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占天一愣,赶紧说道:“皇上,万万使不得啊,如今楚寒等地修罗国故旧势力猖獗,万一皇上有个闪失,这……”
“她敢吗?朕终究是一国之主,难道还真的反了她不成?还有厉煌,难道就真的眼睁睁的将老祖宗的江山拱手让人,甘心做那个女人的后宫?”厉閠这话说的狠,自然也因为夏邑带来的消息中,厉煌势力与楚一清势力的联合。
楚占天一怔,一时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皇帝的质问,愣站在那里。
“夏邑,明日朕就启程,记住,这次朕要大张旗鼓的去,朕倒要瞧瞧,那些修罗国的故旧,能够将朕如何?”厉閠怒道。
楚占天在心里幽幽的叹口气,最后说道:“那让桓儿陪着皇上去吧!”
厉閠微微的犹豫,点点头。
宫门外,楚桓正焦急的等待着,见楚占天出来,赶紧上前问道:“爹,皇上怎么说?是不是龙颜大怒?”
楚占天淡声道:“皇上震怒是一定的,不过据我看来,皇上对五王爷与清儿,也不是必杀之心!”
楚桓一怔,眸色中燃起了希望,说道:“孩儿追随皇上这么多日子,孩子也能瞧出一些,其实在皇上的心里,还是很在乎五王爷的,只是五王爷让皇上太过失望,皇上终究是皇上,要顾及皇上的脸面!”
楚占天点点头道:“这次我请求皇上让你跟随,你见到清儿,一定劝服她,千万不要忤逆皇上,这天下终究是皇上的!”
楚桓赶紧点头道:“爹爹,这些话您不说,桓儿也自当去做,只是就怕清儿她不肯听!”
楚占天叹口气:“是啊,自从她有了阿宝,就似乎变了一个人,有的时候,我真的怀疑她究竟还是不是清儿!”
楚桓一怔,低着头没有说话。
皇上要出宫,自然是劳师动众,虽然身边有大批高手跟随,可是楚桓还是不敢懈怠,从身边挑了十几名武功高强之人,随行护卫。
“少正,这次你就不要去了!”书房中,楚桓望向楚少正,经过这一个多月在战场之上出生入死,两人似乎又回到了那些重新长大的时光,逐渐的,两人也有了默契,不愉快的事情没有再提起。
“公子,少正知道你心中怎么想,少正保证,少正只会辅佐公子!”楚少正低声道。
楚桓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说道:“阿元阅历少,我想多锻炼锻炼他,更何况楚叔叔说过,那方家小姐已经等了少正你三年,不如趁着有时间,将那方家小姐娶进门吧!”
楚少正手指一哆嗦,最后还是点头道:“属下听从公子的安排!”
楚桓见楚少正答应了,便舒了一口气,喜道:“楚叔叔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楚少正面无表情。
楚占天听闻楚少正要成亲,自然是十分重视,特地让库房支了一千两银子给老管家送去,嘱咐亲事一定不能太寒酸,这方家虽然不是什么名门贵族,但是也算是大户人家,不能失了楚王府的威仪。
楚府老管家赶紧应着,心里对楚占天满怀感激。
第二日,楚桓带着阿元等众人随着皇上的龙辇上路,而楚府则向方家递了帖子,将亲事定在了半月之后。
书房中,楚少正摩挲着砚台、毛笔,楚桓用过的物件,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断袖之癖,是不能为外人所接接受的,可是他不后悔,至少他爱过,怨过,这一生也算没有白过,只是从今天起,他就要收敛起那不应该的感情,娶一个他并不爱的女人,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
等了两日,皇上派来的人并没有出现,楚一清知道这震慑算是起了作用,心情也好了很多,这一日晚上,吃了饭无事,楚一清便随手拿起空闲时写的水浒传随便翻看着,阿宝跟花麟则一个在读《三国演义》,一个读《卖火柴的小女孩》两个孩子的神情都很专注,大白跟小白,则乖巧的窝在两个孩子的脚边,昏昏欲睡。
听了一会,花麟突地小声的抽泣起来,楚一清连忙抬眸问道:“花麟,怎么了?”
花麟指着楚一清画的那小女孩问道:“楚姨,这卖火柴的小女孩最后真的冻死了吗?好可怜哦!”
楚一清一怔,才知道花麟是因为这个伤心,正待要开口,就听阿宝说道:“你才知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一直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吗?这个天下有许多吃不饱穿不暖的小孩子呢!”
楚一清扬眉,当下也就不着急开口,看着两个孩子谈论起来。
“可是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人会饿死,就连我家的大黄,一日也吃两个鸡腿呢,吃的胖胖的!”花麟不服气道。
阿宝叹口气:“你啊,就是你爷爷跟花麒将你保护的太好了,人间疾苦你知道多少?平日里出门,就知道去那些卖簪花跟首饰的铺子,你见过真正的穷人吗?你用自己的双手赚过一分钱吗?”
花麟瘪瘪嘴巴,难道阿宝不喜欢她,就是因为她不知道这些吗?难道阿宝就喜欢铃铛那副小家子样?
楚一清见花麟快要哭了,也就上前解围道:“阿宝,你不要说别人,难道你就知道人间疾苦?”
“对哦,我不知道,难道你知道吗?你还比我小三岁呢!”花麟终于找到了平衡点,努力挺直了比阿宝高出不少的个头。
“光虚长年岁有什么用?整日里想的不是如何玩闹就是粘人,就你这样,就算是到老还是这么幼稚!”阿宝嗤之以鼻道。
“你!”阿宝这话说的不留情面,花麟气的涨红了脸,很快就委屈的冲到楚一清的怀中,委屈的哭起来。
“阿宝,你这是做什么?”楚一清不赞同的望向阿宝,奇怪阿宝为什么总是针对花麟。
“娘亲,你别护着她,你就是对她太溺爱了,没有了娘亲与花府的保护,她根本就不能自己生存!”阿宝扳了小脸道。
花麟委屈的掉着眼泪,楚楚可怜:“阿宝,我又是哪里惹你不高兴了?你说出来我改还不行吗?”
“你怕是改不了啦!”阿宝缓缓的摇摇头,继续看手上的书。
楚一清皱眉,想想也是,这两年没有照看花麟,花麟是奶娘与皇甫老太看大的,奶娘是下人,自然不敢对花麟有任何的要求,皇甫老太虽然能说得上话,但是这花麟终究是花家人,管教之上也不能太严厉,只能是尽量的保护花麟,致使花麟这两年多来并没有读多少书,相反武功则进步很快,因为有了武功,常常的欺负村里的孩子,皇甫老太之后后来带着花麟来镇子,这样来回的折腾,的确是费了不少的力气。
“你怎么就知道我改不好?”花麟不乐意道,“你总是这么小瞧我!”
“好了,孩子们,不要吵架了,莹润姐姐做了宵夜,过来吃一些吧!”楚一清见莹润端着宵夜进来,也就赶紧说道,怕两人吵起来伤了感情。
“娘亲,今日吃什么?”阿宝将花麟说了一顿,这会儿心里痛快了,也就笑嘻嘻的上前,伸长了脖子瞧。
“是蟹肉小包子,是盈芊姐姐亲自下厨做的,说是将蟹肉取出来,加上鸡蛋炒,炒好了再包的小包子,味道很是鲜美,两位小主子尝尝吧!”莹润笑着,将一盘小包子端上来,另外还有一碗香米清汤。
“不是让盈芊歇着么,怎么大晚上的又做宵夜?”楚一清一听这么麻烦,赶紧说道。
“没事,姐姐就准备了馅儿包包子,这面是奴婢和的,火也是奴婢亲自看着人烧得,姐姐做完就去休息了,姐姐说小姐吃惯了她做的宵夜,怕别人做不放心呢!”莹润笑道。
楚一清点点头,又问道:“可给姑爷送去了?”
“早就送去了,姑爷还说好吃呢,说是再看一会儿书,看完了就来!”莹润赶紧答道。
楚一清点点头,一回头,却见阿宝拿了一个小包子塞在花麟的手中,说道:“喏,吃吧,可别哭了,我说你也是为你好呢,你都多大了,还为一个卖火柴的小姑娘哭,这天底下的不平事多着呢!那书是给盼儿看的,你以后别看了,看《三国演义》吧,我最佩服诸葛亮的机智了,你不喜欢读书,但是可以学学里面怎么用兵打仗,总不能一天到晚的无所事事吧?”
花麟嘟着小嘴,满脸的委屈,可是见阿宝如此对她,又忍不住破涕为笑,立刻接了包子点点头,说道:“我从明天就开始学!”
阿宝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回眸懂事的说道:“娘亲,快吃吧,这蟹肉馅儿的要趁热才好吃呢!”
楚一清这才明白阿宝今晚发脾气的原因来,原来是激励花麟上进,看来阿宝也不是很讨厌花麟!
厉煌等腾龙前来汇报了楚寒各处的消息才回房,回去的时候,阿宝与花麟早已经过回房安睡。
“楚寒这几天都正常,没有发现可疑人物!”厉煌站在榻前,也不用莹润伺候,自己除去外裳,只着亵衣坐在榻前,低声道,“不过根据我对父皇的了解,他不会受到这点震慑就放弃,恐怕更会来势汹汹!”
楚一清也脱去袜子,赤着一双葱白的小脚卧在他身旁,低声说道:“不管如何,我不会让阿宝自己入宫,我不会让阿宝跟你一般长大!”
厉煌一怔,心一缩,想起过去那些黑暗的岁月,他握紧了楚一清的手,说道:“你放心就是,有我在!”
楚一清枕在他的腿上点点头。
从第二日开始,花麟总喜欢捧着那本《三国演义》瞧,遇到不懂的地方,更是向楚一清请教,楚一清心中虽然有事,但是也算是闹中求静,给花麟讲解的时候,倒能静下心来,就这样,过了三五天,这一日,终于传来了皇上出巡的消息,一路从都城朝着楚寒而来,沿路的官员全都安排迎接,一个个的诚惶诚恐,因为谁也不知道皇上这次出巡的目的,只有严格管束下属,将自己管辖范围内最好的一面呈现给皇上瞧。
厉閠并没有在路上停留多时,而是日夜兼程,不过七八日也就到了运城,眼看着就要到楚寒地界,这一日,新上任的房大人与其夫人,联袂到了楚府求见。
厉煌在书房接见了那房大人,其夫人则趁机与楚一清攀谈,话里话外,全是试探。
盈芊端了托盘出来,走到花园中的小亭子中坐下来,忍不住捶了捶腰身,莹润赶紧上前说道:“姐姐,不如让我去伺候吧,如今你身子重了,站久了会累!”
盈芊摇摇头道:“据说那房大人倒是清廉,只是是个惧内的,这个房夫人,在楚寒是出名的难缠,随便说一句话都能给扭曲个意思,虽然眼下咱们倒是不怕她,可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莹润伸伸舌头道:“原来姐姐是怕我多嘴,说错了话儿!”
盈芊拉她坐下来,“我就是这操心的命,跟着小姐时间长了,总觉着什么都不放心,什么都想亲自去做,你啊,虽然办事利落,但是想事情不够仔细,丹桂虽然稳重,但是在那酒楼里学得圆滑,所以我还是想多瞧着点,省得给小姐添什么麻烦!”
莹润点点头道:“姐姐离着生还早呢,有足够的时间调教我们!”
盈芊笑笑,觉着差不多时候添茶了,也就赶紧让莹润取了温度正好的新茶来,端着茶盘进了大厅。
大厅里,那眉眼狭长的房夫人还在夸奖着厅里的摆设,说着闲话,这么大一会子,都不肯说正题,楚一清也就笑道:“房夫人,听说皇上快要到楚寒了?”
房夫人这才笑道:“是啊,不瞒厉夫人,我与我家大人也是为这件事情而来呢!虽说这国家大事,咱们这些女人不能掺和,可是厉夫人是女中豪杰,都能上阵杀敌,再说之前,咱们也算是同乡,我娘家是刑部尚书,之前也久闻厉夫人的名头,所以我就冒昧替咱们大人问一句,皇上来楚寒,到底是为了什么?”
楚一清淡淡一笑,“原来还是同乡,那以后自然要多亲近了!”
房夫人立即挺直了腰身,似乎神气了很多,就又问道:“那皇上此行的目的……”
楚一清笑道:“房夫人也说了,国家大事咱们女人没有必要插嘴,至于那上阵杀敌的事情,房夫人不要听外面瞎传,我只是一个妇人,怎么可能上阵杀敌?”
房夫人一怔,见楚一清不肯多说,也就只得转换了话题,坐了一会,见房大人出来,也就一起起身告辞。
虽然楚一清并无失礼之处,盈芊也是小心翼翼的伺候,那房夫人一出门坐上那轿子还是低声骂道:“不过是五王爷在外面养的野蹄子,神气什么?嘴上说着多亲近,却连句真话都不肯说,可见是个两面三刀的人!”
“夫人别生气,奴婢觉着厉夫人说不定不是有意隐瞒,您说说,这么多年,有哪个女人是上阵杀敌的?之前人人都传言这厉夫人是修罗转世,如今一瞧但是也没有那么可怕!奴婢觉着,或许是真的传言有误呢!”丫鬟见她气的脸色涨红,赶紧一边用美人锤子捶着腿伺候着,一边低声劝着,生怕主子气不顺,将这气撒在他们的身上。
“先前没出嫁之时,也听说过她,这厉国的第一美人,可惜出了那档子事,还以为这辈子翻不了身了,却没有想到竟然拉的皇上最宠爱的五皇子离开了皇宫,这说到底,发生在这个女人的身上的事情都荒谬之极,却偏偏她与五王爷住在这里,对楚寒的政事多加干预!”房夫人冷声道,回眸问那一直沉木的房大人道,“我说了半天,你怎么一声不吭?问的如何了?皇上这次来,到底是迎接五王爷回宫,还是兴师问罪的?”
房韵抬起那张虽然已经四十岁,但是还很细白的脸道:“五王爷怎么肯直接告诉我?这步棋到底要如何走,真的要好好的想一想,若是走的不好,不光前途不保,这项上人头也……”
“无能的玩意,我怎么会嫁给你?当年你是礼部侍郎,就是因为站错了队,跟着那梁文,这才由京官贬到这楚寒,如今你若是再找不好方向,我看这个知府也当不长趟!”房夫人立刻骂道。
房夫人骂着的时候,房韵不敢还口,只得在一旁听着,待房夫人不骂了,才道:“听你方才说,似乎也没有从厉夫人那里得到什么消息,我之前听说上一任的百夫人与厉夫人很是熟悉,当初你若是肯听我的,与那百夫人搞好关系,如今也不会如无头苍蝇一般求助无门!”
“一个无知农妇,我怎么与她处的上来,你不说是你自己没有本事,这等事情还怪我!”房夫人不服的回骂道。
房夫人这一骂,房韵倒是想起一个人,赶紧说道:“你还记得那个叫做刘福的商人?”
房夫人一愣,说道:“你是说那个长的像土匪的刘福?”
房韵赶紧说道:“你这一说我才想起,这刘福原先就是楚姑娘的人,楚寒城里的买卖,还有城外的田地,都是他带着照看着,之前我刚刚上任的时候,他与其他商户一起来拜访过我,因为之前他与百大人交好,又是楚姑娘的人,我自然对他多加照顾,说不定他能透lu点消息也说不定!”
房夫人一瞪眼道:“那还不快去?眼看着皇上的龙辇可就到了,若是皇上要应五王爷回去还好,这五王爷就是将来的皇上,若是皇上是因为楚寒私设关卡来兴师问罪的,我恐怕你几个脑袋都不够砍!”
房韵赶紧应着。
皇上的龙辇距离楚寒越来越近,不光新任的知府惊慌,下面州县的大人也茫然不知所措,毕竟这楚寒原先是流放之地,别说是皇上,除了那卸甲归田的五王爷,连个钦差都没有来过,如今皇上亲自到楚寒,是福还是祸?
与此同时,无名镇楚府的声名也越来越高,自从三年前春小麦试种成功,再加上朱家嘴的灵泉香米,一个个的消息全都冒了出来,都城最豪华最贵的酒楼里,那些美味的菜色与鲜花宴,包括那香气四溢葡萄酒还有味道怪异却有着浓郁风情的啤酒,还有那些虽然昂贵,却四季皆有新鲜水果、鱼虾蟹与蔬菜的楚记铺子,还有在茶楼最受欢迎的《西游记》,全都出自无名镇楚府。
此刻,仙客来的一处房间里,马腾神色慌张,一见马云飞进来,便赶紧说道:“你可知道皇上要出巡到楚寒的消息?”
马云飞神色自若的坐下,说道:“自然是知道,这几日,上至知府下至衙役,全都在准备迎接皇上的大驾!”
“可是你知不知道,皇上这次是冲着五王爷与那楚一清来的?”马腾急声道。
马云飞点点头:“知道!”
“你知道怎么不早说?我可是听说,皇上因为楚寒私设关卡的事情非常震怒,这次来怕是兴师问罪的!还有人说,那楚一清可是修罗国的公主,如果这传闻是真的,云飞啊,你与那赵家的女儿订了亲,咱们可是要受牵扯的!”马腾急道。
马云飞冷声道:“爹,当日是你说攀上赵家就等于成为皇亲国戚,怎么,现在害怕了?”
马腾急声道:“我怎么知道这楚一清竟然是修罗国的公主,而且如今在楚寒私设关卡,明摆着是要造反啊!皇上这次前来,民间众说纷纭,有的说是皇上没有法子,是来迎接五王爷与楚一清,还有那皇孙回宫的,有的说是来问罪的,这万一是问罪的,那……早知如此,这亲就不应该早定,等着五王爷回宫当了皇上,那楚一清当了皇后再定也不迟!”
马云飞眸色一暗,冷冷起身道:“爹,衙门里还有很多事情,我不能耽搁太多时间,您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先回去了!”
马腾赶紧拦住马云飞道:“云飞,我想过了,咱们不能冒这个险,这么多年,咱们马家终于出了你这么一个官老爷,若是因为一个女子毁了前程,得不偿失啊!不如这件亲事就作罢吧,没有了这个靠山,虽然你不能飞黄腾达,可是至少还是个官老爷,万一受到牵连,咱们整个马家都完了啊!”
马云飞停住脚步,回眸冷冷的盯着马腾道:“爹,我是不会退亲的,你不要想些有的没的,只要管好你的酒楼就好,我先走了!”
“云飞,云飞!”马腾追了出来,却只见到马云飞的背影。
“这孩子,真是!”马腾忍不住叫道,回眸吩咐马全道:“你再去打听打听,要确切的消息,知道吗?这可不光关系到云飞的一生,还关系到咱们马家一家大小!”
马全赶紧应着。
皇上终于到了楚寒,城门外,房韵带着楚寒大小官员,全都跪地迎接。
厉閠端坐在龙辇之上,冷冷的望着跪伏了一地的官员,只是淡淡的点点头,便将眸光转向了领头的房韵,冷声问道:“房韵,有人私设关卡,你们为什么不管?”
房韵一怔,赶紧磕头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只是因为那关卡是当今太子爷所置,下官只是一个小小的五品知府,实在是……”
“太子?当朝没有太子,难道你们不知道吗?”厉閠冰冷的声音缓缓的传下来。
几乎在同时,所有的官员吓得浑身颤抖,只是这一句,连日来的不安与猜想全都画上了一个句号。
无名镇楚府,腾龙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楚一清进入书房,见厉煌浓眉紧皱,便知道事情不顺利,低声问道:“如何?”
厉煌摇摇头:“父皇还是执迷不悟!”
楚一清眸色一暗。
厉煌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马府中,马腾在院子急声吆喝道:“快点,快点,再晚就来不及了,快点!”
管家马全赶紧小跑着上前道;“老爷,马车已经备好了,只是这件事情是不是应该跟公子商量一下?这毕竟关系着公子的终身大事!”
“还商量什么,皇上震怒,亲口说厉国没有太子,这楚寒谁不知道?若再迟些,咱们马家迟早要被那赵家连累!”马腾急声道。
马全还是有些犹豫。
“行了,这亲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是云飞的爹,这么做也是为了他好!”马腾一挥衣袖,一边说着一边出了府门上了马车。
“老爷,老爷,这件事情老奴还是觉着不太妥当,这……”马全还是追上去说道。
马腾朝着他一瞪眼,马全立刻不敢再说什么,可是还是借故走开,吩咐家丁赶紧去楚寒城通知马云飞。
马腾心中着急,一路上急赶,终于在中午到达了上家村。
上家村,淳朴的乡村丝毫没有受到外来的一点影响,几个村民正扛了?头回家,一边走一边讨论着今年的好收成,今年的麦穗沉甸甸的,一瞧就又是一个丰收年。他们的身后,微风吹来,形成一片片的黄金麦浪。
马腾的马车急急的驶来,见前面有村民挡路,那马车夫忍不住大声喊道:“闪开闪开,快闪开!”
那些村民赶紧闪到一旁,马车经过他们面前,溅起路边的泥水,当即有人骂了起来;“这是谁家的马车?也不打听打听这是啥地方,竟然如此撒野!”
有村民眼尖,认识马腾,赶紧说道:“俺瞧着像是仙客来的马老板,对对对,就是他,俺去镇子里见过他一次,上次赵家麦香定亲,他不也是亲自来了,还跟乡亲们说过话呢,这马老板来这么急是要干啥?俺瞧着是去赵家的方向啊!”
“这马家跟赵家定亲,那就是亲戚了,亲戚来往呗!”有人不以为意道,继续走着路。
“也对,嘿嘿!”或许是因为上家村这些年来了不少大人物,这种事情大家也司空见惯了,又是中午,大家也就全都回家吃饭休息。
宅院里,金玉正约束着阿金跟阿银两个小鬼头不要乱跑,一边指挥着梨子上菜,想到一直憋在屋里的麦香,也就忍不住高声叫道:“麦香,你这日日的在家里,不言不语,是要成仙是不是?你爹娘可没欠你的!赶紧出来看着两个弟弟,一会儿吃饭了!”
皇甫老太抱着盼儿出来,低声道:“你又惹她干啥,过些日子自己想开就成了,你别没事就去招惹她!”
金玉低声道:“这都几天了,日日的这样,她这是想干啥?娘,你别惯她,再这样,俺就打死她,打死她还省心呢!”
“你快别说这些气话让人闹心了,你若真的舍得打死,怎么不去打死?如今孩子大了,你别动不动就打,脾气怎么这么爆呢!”皇甫老太将盼儿交给夏至,一边帮着梨子收拾桌子,一边说道:“这都晌午了,小麦咋还没回来?”
“他去看赵家屯的麦子来,看看啥时候能收,安排一下,这又要麦收了,有的忙呢!”金玉一边说着,一边麻利着摆着碗筷,“很快就回来了!”
皇甫老太应着,两人正忙活着,就听见院门被人咚咚的拍响,很是急切。
“是不是回来了?秋分,你快去开门!”皇甫老太喜道。
秋分赶紧应着,上前打开门,就见一个人影挤了进来,她正待要大喊,一下子看清了是马腾,赶紧说道:“原来是亲家老爷!”
“快,我要见你家员外!”马腾咽了一口水说道。
大厅里,马腾喝了一杯茶,这才顺了气,望了望作陪的皇甫老太与金玉,问道:“赵员外不在家?”
“出去瞧麦子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亲家,咋没打声招呼就来了,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儿?要不先吃饭了再说吧?”皇甫老太客气道。
“老夫人,我哪里有心情吃饭啊,今天来我是给云飞退亲的!”马腾立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