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色笼罩天空。
脚下踩着一块有些腐朽的木头。
腐朽的木头承担不住沈拓的重量,被沈拓踩得断裂开来。
眼前俨然是一个房屋之中,房内悬挂着红色的布匹。
正堂当中,白底黑字写着一个大大的囍字。
囍字之下,供奉着一尊塑像,塑像通体漆黑,看起来像是木质。
漆黑的塑像能够仿佛看出一个人的轮廓。
那只有轮廓的塑像胸前有着雄伟景象,胯下却也有着男性特征,除此之外,塑像的身后还有无数的细小手指,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后背。
纵然沈拓并没有密集恐惧症,但是看着眼前的塑像,也难免感到一丝恶心。
塑像之前,供奉着一大块生的肉块,这血肉不知道供奉了多久,此刻已经有些风干,黑色的血迹凝结在肉块之上,除此之外,肉块上面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白色蛆虫,肉块的上方缺了一块,仿佛被人用嘴撕扯过。
沈拓感到一阵恶心,此刻他好像知道,那时通为何会那般模样了。
站在屋内的沈拓突然感觉整个屋子一亮,回过头去,一道粉色的光芒闪过。
依附在沈拓身上的狐鬼涂山瑶猛然冲出了沈拓的身体,朝着那粉色的光芒追去。
沈拓连忙追上了涂山瑶。
屋外,一张硕大的面具凭空悬挂在半空之中。
那面具沈拓有几分熟悉,仔细看去,只觉得仿佛和沈家之中的面具有着几分相似。
沈拓慌忙看向四周,四周的房屋之上结着厚厚的蛛网。
一具尸体躺在不远处,只是那本该看向村外的脸此刻扭头,看向了村内。
头部剧痛,靠在树上小憩的沈拓睁开了双眼。
已经很久了,这是沈拓第二次触发超脱琵琶鬼得到的预知能力。
只是这一次未来的片段比起上一次更加混乱,沈拓所能知道的也都是没头没尾的信息,唯一能够确定的是,那粉色的光芒让涂山瑶极为激动和渴望,而且村子之中,有着和沈家之中相似的面具。
沈拓看向村子的方向,从树上跳了下来。
“主人要去那村子?”
涂山瑶的声音在沈拓耳边响起。
当有镇鬼司之人的时候,涂山瑶从未说过话,一直尽力隐瞒着自己的存在,若不是此刻开口,沈拓都要怀疑涂山瑶是否又陷入了沉睡。
“那村子让人感觉很不好。”
眼见沈拓没有说话,涂山瑶再度开口提醒道。
“我明白,只是我看到了几个不得不去的理由。”
沈拓点了点头,朝着村子的方向走去。
“主人看见了未来?”
涂山瑶自然知道沈拓的能力,开口问道。
沈拓点了点头,他并没有说那未来的一切,毕竟,所有举动都或许会导致未来走向一个完全不同的方向。
虽然此刻沈拓也不知道自己预知的未来是好是坏,但是总归是在那个未来之中出现了粉色光芒以及鬼面。
时通依旧躺在村口的大道之上,村子位置偏僻没人会来,在加上这里夜间甚至就连野兽和虫豸都不会从此路过。
沈拓走向村子,看着头颅看向村外的时通。
沈拓有些犹豫,思考了片刻,他还是决定还原自己在未来之中所看到的。
他俯下身子试图扭转时通头颅的方向。
可当他的手还未触碰到时通之时,时通的头部猛然扭转,看向村内。
寂静的深夜,没有一点声音,一个尸体当着自己的面猛然转头。
即便沈拓已经不是刚刚穿越,但依旧被眼前的一幕吓得一个闪身,用力向后一跳,身体之内,两条锁链,朝着时通袭去。
当锁链就要触碰到时通头颅之时,沈拓已经控制着锁链停下。
时通周身并没有阴气,同样,他的身体之上也没有鬼物,若沈拓不阻止此刻的锁链,只怕锁链会立刻将时通的头颅打爆。
沈拓站定之后,确认了时通头颅方向的正确。
之后他根据所看见的未来,一步步朝前缓缓行走,当扭头看向时通头颅距离和未来之中完全相同之时,沈拓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屋子。
屋内一片漆黑,站在屋外完全看不见屋内的任何东西,只能看着那破旧的木门嘎吱嘎吱被微风吹动。
沈拓站在门前,看向四周,沈拓不断调整着方向,直到眼前的景象和未来所见的景象大郅重合。
沈拓再度看向屋内,一股若有似无的恶臭从屋内传来。
沈拓手中阴气凝聚,缓缓走入了屋中。
越走进屋内,那股恶臭便越发的沉重,沈拓忍不住皱紧了眉。
在未来之中,他听不到声音也闻不到气味,但是即便如此,那几乎要风干的生肉也不该发出如此大的味道。
“主人,有阴气!”
涂山瑶的声音在沈拓耳边幽幽响起。
沈拓右手迅速凝聚火焰,打向了右前方。
火焰将屋内的幔帐引燃。
破旧的屋内悬挂着满满的红色幔帐。
红底白纸的囍字停在屋子的正当中。
眼前的一切和预知未来之中的一切有几分相似,却也有着不同,而就是这些不同,让沈拓眼前出现的并非是那漆黑的塑像。
而是一个端坐的女子,女子穿着一身嫁衣,红色盖头盖住了她的头颅。
唯一露在外面的只有一双小脚,小脚之上穿着发黑的红色绣花鞋,裸露的脚背之上已然漆黑。
若有似无的阴气从她的身体之上传来。
沈拓缓缓退后,试图离开屋子。
嘎吱一声,风将身后的木门吹得紧闭,周围囍烛燃起火焰,锣鼓之声从空寂的四周传来。
“官人!”
难听的声音从眼前的身体之中传了出来。
周围的红色幔帐朝着沈拓缠来。
“哪里不对!”
沈拓面色一变,周身燃起火焰,将那红色幔帐引燃。
沈拓看向四周,试图找到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将一切引到了另一种未来之中。
村口,一只脚踩在时通的身体之上,快步冲进了村内。
那身体一边走着,一边洒出血迹,脖子威胁快要掉落,只剩一层皮肉相连的四目童子朝着屋子的方向走来,两道身影被囚禁在那双眼之中。
“娘子,我来了!”
四目童子口中的声音变得稚嫩,一只手推向了紧闭的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