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景秀又跟掌柜说笑了几句,掌柜才说到正事。
“杨姐姐,我这里有个大活,你想不想接?”绣坊掌柜姓柳,比杨景秀小上三岁,自梳不嫁。
因为有生意头脑,算术和眼光也是极佳,便被绣坊的东家看上了,聘为绣坊掌柜。
“什么活?柳妹妹,你知道我家的情况。”
“我儿子要去书院,唯有女儿在身边,我是舍不得她一个人在家的。”杨景秀心里肯定想接大活,但考虑到女儿,便有些犹豫。
因为大活一般都需要几个人联合做,所以她不能拿回家。
闻言,柳掌柜轻轻拍拍她的手,温声道:“自是知道你们家的情况。不过,活计是钱家的。他们家小闺女出嫁,要嫁衣。”
“你应该有些听闻,那姑娘手工不好,便想着买件嫁衣。”
“只是清水县的绣娘的绣活她都没瞧上。那日她来到我这里,看到了你绣的手绢,所以便瞧上了。”柳掌柜自是不想失去这个生意,但人家不愿接,她也没办法。
说话间,钱家夫人和钱家小姐过来了。
柳掌柜连忙迎上去,热情道:“钱夫人,钱小姐,你们来了。这位便是你们瞧上的绣娘,姓杨。”
只见那位钱家小姐年约十六七岁,生得国色天香,亭亭玉立。
闻言,她看向杨景秀,温柔笑道:“杨绣娘,你可愿帮我绣嫁衣。我知道绣活费眼,我愿意出两百两。”
两百两?
柳掌柜和杨景秀都是一惊。
要知道,前年秦老爷娶亲,聘礼也就是一百两。
如今,一个小丫头的嫁衣就要两百两。
柳掌柜面露喜色,一把拉住她的手,喜笑颜开道:“钱小姐,你放心将杨绣娘拉过去说说,一定要让她接下你这活。”
钱小姐点点头,若是她不愿,也不会强迫。
杨景秀按住柳掌柜的手,给钱小姐行了个礼,问道:“请问需多长时间?”
闻言,钱小姐高兴不已,她出声道:“时间不紧张,还有一年半。但,我要求很高。你且回去画画绣样,我满意了便给定金。”
钱小姐又看向柳掌柜,语气中带着几分轻松,道:“若是定下她,你的好处也少不了。”
“多谢钱小姐。”柳掌柜自是喜笑颜开,谁不喜欢钱呢!
钱小姐跟着钱夫人去看布料了,杨景秀便跟柳掌柜告辞,准备去米铺和肉铺。
在路上,杨景秀遇上了林玉照,便将绣坊的事情说了出来。
“画绣样?那我等下回去试试。”林玉照之所以想接过这个活计,不过是想帮娘争取下来。
也不是为了钱,主要是绣嫁衣不仅价格高,时间长,还比绣手绢抹额轻松。
杨景秀摇摇头,笑道:“你怎么画?还是娘自己来。”
杨景秀以前是在小姐身边管绣活的,再加上她愿意学,便跟着小姐学了不少东西。
“好!”林玉照答应了,三人去米铺和肉铺买了好了东西,便向家中走去。
因为天热,也不敢买太多肉,怕臭了。
在回来的路上,艳阳高挂。
如果不是有梨月放了药的水,怕是三人会被晒得中暑。
回来后,杨景秀便去处理肉,烧火将骨头汤炖着。
他们家买的肉都是骨头和别人不喜欢的瘦肉。
杨景秀更喜欢吃瘦肉,以前在府中,便是吃瘦肉,慢慢地也就习惯了。
杨景秀熬好汤后,被梨月推去休息。她没有办法,只好回屋躺着。
不知怎么,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浓香的骨头汤的香味便飘散出来。
杨景秀只是闻到味道,便有些肚子饿了。
她来到厨房,快速地将骨头舀起来,将自己先前揉好的面团,担成宽面。
看着骨汤里煮着的宽面,梨月吸吸鼻子,开心道:“娘,好香。”
“香就多吃点。玉照,玉照去地里掐把青菜回来。”杨景秀从来没读书人什么活都不干的想法,她觉得读书可以,但不应不识五谷。
她经常会给儿女讲县里的物价,她做绣活得了多少钱。
“好呢!”林玉照没抱怨,直接去了地里,将青菜带回来。
他回来的时候,面条已起锅。
杨景秀将青菜拿过来,很快便将菜洗净,放进锅里,烫了烫,便能吃了。
“来来!我们去院子里吃。”杨景秀将面条端出来的时候,林玉照已经将桌子安置好了。
还去厨房端面条,梨月手中拿着筷子出来。
“好香!娘你的手艺正好,可以去县里开店了。”梨月赞扬道,还好她明智地放了一颗补元丹。
杨景秀不相信,她吃了一口,味道确实比以前好上不少,难道自己的厨艺见长?
她的厨艺也不算很好,反正吃不死人,两个小孩最喜欢的便是她烙饼。
杨景秀吃完面条,休息一下,便去给儿子烙饼。
每周儿子回来,她都会烙饼,带炒好的酸豆让他拿去书院。
对于娘的心意,林玉照照单全收。
每次吃到娘准备的菜,他的心都被温暖得热腾腾的。
杨景秀将饼烙好后,梨月从篮子拿了一个出来,有些烫手。
她轻轻咬了一口,外酥里嫩,有肉的香味和着面的劲道,好吃的不得了。
梨月竖起大拇指,笑着道:“娘,到时候我们去哥哥的书院租个院子,便在书院面前买烙饼好了。再加上点稀饭,炒豆子,肯定让人喜欢。”
梨月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书院的餐点并不好吃,那些富裕的孩子时常在外面加餐。
“到时候我们只卖午食,其余时候便休息,这样多好。”梨月的提议得到了林玉照的大力支持。
要是娘和妹妹在书院山脚,他也能在家住,到时候又能节约住宿费。
“娘,我觉得小月说得十分有道理。到时候我们一周回来一次,家中的活计也做了。”林玉照连忙上前,一起劝自家娘,最好是早早地就去城里。
“唉!这事等我将钱小姐的嫁衣绣了来。”杨景秀自是想跟儿子一处,但县里消费太高了。
在村里,她有住的地方,也有地里的菜,每年还有佃户给的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