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所有人都一脸忧愁的望着榻上老者时,她忽而猛地咳嗽起来,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好悬没将肺管子咳出来似的,就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卡在她喉间,令她的脸色都有些涨红起来。
石之柔见状,下意识伸手抓住她的胳膊,这样能防止她忽然抽搐而磕伤自己。
可她千算万算都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动作,差点要了她的性命。
只见老者咳嗽的愈发厉害,四肢也开始抽搐,御医也忙上前跟着一起将人摁住。
忽然,老者猛地起身,一口鲜血如瀑布般喷了出来,石之柔下意识紧闭双眸,以免血液进入眸中。
叶靖义眼疾眼快,在鲜血喷出的瞬间用力拉扯住石之柔的手,一个用力直接将人拎了起来,这才不至于喷溅的血落在她的身上。
可御医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他的手上沾染了血渍,再定睛一看,几乎整个床铺都被漆黑的鲜血覆盖,顿时一股刺鼻的腥臭味从床铺上散布开来,蔓延至房间的每一处角落。
一口血喷出之后,老者忽而双眼一翻,直挺挺朝着身后倒了下去,就这样没了动静。
老者的儿子与儿媳见状被吓得脸都白了,惊呼出声,连忙扑上来查看。
而周倩倩由于太过年幼,这样的场面对她来说无疑是直冲心灵的震撼,孩子没承受住,哇的一声嚎叫起来,趴在祖母身上撕心裂肺的哭着。
叶靖义完全不在乎什么陌生的老妇人,他的眼里只有石之柔一人:“你没事吧!”
女孩失神般摇摇头:“我没事。”
谷英几人直接吓到当场呆滞,眼前的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也太突然,还不等众人有所反应,老妇人便已经昏死过去,还差点将血喷在太子妃身上。
御医来不及擦拭身上的血迹,忙试探老者的鼻息,可惜的是,她已经死了,无力回天。
就算是宫里最顶尖的御医都没能将人救回来,最终也还是让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在自己眼前流逝。
周倩倩一家哭的伤心,石之柔内心也是五味杂陈,虽说这件事并非她的错,可她依旧很是失落,叶靖义安排好了周家丧葬的事宜便带着石之柔回了京城。
这一路上石之柔都在想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她忽而暴毙呢?分明扎针前还好好的,而且御医扎的都是可以续命的穴位,又怎么会如此?
这种事叶靖义也从未经历过,而且他并不是个会安慰人的,见着柔儿闷闷不乐,他除了一刻不离的在她身边陪伴,也是做不出什么有用的事。
可叶靖义也不能时刻都守在她身边,总是要去上朝的,就在次日叶靖义离府上朝的时间里,松淳慌忙来报:“娘娘!出事了!”
正在院子里闲逛的石之柔眉头忽而紧蹙起来,心中腾升一股不好的预感:“说!”
“昨日与您一道去庄子上的御医暴毙了!”
“什么?!!!”
石之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谷英直接惊呼出声,程水相对淡然些许,但也是忍不住蹙眉。
“听闻昨夜忽而高烧不退,御医所所有人都没能将人救回来,晨起就断了气。”
石之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谷英直接吓得哭了出来,不过也是只敢小声抽泣。
众人陷入恐惧之中,半晌,程水试探提出自己的猜测:“这御医是昨夜忽而高烧不退的,难不成与昨日在周家的事有关?”
石之柔颔首:“有可能,当时只有我们两人距离老太太最近。”
谷英也跟着努力回想,猛地惊呼道:“难道是昨日的那口血!”
谷英的话让众人恍然大悟,温巧:“如此说来,也的确只有御医一人碰到了血。”
谷英:“幸亏殿下眼疾手快,若不然怕是姑娘也会...”
她没有勇气继续说下去,不敢想象若是姑娘碰到了血会不会也没了性命。
石之柔眸底逐渐蒙上一层狠厉,死咬银牙,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立刻把刘山庄给我封起来!仔仔细细的查!就算是一只苍蝇也不要放过!”
“是!”
松淳领命告退,叶靖义下朝回来之后也得知了这个消息,忙就让人再去请御医来为石之柔看诊,生怕昨日一个没注意,她也牵扯其中。
可石之柔却执意不肯,看上去异常冷静:“此事不宜声张,现下真相如何还未查清,贸然惊动御医所只会将事情闹大,不好收场。”
一向冷静的叶靖义在遇到石之柔的事总是会莫名紧张,此刻还没有石之柔冷静。
“可你昨日也靠近了她,还是叫人来瞧瞧更加稳妥啊!”
女子面上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说道:“你忘了?你的眼睛都是我治好的,我也会岐黄呢,我没事,只是昨日受了些惊吓罢了,别担心。”
纵使石之柔百般推诿,叶靖义依旧是放心不下,再三叮嘱若是觉得有任何不适,一定要请御医来,千万不要自己扛着。
石之柔也实在是拗不过,颔首答应下来。
待到夜幕四合之时,松淳终于返回太子府,他还带回了一个衣衫褴褛,满身灰土的男人。
男人跪在地上,两位主子端正坐在凉亭的石凳上,太子殿下不怒自威,周身散发出不可置疑的寒气,令地上男子颤抖不已。
“殿下!属下将刘山庄围住,还未来得及勘察现场,此人就鬼鬼祟祟的想要跑,他的嘴紧得很,什么都不肯说,属下用了些手段,他在承认是他做的。”
石之柔蹙眉:“他就是真凶?”
“不不不不不不.....不是我!我是...是...是...冤枉的...冤枉的啊!”
男人惊恐的高喊,整个人都透露着害怕,哆哆嗦嗦的连话都有些说不清。
叶靖义轻蹙眉不悦,冷冷开口,直接将人吓得一个激灵:“慌什么!想好了再开口!”
地上的男人一个颤抖,支撑着身子的手臂软弱无力,好悬下一秒就会倒地不起似的。
“你既说你是冤枉的,那倒是说说看,为何?”石之柔冷冷问道,深幽眸底满是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