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森手执雨伞,揽着程登登的肩膀漫步在花鸟市场。
天空灰蒙蒙的,缠缠绵绵的雨丝打在伞面。
因为天气的原因,今天人很少,但植物繁多。
穿梭在欣欣向荣、缤纷多姿的绿植与花卉间,程登登有些眼花缭乱之感。
“挑什么呢?”
程登登的目光扫过道广场四周的花店,似是在问姜森又像在问自己。
“都可以,心意到了就行。”
既然姜森都这么说了,程登登走进了离她最近的一家花店。
店里满满当当,馥郁满屋。
程登登一眼便看中了一盆蝴蝶兰。
虽然不太懂植物,但这盆蝴蝶兰叶片苍翠欲滴,花瓣娇妍动人,生机勃勃、造型别致、颜色淡雅,自有一番格调,程登登很喜欢。
“老板,这个多少钱?”程登登指了指这盆花旁边的另一盆蝴蝶兰。
那是一盆颜色艳丽的花,花朵更多,花枝更密。
老板瞥了一眼,随口道,“这个588吧。”
“那这个呢?”程登登状似无意地问了一下自己相中的那一盆。
“这盆也是588。”老板慢悠悠地说。
程登登纳闷了,明显少那么多花枝,怎么价格还一样呢?
她直言不讳,“老板,这盆花少那么多,按理应该便宜一点吧。”
“小姑娘,这个蝴蝶兰造型比较特别,所以价格跟花多的一样。”老板解释了一通。
“那好吧。”程登登拿出手机,扫了码,却没有急于付款,“老板你给我便宜一点,我现在就付款。”
老板装作勉强地说,“好吧好吧,看在下雨天生意不好的份上,550给你吧。”
程登登高高兴兴付了款。
花很重,花枝也容易折损,老板用网袋套了花枝,又裹上泡沫棉。
“你们车在哪里?我帮你们放车上。”
把花搬回车上,程登登道了声谢。
看着店铺老板走远,程登登小声对姜森说:“刚刚那个砍价招数是我妈教我的,她说喜欢什么东西不要直接问价,要先问旁边更好一点的商品,这样才有砍价的空间。”
姜森正准备答话,她又自顾自地说:“但怎么两次报价都一样呢?”
姜森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你一进门就盯着第一盆,眼神里满是喜欢,看第二盆就很敷衍,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真正喜欢的是哪一盆,那个老板又不傻。”
程登登拍了拍额头,恍然大悟道,“有这么明显吗?那我妈这个绝招我还没学像,下次我得藏着点我的喜欢。”
姜森看着她,没有藏起眼里的喜欢,“那你下次加油。”
“好!走吧,去给外公挑礼物。”
两人又去了旁边的文玩店。
走进店内,老板说了声“随便看”后便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俩身后,生怕有个磕了碰了。
对于挑选这类东西,程登登本就毫无头绪,此刻又多了个督查人员跟在身后,很是为难。
姜森看出了她的纠结,“还是那句话,心意到了就行。你随便挑,选你喜欢的就行。”
同样的安慰,方才管用,此刻却不太行。
花店里的东西,程登登总归都能负担的起,而这店里的东西从几十到几万都有。
买太贵了,她打肿脸充胖子,更不要说值不值;买太便宜了,她又觉得送不出手。
“好难选。”程登登有种无力感。
“那换一家店看看?”
“好吧。”程登登放弃了,向老板致了歉:“不好意思老板,没有中意的。”
两人走出这家店,又逛了两家店,均无所获。
“我现在觉得,刚刚应该听吴女士的去店里拿对酒。”程登登寻思着,这挑挑逛逛的时间抵得上去一次店里了。
“这不还有一家吗?再看看吧。”他带着她走了进去。
程登登不抱任何希望地走进店里。
和前几家店大同小异的摆件琳琅满目地摆满了一室,程登登走马观花地绕了一圈,准备离开店铺时,一眼瞥见了挂着手串与吊坠的架子。
“老板,你这个架子卖不卖?”程登登问道,转头对姜森说,“这个用来挂毛笔是不是挺好的?”
“小姑娘,你这个……我这个……”
老板被问懵了,见过来店里买串的,没见过买手串展示架的。
“您就说卖不卖嘛?”程登登追问。
姜森看看老板的犹豫,再看看程登登的坚定,觉得有趣极了。
“卖嘛也可以卖,就是这个我用了好久了。”老板道。
“这个没关系。”
程登登看着面前这个实木的架子,颜色古朴,形态流畅,还雕刻着两支修竹,自有一段风流,越看越喜欢。
“您说多少钱?在我预期之内都行。”
程登登心想,这东西估计几百块绰绰有余,要是老板故意哄抬价格,她也认了。
她在心里盘算了一下,500以内,她立马扫码;1000以内,她咬咬牙也能买,要是超过1000,她就头也不回地走掉,直奔吴女士店里拿一对五粮液。
让程登登意外的是,老板还挺实在,翻了翻自己的购买记录,最后按原价卖给了程登登。
程登登光速扫码,高高兴兴抱着手串架,不对,现在是毛笔架了,哼着歌,蹦蹦跳跳走出了店铺。
姜森跟在她身旁,眼里满是宠爱。
“你这会儿怎么不用刚刚的方法砍价了?”姜森笑着问。
“此一时彼一时。”她昂着头,满眼星辰,“千金难买心头爱!”
说完她又把自己方才的心路历程向姜森坦白了一遍。
姜森听着她甜美的声音,看着她娇俏的表情,笑容渐深。
“程登登。”
“嗯?”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可爱?”
她答得淡然,“很多啊,从小听到大。”
程登登抬头看着姜森,一脸臭屁,“你现在才发现吗?”
“不是。”姜森低下头,蜻蜓点水般吻了她的额头,“一直都这么觉得。”
虽然阴雨天花鸟市场人不多,但也算公共场合,莫名其妙被亲这么一下,程登登有些害羞也有些得意。
她继续臭屁,“小兄弟,我劝你不要太迷恋我。”
“那没办法,小兄弟说他很迷恋。”
他说得暧昧不清,程登登秒懂。
“无耻!”她啐道,连伞都不撑了,跑到车边。
“天在下雨呢。”姜森跟上。
“下雨不可怕,下流才可怕!”程登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姜森看着她脸上的红晕,笑着敲了敲玻璃,“那你在车里坐一会儿,门口有家水果店,我去买点。”
他转身离开,她在车里暗暗发誓,这个流氓,她必须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