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骁低垂着头,没人知道在想什么。
其他几人表情不一,可也没说什么。
白胡子太医点点头,说道,“虽然后续处理妥当,但前面耽误了不少时间。”
“若身体强壮的倒也没大碍,休息一天就好了。”
“只是我摸这小公子的脉象孱弱,之前想必生过大病,这才叫药物影响加重。”
江荣急的不行,见这大夫有些本事,就将江韵一年内两次大病的事说给了太医。
白胡子太医点点头,心里有了主意。
取出银针来,扎了几处,足足放出小半碗血。
心疼的江荣又掉眼泪,想去阻止,被阿升拉住。
那血颜色深沉,等放完了血,江韵呼吸明显顺畅许多。
接着又在手臂,头部推拿了几下,人终于慢慢转醒。
刚一睁眼,就看到一个白胡子老者,江韵有些茫然无措,
开口声音沙哑,“爷爷,你是谁?凌云呢?”
听到叫自己,凌云赶忙上前,将人抱着倚在怀里,心里说不出的欣喜。低声给他简单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江韵看着白胡子太医眼睛眨了眨,虚弱的笑了一下,“爷爷,谢谢你救了我。”
唔,太医感觉自己心有些被软化了,这小娃娃嘴巴甜,人也好看,比自己的孙子强太多了。
摸了摸江韵的头,笑着说,“小娃娃,真是好孩子。你身体还要小心养着,爷爷给你开药。”
“谢谢爷爷。”
原本一片祥和,直到一直在屏风后的景辰带着叶骁过来,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
白胡子太医最先反应,踢了叶骁一脚,怒声道,“赶紧滚过来赔罪。”
只见叶骁背上渗出道道血痕,跪在床前,
“江公子恕罪,昨日种种都是叶骁自作主张,请江公子责罚。”
白胡子太医颤颤巍巍的也要跪下,江荣赶忙把人拉起。
太医歉声道,“娃娃,都是我这混账孙儿的错。要打要骂,只要你一句话。”
盯着叶骁看了会儿,江韵根本不信,一个下属怎么可能自作主张,做这种事。
一定是主子有想法,才会这样。
想着抬眼瞪着景辰,眼睛里写着:别找人背锅,你才是罪魁祸首。
景辰感受到视线,抬眼对上,无奈一笑。哎,这小家伙根本不听解释。
收回视线,江韵看了看太医,又看看叶骁,闷闷的说道,“你走吧,我不怪你了,爷爷,快些给他医治吧。”
叶骁怔了怔,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被原谅了,还让自己治伤。
语气里多了些诚心,“多谢江公子。”
等这边辰安王府一行人离开之后,江荣端了粥过来喂他,有点埋怨,
“少爷,你怎么这么轻易放过了他,他把你害成这样。”
张嘴喝了几口,江韵才开口,“他就是一护卫,没有主子吩咐,哪敢自作主张。”
“即使他真的自作主张,也一定是他主子给了明示暗示。”
“那个辰安王,一看就腹黑的很,这事不能揪着不放。”
凌云刚出去问了那太医一下注意事项,刚进屋就听到两人对话,心中气愤自责。
见到凌云进屋,江放下碗就出去了,哎,儿大不由人。
·····
再说辰安王这边,叶骁被他爷爷拉着治伤去了。
萧子逸问了一遍,才得知前因后果,气的手指颤抖,指着景辰道,
“你,你们竟然觉得我喜欢江韵,为了拆散我们还跟踪我。”
“我爹娘年龄大了,你辰安王怎么也糊涂了。我记得你今年还不到30吧,怎么也老糊涂了。”
拿扇子拍掉指过来的手,景辰没好气的说道,
“你表哥我今年27,哪有30。”
“再说你,整天跟着他跑,原来一年出门也不超过十回。这三四天你就没着过家,你也怪不了我们多想。”
萧子逸揉揉被打的手,恨声道,“那也不是你这么做的理由,我才不像你,一肚子男盗女娼。”
“退一万步说,就是我真喜欢江韵,也是小心呵护。”
“而且他和那凌云你侬我侬的,谁能插得进脚。”
说罢直接别过脸,不理他。
两人就这么挤在马车里,尴尬的脚趾能抠出三室一厅。
突然低头瞥到景辰拿扇子的手有一块牙印,有些嫌弃的指了指,
“表哥,你这不是有人了吗?要不是你说些暧昧的话让叶骁误会,否则他也不会去掳人下药。”
景辰闻言抬起手看了看,也不生气了。
摸了一下快淡掉的牙印,回忆当时的情景,笑容越来越大,“被个小野猫抓了两下”。
萧子逸摸了摸被恶心出来的鸡皮疙瘩,往后退了退,嫌弃道,“你别笑的这么恶心,怪渗人的。”
等到了辰安王府,果然萧父萧母已经知道了消息,他们以为景辰是为了他们的儿子这才出此下策,感动不已。
见到儿子对景辰如此放肆,又是一顿教育。
景辰也没掺和他们一家三口,直接回自己的院子。
进到屋内,看着已经挂起来的床幔,有些失神。
就这么沉默的坐了好一会儿,叶骁敲门进屋,手中端着托盘,上面放着衣服,还有蓝胖子木雕。
叶骁垂首站着,小心问道,“主子,这江公子的衣服,还有一个小玩意儿,要不要给他送回去?”
景辰看着他,叶骁立刻下跪,“属下该死。”
“罢了,起来吧。”说着招了一下手,托盘立刻呈上。
衣服确是江韵穿过的一件,拿起那个蓝色的木偶,仔细端详半晌,果然这个江韵会喜欢这些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儿。
景辰想着若是拿这个木偶去找江韵,他是什么反应,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又道,“叫你派人查的事,有什么线索?”
“回主子,那江公子之前确实大病过。”接着叶骁把江韵与凌云的纠葛,落水,重逢,被打,治病等事情全说了一遍。
这些事京城基本人尽皆知,打听起来并不难。
还有抓到张野的事,当时虽然没有声张,但衙门里打听一下,还是知道的差不多。
景辰摩挲着蓝胖子木偶,脸上表情有些不好,
“去查当年的真相,若真是他,那凌云怎么可能死心塌地的护着他。还有散布谣言的人,也查出来。”
“主子,他们自己也在查,当年私下判案子的如今升到安德县做了县官。”
“其他人已经快收网了,至于散布谣言的人,尚未有眉目,属下定加派人手。”
叶骁将托盘放到一边桌案上,就出去了。
景辰看着手里的蓝胖子,自言自语道,“小东西,还真是多灾多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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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萧子逸还是每天都往外跑,这日回来却苦闷着脸,饭都没吃就回房间了。
萧父萧母不自主的开始担心起来,这几天他们已经互相劝告,只要儿子活的好好的,管他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景辰被拉到萧子逸院子时,也有点不明所以,按道理江韵应该好差不多了。
而且自己每天都派叶太医去请平安脉,确实是大好。
他们的关系也没有因此受到影响,这又是怎么了。
敲敲门,萧子逸根本不理,再敲,里面传出一句,“别敲了,我想一个人待着。”
挑眉,这臭小子真的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景辰也不惯着他,直接踢开房门,见人正趴在桌案前,捣鼓什么东西。
“你小子,这又是怎么了?”直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也不客气。
“本王这礼也赔了,还天天派人去照顾那小祖宗,这次不是本王的事吧。”
萧子逸摇摇头,闷闷的说道,“江韵说后天就出发回京城了,正好有回去的凌家船队。”
“这么急?”景辰也有点诧异。
“对啊,才待了几天。但是他说有要事,不能再耽误了。我这会儿要给他做临别礼物,表哥你别打扰我。”
萧子逸说完就继续手里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