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寒并不是第一次来老板的办公室，他的工作能力强，上一次是因为他作为年度表彰员工。
这一次，则是因为他直接导致了一个小世界的崩塌。
办公室里并没有人，裴清寒早就知道什么情况，安静的坐着。
在他面前的办公桌上，浮现出一个虚影，声音威严沉闷：“你好，裴清寒，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
裴清寒：“你好，boss。”
“我相信你也没有什么心情和我说闲话，直接说说小世界里都发生了什么吧。”
事实上，这些事情系统都会有备份，并直接上传主系统，裴清寒说与不说，都是一样的。
裴清寒也没有隐瞒，将发生的事情都说了。
“我想要知道小世界崩溃的时候，里面的人会怎么样？”他看似理智，实则急迫，双手紧张的按在桌子上。
虚影沉默了一会儿：“小世界的崩塌不可逆，一旦崩塌，小世界中的一切就不复存在，换言之……就是死亡。”
裴清寒的眼睛眨了眨，一时之间都无法回神。
虚影也没有再说话，体贴的留给他反应的时间。做任务的快穿员和小世界中的角色产生感情，裴清寒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裴清寒盯着地面，眼前渐渐模糊，大颗大颗的水滴往下落。
“下个世界，bug依旧存在，继续去做任务，你还是能够见到他。”
只是迟宴，喜欢缠着他开花的迟宴，永远都不会出现了。
虚影体贴他，主动询问：“公司提供记忆清洗，你如果觉得难受，可以申请。”
裴清寒摇了摇头：“我可以承受。”他从未想过清洗自己的记忆，好的坏的都是他做过的事情，他愿意承受。
“系统呢，它怎么会坏掉。”
虚影：“我们也在研究当中，目前无法给你回答。”
裴清寒皱了皱眉，他猜想他接下来的问题应该也没有回答了，但他仍是问出了口：“bug……究竟是什么，作为做任务的人，我想我有资格知道这些。”
虚影又是一阵沉默：“……抱歉。”
****************************************************
“哇哦，看那边，那是人类的船只，可真漂亮。”红尾的人鱼在海面上游来游去，火焰一样的卷发象征着熊熊燃烧的生命力。
人类也发现了她们的存在，兴奋的转变方向朝他们过去。
年长的姐姐看着红尾人鱼，迅速的潜下水，逃避人类的追击。
薇儿戳着丽塔的脑袋，实在不明白怎么这么久了，她还是这么天真。
“你可以浮出海面去看人类，但被发现的时候离得远一些，人类的肉体弱小，但是他们会使用武器，被抓住了，下场会很凄惨。”
丽塔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尾巴，为了避免被姐姐继续唠叨，主动说：“我们去看看弟弟吧，今天又到了日子了。”
说完，就像一阵旋风一样，尾巴一甩，迅速地向前游去。
薇儿摇了摇头，也跟了上去。
人鱼对于人类世界而言，是一个神秘的传说。这样美丽的生物，总会有许多人想要占为己有。
因此，离人类远远的，是她们从小的必修课。
海底王宫，路过的人鱼见到姐妹二人，纷纷问号：“丽塔公主早上好，薇儿公主早上好……”
而两位公主，在靠近中心区域的时候，神色也正经起来，连丽塔也严肃了不少。
哪怕是公主这样尊贵的身份，到了这里也必须要收敛。
房门打开的一瞬，金色的光芒透出来，巨大的神像下面，一条银色的人鱼偏头看向他们。
他有着银色的长卷发，像是从银河坠落人间的星空，璀璨夺目，高贵神秘。
上半身穿着祭祀的白袍，一丝不苟的将扣子扣到了最上面。
他的目光怜悯平和，像是坠落人间的天使。
看上去，比神像还要多几分神性。
薇儿嘴角勾起笑容：“圣子殿下，安好。”
丽塔也照模照样这么做了，圣子是她们的弟弟，从一出生就被选为了圣子，连名字也没有，他的一切都注定奉献给海神。
丽塔不以为意，海神只是一个传说，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人鱼之所以能够成为海中的霸主，是因为人鱼本身努力。
不过这一点，她并没有在裴清寒的面前表现出来，他的弟弟已经很惨了，不能再这么做。
“公主们好。”裴清寒望着眼前的神像，神像的面容模糊，身体形状诡异，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不知道。
他进入这个世界，就开始虔诚的供奉，已经有三年了。
而今年的他，终于成年，可以从这里离开。
今晚，是圣子的成年晚会。
就算是在这种场合，裴清寒也不能打扮，依旧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这也正符合他的想法。
不过，丽塔显然不会放过他。
“毕竟是成年晚会，怎么能这么随便呢。让姐姐来帮你，嘿嘿嘿。”
………………
晚会时，人鱼族的贵族都到齐了，交通工具各种各样，有直接坐着鲨鱼登场的，有让水母拉车的……
这些人看到裴清寒的第一眼，通通都被惊艳了。
人鱼天生美丽，在这么多漂亮的人鱼中间，裴清寒也是独一份的亮眼。
神性、禁欲，他越是冷漠，就越让人想要扒下他外面的神袍，看看他动情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海王是个长着红色胡子的英俊的中年男人，高兴的举起酒杯：“欢迎各位的到来，今日是本王小儿子的成年礼，与诸位共饮一杯。”
裴清寒闭了闭眼，在安静的地方待久了，这样热闹的时刻，他反而不太适应。
但作为主角，他是逃不了的，才刚刚坐下没一会儿，就被敬了很多的酒。
他想要以自己侍奉神像为借口拒绝，丽塔主动替他接过，小声在他耳边道：“这可是你的成年礼，你还想着那个丑丑的雕塑做什么。”
裴清寒……
他被灌了几杯酒，提前离开了，只是酒量太差，回到神像前的时候，已经晕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