妹妹宠成什么样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不知道了么?”
连氏看了眼桃寒蕊,暗中叹了口气。
这女儿什么都好,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唯一一样就是太自傲了。
其实梧儿说得没错,鸡蛋哪能放在一个蓝子里的道理?
这许贵妃虽然得宠,毕竟只是多方权衡的结果,而论身份背景来说,四皇子登上大宝的可能性还真不是板上钉钉的事。
毕竟论嫡有太子,论宠有世子,四皇子只是靠了个得宠的母妃才入了皇上的眼罢了。
看着连氏陷入了沉思,桃寒蕊更别生气了,铁青着脸道:“娘,你不会也听了妹妹的话,想歪了去吧?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家里有人嫁给了襄阳王世子,别怪我不客气!哼!”
说罢,她负气而去。
身后,连氏担忧地看着她的背影,唇动了动,终是没有叫住她。
桃栖梧躲在连氏的怀里,唇间勾起了冷笑。
她知道她的话连氏是听进去了。
这时,她推开了连氏作出诚惶状:“娘,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
“不,你没错。”连氏温柔地抚了抚桃栖梧的头,眼落在了她的脚上,轻叹道:“要不是你这脚……唉……”
桃栖梧低垂着头,恨意滔滔!
脚!脚!脚!
又是这该死的脚!要不是这脚,她就能嫁给濯其华了不是么?
从来没此刻这般恨过连氏,看着连氏头上的抹额,她诡异的笑了。
从连氏屋里出来后,桃栖梧问秋月道:“秋月,你说小姐我去应征世子丫环会不会入选啊?”
秋月吓了一跳,连忙道:“小姐开玩笑吧?”
“你看我是开玩笑的么?”
秋月更是惊得魂飞魄散,生怕这位主子真的去面试了,要是被人知道堂堂候府的嫡千金去面试丫环,岂不是把候府当成一个笑话看待?
就算候爷不会把小姐怎么样,可是她们这些下人估计就没命了。
当下脸更是白得如纸。
桃栖梧横了她一眼道:“让你说就说,怕什么怕?”
秋月苦笑了笑道:“奴婢能不怕么?奴婢怕世子爷折了寿啊!”
“噢,此话怎讲?”
“您这么高贵的身份给世子爷当丫环,不是折世子爷的寿么?”
这话桃栖梧爱听,脸微红,低道:“如果他愿意的话,我便是少活几年都情愿呢,可舍不得他折了寿。”
秋月叫苦连天,这小主子是入了魔了,可别真去啊!
想了想,强自镇定道:“说来小姐要是去应选,世子必然会惊若天人,可是小姐可曾想过,如果您真成了世子的丫环,以后就失去了当世子正妃的机会了。难道小姐愿意把世子正妃的位置让给别人?”
桃栖梧目光变得阴冷狠毒,冷道:“做梦!”
秋月这才松了口气,还好,这位主子打消主意了。
后背,湿了一片。
当马车停在了候府门口,桃之枖看着桃候府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眼前一阵的恍惚。
两世的时间加起来,她在这里生活了二十二年,只是这二十二年来,她过得比三等丫环还不如。
对于这深深宅院,她没有一点的感情。
“姐姐,这就是候府么?”
桃远之有些好奇地看着庄严的大门,大门口两座高大的石狮张牙舞爪的冲着他们,狮眼更是怒目圆睁,充斥着威仪。
陈大娘率先跳下了马车,走到门房前说了起来。
不一会,陈大娘铁青着脸回来了,愤愤道:“二小姐,门房说了,让二小姐与小公子从那进去。”
说罢,手指了指一边的狗洞。
桃远之愤愤不平道:“简直岂有此理,竟然让我们从狗洞里进去!他们真是欺人太甚!姐姐,给我木棍,我要去把门砸开!”
桃之枖看了会紧紧地闭着的朱红大门,目光冰冷。
良久才淡淡道:“弟弟,你心燥了。”
桃远之脸上一红,低声道:“对不起,姐姐,我错了。”
桃之枖微微一笑,摸了摸头,柔声道:“心燥却是错了,有骨气却是对的,即使是身为候府的庶子庶女,可别忘了咱们还流动着丰家的血液,丰家是有铮铮傲骨的家族,绝不会低下高傲的头!”
心中由然而升一股自豪的感觉,桃远之坚定道:“是,丰家之人脊梁骨永远挺直。”
桃之枖点了点头,悠悠道:“放心吧,姐姐会让他开正门迎我们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