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氏愣了愣,随即脸色大变,这该死的盗贼真是奇蠢无比,先是认错了人把她们绑了。-- WWW.ZHUAJI.ORG--现在更好了,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把她哥哥卖了出去!
她正想制止盗贼,这时桃寒蕊却气急败坏抓起了地上一根粗棍冲向了那匪徒头领,歇斯底里地哭喊:“我打死你们!打你们这帮子狗东西……呜呜……你们这杀千刀的,你们这帮蠢到透顶的蠢货!收了钱不办人事的东西!让你们去强了桃之枖。你们都干了什么事?居然把我们给抢了,你们是瞎了眼了么?呜呜……我打死你们!打死你们这些不开眼的狗东西!贱种!”
桃寒蕊一直养在深闺之中。向来春风得意,心高气傲不已,哪曾受过这等污辱,当下脑子一晕居然忘了身处何地。
众夫人面面相觑,晕啊,这桃大小姐的脑子是怎么长得?这么奇葩?别人要沾上这事,恨不得把自己洗清白了,她可好,自己还把自己抹黑了。
“啊……痛死我了……不要打了……不要打了……这能怪我们么?你们明明说马车上插着蒿草的就是要抢的人,谁知道你们每个马车都插着蒿草?我们又没见过桃二小姐,我们哪知道抢错了人!这能怪我们么?呜呜,真是冤枉死了!”布丽狂号。
那头领被打得头破血流,一边躲闪着一连委曲不已地嚷嚷着。
众贵妇人都抿着唇,想笑不敢笑。
不过看向连氏的目光却是极为不善。这年头哪个嫡母与庶女的关系都不是那么和谐的,但至少为了家族的荣誉,不会光明正大的作出毁了庶女清白的事!
要知道这种事是伤敌一千自伤八百,十分的不划算,这得亏没有得逞。要是得逞了,桃二小姐无外乎是一个死字,但桃家所有的女儿都会因此而坏了名声,至少五六年中别想找到好婆家了。
当然,反正桃大小姐被皇上指给了四皇子,桃五小姐才不过九岁。相对来说影响还是比较小的。
毁的最厉害的还是桃家的二个庶女,及他房快及笄的女孩。
当下,众人对连氏更为不?了,连氏为了个人恩怨,连家族的荣誉感都没有,这种人怎么能够常来常往?
说不定哪天为了她的利益把别人卖了!
再说了这所有的人都知道皇上对桃之枖高看几分,连氏还敢冒险作出这种事来,可见是个没脑子的!
连老一生奸滑如泥鳅,没想到生了个女儿却是这么的蠢笨不堪。
一时间各家都动起疏离连氏的心思。
不过也有人对这事起了怀疑的态度,毕竟连氏也算是宅斗高手,怎么能这么轻易的被人抓住了把柄呢?何况那盗贼不打自招,也太没有骨气了。
桃之枖见到他人狐疑之色,立刻义愤填膺地冲向了盗匪头领,气得浑身发抖道“放肆!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污蔑夫人?我才不过进了侯府几日,与夫人更是无怨无仇,夫人又怎么可能对我下这毒手?你们简直就是血口喷人!哼,我就不信花钱雇你们的人还能把自己的底细都告诉你!难道不怕你反咬一口么?这分明是你栽赃陷害!”
桃之枖这话虽然看着象是为连氏辩白,其实却是把众人的疑问问了出来。
这种事是人嘴两张皮,可以说是连氏陷害桃之枖,但也能说是桃之枖有意抹黑连氏,毕竟连氏她们是吃了亏的,桃之枖却是完好无损的。
这话一出口,本来有些怀疑桃之枖的人也举棋不定了。
连氏当了这么多年的夫人自然对人心了解的相当透彻,当下急急地打断了桃之枖的话,疾颜厉色道:“如此宵小之徒,还有什么可问的?直接杀了才解我心头之恨!”
她这是要来个杀人灭口死无对证,以图将来把脏水泼在桃之枖的身上。
桃之枖看了眼太子,轻扯了扯连氏的衣袖,用极低却让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夫人,太子在这呢!”
言下之意就是太子在这里,你问罪可以,可是凭什么越殂代疱替太子作决定?你这可以明晃晃的逾矩!不把太子放在眼里!
这时本来摇摆不定的人也下定了决心远离连氏了,先不说这抢劫之事有没有蹊跷,就凭连氏这习气,将来得罪了权贵还不自知呢!千万亲近不得!
对于桃之枖众人倒纷纷多了几分好感,别说,这丫头还真是个知轻重的,是个懂分寸的。
盗匪头领一听要杀他,急得连滚带爬滚到了濯凌逸的面前,哭求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饶命啊,我们根本就不是盗匪啊,我们都是犯了案的罪民,是连侍郎……”
这时一道破空之间呼啸而来,直直的射向了盗匪头领。
太子眉头微动,从他身侧飞出一道亮光,在空中将冲向盗匪的利箭撞偏了些。
“啊!”盗匪发出一声凄厉地惨叫,扑倒在地。
背上插着一支明晃晃的箭,好在被撞偏了方向,否则正中心脏,这盗匪便是神仙下凡也难救活。
“护驾,抓刺客!”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乱了套了,纷纷夺路而逃,一群侍卫更是紧张不堪的围着濯凌逸,其余几人几个起纵窜了出去。
濯凌逸温润的脸上终于现出了一道凛烈的寒意,冷笑道:“好,真是好!居然敢当着本宫的面杀人灭口了!暗一,给本宫抓活的!本宫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本宫面前杀人!”
“是!”
犀利的眸光再射向四处逃窜的贵妇与贵女们,眸中的冷光愈盛,森然道:“各位难道就这么不相信本宫么?”
即使是春末夏初,暖阳沁汗,可是这声音听在众人耳里却是如坠冰窖。
一对对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了濯凌逸,不敢相信,那么冷酷无情的话是从这以温润儒雅着称的太子口中出来。
桃之枖眼睑微垂,唇微勾了勾,太子……果然亦是深藏不露!
只刚才一句已然有了威胁之意,更是意味深长,他并不仅仅针对今日之事,而是针对的朝堂!
他这是借着众人的嘴回去问她们的夫君,他就这么不被信任么?
这是逼着这些权臣站队呢!
这里的夫人都是人精,相信都听懂了太子的弦外之音了,不然也不会面色这么难堪。
这时只见濯凌逸微微一笑,又温暖如春风,儒雅似锦绣:“各位夫人小姐放心,有本宫在,定然保你们安全无忧,本宫对于信任本宫的人,从来都是爱护有加的。”
众人怔怔地看着濯凌逸如仙的容颜,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濯凌逸轻柔一笑,走向了桃之枖道:“桃二小姐很不错,深得本宫之心,本宫回去就向父皇请旨,赐你为本宫侧妃如何?”
桃之枖盈盈一拜,正色道“得蒙太子看重,真是三生有幸,不过自古父母之命媒说之言,臣女不敢逾矩,忘太子见谅!”
她知道以着连氏的小心眼是无论如何不能让她成为太子的侧妃的,所以她乐得将球踢给了连氏。
濯凌逸眸光微深,注视着桃之枖,似乎要剖开她的血肉看到她的内心。
桃之枖目盈盈,似水柔光,不卑不亢与之对望,恰似一汪清泉,清得彻底,清得纯粹,让他根本不能从中找出丝毫的情绪。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撞,交汇。
他的霸道,她的柔和。
他的威压,她如盘丝。
他风起风涌,她自逍遥自如……
终于,他收回了目光,展颜一笑,顿时有种百花?放的温暖明媚。
转身而去,衣袂飘飘,袖风鼓动,如仙如魅。
那是神仙风采!
瞬间所有的人忘了他刚才的霸气凌戾,眼中唯有他清俊飘逸之风华。
桃之枖眼微觉,此人城府深不可测,与濯其华不分秋色!乃是濯其华平生唯一的劲敌!
要是两人相斗,却是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濯其华该如何化险为夷?
突然,她呆了呆,太子与濯其华对敌与她何干?她又为什么担心濯其华那个浪荡子来了?
“哈哈哈,这里怎么这么热闹?本世子可是来晚了?”
真是人不经念唠,桃之枖刚想起濯其华,濯其华就来了!
桃之枖的唇微抽了抽,眼却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他,余光看到众贵女痴迷的眼光从太子身上移到了濯其华身上,心,没来由的郁闷。
眼,狠狠的瞪向了濯其华,这个风流浪子,勾了多少女人的心啊!
不过当她看到濯其华出场的样子,顿时所有的想法都化为飞烟而去……
她张着嘴,仿佛看怪物般看着濯其华。
只见远远的,濯其华仿佛一朵白云飘然而至,白衣胜雪,妖娆飘逸,凌波微步,踏空而来,那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逍遥让众人只恨不能与之同行,共享极致风流。
这时,几个白衣锦衣卫从他两侧飞驰而来……
他们的飞驰与濯其华飞是完全不一样的,破风,力量,肃杀!
可是这些本该是杀人的人,手中握着的却不是致人于死的剑!而是一篮篮的鲜花花瓣!
太违和了!
连太子的唇都狠狠的抽了抽。
这几个锦衣卫一面苦哈哈地保持轻功,一面用僵硬的手法轻洒着桃花花瓣。
一时间,洋洋洒洒,漫天飞舞,全是馨香袅袅。
众贵女眼现桃花,眉飞色舞,纷纷伸出手去接那嫣红花瓣,兴奋不已。
这时所有的人都忘了连氏的丑事,忘了太子的威胁,忘了忧愁,全都沉浸到这种浪漫温直抒馨的场景之中……
“世子世子,武功高强,踏浪而来,破风而出,百花?放,只为世子!恭迎襄阳王世子!”
数十个锦衣卫突然?声大喝,把众人吓了一跳。
这时只听……
“扑通!”
那刚才还高高在上,意气奋发的濯其华,如断了线的鹞子掉在了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混帐!爷都说了多少次了?等爷站稳了再念口号,你们都是猪脑子么?居然在爷还在半空时就叫了起来,把爷吓的手一抖,拉错了信号!摔了个狗吃屎!真是气死爷了!”
瞬间一片的安静,唯有众人的吸气声,惊讶的目光??的胶着在濯其华的身上,最后落在了濯其华地腰间……
只见濯其华腰上竟然系着四根数米长的白绢,而四根白绢的另一头,纷纷握在了另外四个锦衣卫的手上。
此时的濯其华哪有刚才仙风仙骨的逍遥自在,一身白衣变得灰毛尘土,一头乌发已然散乱不堪,就连那张曾让多少少女神魂颠倒的脸……都是一条条的土印子!
这……真是应了一句话,落了地的凤凰不如鸡啊!
“哈哈哈……”
不知道是谁先笑了起来,随即就如传染般迅速的传染了每一个人,大家都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那笑得是前俯后仰,笑得是酣畅淋漓。
濯其华狼狈不堪的站在当中,大吼道:“笑什么笑?没看到摔得这么有水平的跤么?”
此言一出,更是把众人逗得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濯其华见众人根本不理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对着拉绢的锦衣卫怒吼道:“废物,你们这些废物!你们是怎么拉绢子的?让爷摔了个狗吃屎!让爷成了笑话,爷要罚你们……罚你们在青楼呆上十天十夜不准嫖妓!”
“噗!”
桃之枖抑制不住的笑了起来,濯其华真是够毒的,这不是要了这些锦衣卫的命么?
只见锦衣卫一个个脸色铁青,敢怒不敢言的瞪着濯其华。
本来他们堂堂锦衣卫,是杀人的高手,却让他们来洒花,做这些娘们才干的事,他们就窝了一肚子的火。
现在更好了,明明是世子自己的错,丢人现眼了,却要他们看着着吃不着的活生生憋着,这也太没人道了吧!
濯凌逸摸了摸?子,忍住了笑,道:“堂弟,这些锦衣卫训练不易,是父皇怜惜于你才给你的,你要是把他们憋坏了岂不是坏了父皇的一片心意?不如给本宫一个面子,就罚他们一个月的月银如何?”
濯其华瞪了他一眼道:“太子,你就是一个烂好人,怪不得别人都说你不食人间烟火!爷都怀疑你大婚时会不会洞房呢!”
“咳咳咳!”濯凌逸被濯其华惊空骇俗的话给呛着了。这是哪跟哪啊?
他看了眼一边的桃之枖,羞恼道:“堂弟,这里全是女眷,还请慎言!”
“慎什么言?她们看爷出丑时乐不可支,难道听爷说话就不行了么?”濯其华扫了眼桃之枖后,无理取闹道:“太子,你跟我说话就说话,你老看着桃二小姐作什么?我可告诉你,你别跟我抢,这桃二小姐我可看中了!”
濯凌逸心头咯噔一下,怀疑地看向了濯其华,试探道:“难道堂弟也喜欢桃二小姐?”
“切,别用也字!”濯其华嗤之以?道:“爷是什么眼光?怎么能看上她呢?不过是看她比较顺眼,爷要让她侍候爷,给爷当丫环!”
“当丫环?”濯凌逸的脸一黑,这濯其华是不是有意啊?明知道他想娶桃之枖为侧妃,他却来了个丫环?
这不是逼着他放弃桃之枖么?这自古没听过抢堂弟丫环当侧妃的理。
他皱了皱眉道:“堂弟又胡闹了,桃二小姐堂堂侯府千金,怎么能当你的丫环呢?”
濯其华不愉道:“爷怎么就胡闹了?当初都是皇叔同意的,爷不过选个可心的丫环,怎么就这么碍着你们的眼了?你们到底是不喜欢爷呢?还是不喜欢皇叔对爷的厚爱呢?”
这话却是重了,当下濯凌逸不再说话了,再说下去就会说成他嫉妒皇上对濯其华好了。
当下只是讪然道:“这桃二小姐总也是侯府千金,你总该问问她的意思,免得旁人说咱们皇室仗势欺人不是么?”
桃之枖眉微挑了挑,这火算是引到她身上了,她刚才婉言拒绝了濯凌逸,现在要是答应了濯其华,岂不是打了濯凌逸的脸?
可是她要是拒绝濯其华,却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明晃晃的打濯其华脸,要是之前她就毫不犹豫的打了,可是现在……
心里似乎多了许多的东西。
她看了眼濯其华,又看向了濯凌逸。
这时濯其华一个箭步走到了她的身边,拉着她的手霸道道:“你可是爷未来的丫环,不许看别的男人!”
桃之枖额头一阵黑线,这是丫环么?没听过要求丫环不看别的男人的。
可是看着濯其华那傲矫的样子,她的心却柔柔的。
“桃之枖,如果你答应当爷的丫环,爷答应你,每天给你倒洗脚水怎么样?”
“……”
桃之枖瞠目结舌,待反应过来恨不得一脚踹飞这该死的濯其华!他这是要害死她么?
她顶着无数道要刺穿她心脏的毒眸,皮笑肉不笑道:“那臣女可不敢当,臣女怕皇上治臣女一个藐视皇家之罪!”
濯其华一听不乐意了:“桃之枖,你左不愿意右不愿意的,你到底想怎么样?难道还想爷给你穿衣穿鞋才答应当爷的丫环么?好吧,如果你一定坚持的话,爷……”
说到这里,他想了想,仿佛下了决心般狠狠的点了点头道:“爷答应你了!”
答应你个头!
桃之枖恨不得一脚踹过去,把他踹死一了百了!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厮是来报复她的,报复她把他留在了马车里!
濯凌逸铁青着脸斥道:“堂弟,你胡说什么?你这样胡言乱语,让父皇知道了岂不是连累了二小姐?”
濯其华吊儿郎当道:“太子,你不说,他们不说,皇叔又怎么会知道?再说了,就算是到皇叔面前,爷也还是这么说!古人还有为美人烽火戏诸侯的事,爷就怎么不能给桃之枖穿衣穿鞋倒洗脚水了!”
桃之枖只想剥开濯其华的脑子看看脑回路是不是正常他有点常识好不好?那烽火戏诸侯就亡了国了,他难道要跟那亡国之君学么?估计那会皇上第一个把她这个祸国妖女给灭了。
濯凌逸听了倒不怒了,只是笑道:“好了,此事另议,现在还是把这些盗贼解决才是!”
濯其华这才惊道:“盗贼?哪来的盗贼?这朗朗乾坤还有盗匪?来人,护着爷!噢,对了,桃之枖,到爷这来,爷护着你!”
桃之枖脸一黑,离他远点,免得被这货祸害死。
濯凌逸眸光微沉,状似不经意地扫过了濯其华,又恢复了常态。
桃之枖讥嘲的勾了勾唇,这两人一个装疯卖傻,一个百般试探,看来之前濯其华中的毒,应该是这位太子的手笔了。
她说濯凌云不象是有那种气魄的人,现在看来果然是另有其人!
不过以着濯凌逸这般多疑的性格,应该不会被濯其华的这番表现就打翻了对濯其华的怀疑。
这时那被箭射伤了盗匪头子幽幽了醒了过来。~
濯其华围着他转了几圈后道:“太子,这就是盗匪?怎么爷看着不象啊!”
濯凌逸心头微动:“怎么不象了?”
“长得不象,不是说盗匪都是满脸横肉么?”
濯凌逸一下没了反应,敢情他是用这种办法判断的!
当下濯凌逸皮笑肉不笑道:“堂弟所言极是,让本宫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濯其华桃花眼一瞪:“太子,您太虚伪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濯凌逸脸一下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