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向着大院这边骑得飞快的人。
曾老爷子看着这两个老东西你追我赶的,自觉远离了。
又听见了耳边发动机轰鸣的声音。
眼神往机车声音来源这边一落,远远瞧见好像还是个小女娃子在上面,操心,“现在的年轻人,骑这么快,嗐,也不知道多注意安全。”
说着眉头还皱了起来,下意识捻着手里的白玉棋子。
也不知道是为他口中“现在的年轻人”说教居多还是担心居多。
旁边的刘正听见这话却不同意了,收住了手里杵着往番老爷子那边伸的拐杖,往地上颠了两下,揭穿他道,
“哈,你曾泓锐年轻的时候什么危险的东西没碰过,现在是老喽!见不得那些年轻有力量的咯!
年轻人骑车活力满满的,多好!不像我家孙子,整天只知道窝在家里打游戏,我这把老骨头都要对他操心死!”
说着看着那由远而近的林荞梓骑着的炫酷机车,还意有所指想到了什么。
“啪!”早年战火间布满伤茧的手往腿上一拍!
“改天我也让他爸给他买一辆这个什么看起来好像是,年轻人现在喜欢的什么‘炫不拉几’的车子,看他还是不是整天窝着!
我给他提提精气神!”
旁边的番家老爷子听着他这番啰里吧嗦的话,却是喝了一口手里的养生茶。戴起了棋桌上的老花眼镜,眯着眼瞧着车子来处。
他怎么感觉,这个车上的小娃子这么像老曾家的小外孙女。
好些年没见了,也不确定是不是。
女大十八变,说的不是没道理。他再仔细看看,又把老花眼镜往上戳了下。
林荞梓一路上感受着驰骋的快意。发动机的不等频率振动声透过车身坚硬的外壳传到了腿上,以至全身。
那是来自外界的畅快。
不过自从进了大院这里,她还是放慢了车速,减缓了燃油速率,周围都是上了年纪休养的老年人居多。
远远看见,
前面老树下几个身着中山唐装的老人在下棋。而她在车上能望见,穿银鹤绣唐装,精神抖擞的好像就是她家外公。
“嗡吼,咔!”熄火,将头盔放在车头,明媚张扬的的少女单腿一个帅气的下车。
朝着曾老爷子这边走了过来。
“外公!”
这一声突如其来的,俏生生的‘外公’,直接甜到了几个下棋的老头子心坎上。
曾老头,番老头,刘老头:哎呦,这就是养外孙女的好。
一声外公让树下几人一齐看向了走过来的少女。
虽说是人到老年了,但几人年轻时扛着大炮瞄准敌人那眼力劲还在。
定眼一瞧,这不是曾泓锐那老小子家的外孙女么!
刘正看着曾老爷子他们家走过来的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语气羡慕中又带点酸溜溜,第一个开口,“老曾头,你家外孙女来看你了!”
番老爷子也认出来了,“诶,这不是你家的外孙女,好像是,是叫荞荞是吧。”小时候他还抱过她。长大了倒是少见了。
曾老爷子听着这两人语气里的酸,别提有多高兴了。手上棋子放下来,嘴角翘的别提多高了。
还下什么棋,他家外孙女来了!
“哎哎哎,是我家荞荞,这姑娘,来看我也不告诉我一声。”语气里有着责怪,但那炫耀口气可是一点都不遮掩。
说着老神自在地理了理衣服,拍了拍衣摆上不存在的灰。
眼神炯炯有神,“这车也是不错,我这外孙女开车的气势像当年的我。这可不比现在一些瘦不拉几没一点男子气概的人好多了。
就冲我家荞荞这开车的气势 ,那在以前也是个女将军!”
番老爷子:这人,也不知道谁刚才说开车危险来着。
刘正:瘦不拉几没一点男子气概→自家白白瘦瘦窝在家的孙子。心底微笑,好气,但是还不能发作。
因为林荞梓已经走上来了。
古树边有几阶青石板高阶。林荞梓三两步迈了上去。
“外公!”这才走到了几人面前。又叫了一声。
曾泓锐本来还想在这两人面前绷住的威严尽是被她这一声声外公给破了。管他们几个老东西!
还没从石椅上起来。
她老曾家放在心尖尖上疼爱的外孙女就清凌凌在棋局石桌边半蹲下了。
林荞梓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握住了曾老爷子那双满是老茧的宽厚大手。
俨然是让他坐好,她来就行。
这一动作不仅是暖了曾泓锐,就连旁边看着的俩人。
老番头:这还要什么外孙!
老刘头:还是外孙女是贴心小棉袄。
“怎么有时间来外公这里哎?”曾老爷子反手握住了自家外孙女的手。
轻轻拍了拍。
林荞梓瞟了一眼桌上胜负已定的黑白子棋局,收回了视线。
“这不是想外公和外婆了,回来看看你们。”模样看着乖巧。
曾泓锐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
“你这孩子,想我们了,让你哥哥们去林家接你,还跑这么一趟干什么。”即使嘴上说着埋怨,但心底却是乐滋滋的。
他也还不知道林荞梓已经没在林家的事。
林荞梓笑着没有说话。
“荞丫头,可别光顾着看你家外公。还记不记得我们这两个老头子啊。”刘正看着面前已经是大姑娘的林荞梓,笑呵呵开口。
顺着说话声音来源,林荞梓看向了他。
脑子里快速回忆着什么。接着笑着和两位功勋老将军打招呼,“刘爷爷好,番爷爷好。”
“好好好,还记得我们两个老头子。”两个老人笑着看着面前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小姑娘。
还想再多和她唠嗑唠嗑的时候,曾泓锐已经站了起来。林荞梓也跟着起身。
曾老爷子拿起拐杖对着他们嫌弃地摆摆手,
“好了好了,我就先不和你们两个下棋了,正好少我一个你们俩下。我先带着我家姑娘回去看看她外婆去了。”
俨然是不打算再和他们两个没外孙女的讲话了。
说着牵起了自家姑娘的手,“来,荞荞,咱们先走,让他们两个下棋去。”
感受着老人宽厚的手掌,林荞梓跟在了老爷子后面。
而后无奈地转头对着身后两位老爷子,“那刘爷爷,番爷爷,我和外公就先走了。”
“好好,你去,你一回来,你家外公都高兴坏了。”刘正笑着应她。
在小辈面前他可不像曾老头那样。
“老曾,你的棋不要了?”
“不要了不要了,你们自个玩去。找你们孙子玩去。”
听到孙子两个字的刘正哪里还有心思下棋。看了眼同病相怜的番老头一眼。
忿忿地向旁边的警卫员要来了手机。
“喂?”电话刚接通,刘老爷子就对着对面一通教训,
“喂什么喂!成天就知道打游戏,也不知道出来走走。看看别人家的孙女还知道来看看自家的外公,再看看你,看来是游戏比你外公重要!
下次我就叫你爸好好教训教训你。小兔崽子!”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没给对面反应的时间。
电话那头的刘子业是一脸懵,他正准备换衣服出门买东西。接了个电话,没成想是外公的一通骂。
“难道是谁惹外公了?在谁那里受了刺激?”他摸了摸头,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曾家宅院,东南西北,碧瓦朱甍,雕栏青砌,很典型的四合大院。正好就是在现在的军区大院里。
原来这里还不是归属于军区大院的范围。在划分为军区大院的时候曾家就已经是在这里。
曾家的老祖宗和上几个年代那些达官显贵走的近,所以老宅一辈辈传下来才有现如今这样的地界。
一进去,明显人就能看见,老宅里一草一木一建一筑,多的不是金钱的堆砌,也不是所谓的富丽堂皇,多的是一种百年家族传承的雄厚底蕴。
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弄出来,而是一辈辈传承打磨下来,多的是文化。
当然,更多的也是曾家世代出保家卫国,抛头颅洒热血者!
刚进大门,往里走,能看见,侧面就有一个非常大的练武场地。乍一看上去,容纳千人不成话下。
练武场周围没有设限,不过除去场地上那一块,其余的地方也没有打斗的痕迹。
想来也是有专门人规定过。
现在还有几组人在上面对练,旁边有人时不时指导提点。
“碰碰!”
而从台上人出拳动作方式,以及一般性的规律,可以看出,他们是受过严格训练,属于真正意义上的练家子。
林荞梓跟着曾老爷子在后面看得津津有味,忍不住开口,“外公,我记得以前家里没有这一处练武的地方。”
曾老爷子顺着她的视线往练武场的方向看去。以为她是被他们的招式吓到了。
之前荞荞来的时候,他们都会让他们去后山那边练。今天事出有因,没有提前做准备。
于是拍了拍她的手,示安抚。
“这些啊,都是退役下来的军人。
你大哥二哥之前一直想成立一个拳馆,专门由退役军人组成。
只是他们之后并不是上台,而是从这里学成后去各大拳馆当指导老师。
有时候他们会在这里训练。”
这么一讲林荞梓就明白了,年纪不大退役下来的军人大多都是有着不可治的伤,不能继续在军队里待着,这才退役。
她二哥曾煊宇是一个商人,大哥曾牧成是一个军人,估计这是他们俩共同达成的意思,让这些退役下来的军人有个着落。
外公肯定也是赞同,不然也不会让他们在本家弄出这么大一个地方给他们训练。
“彭彭彭!”
她看着他们招招出手所爆发出来的力量感,台上对练的碰撞,心底痒痒的。
但还是压住了,继续跟着老爷子往前走。
还未走到前庭,一个身材修长,穿着一身灰色休闲的男子走了过来。
男子面容隽雅,乍一看应当是温润如谦谦公子那般。
不过,那张隽雅脸上,一双黑而长的眸子里却透露出只有久经商场的商人才有的精明与决断。
让人一眼看上去就不是能小瞧的!
这就是她的二哥,曾氏集团的副总,曾煊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