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昼瞳孔猛地一沉,立刻蹲下身查看他的鼻息,这才稍稍放心,还有气。
“冷一。”
冷一 一个闪身到了近前,单膝跪下行礼,接着去摸江韵的脉搏。
江韵一直穿的女装,这两天也没给他换,拉起宽长的衣袖,露出右手青紫肿胀的手腕,冷一微微蹙眉。
转而查看左手,也是一样的情况。
在心中默默叹口气,理解不了陛下为什么非要跟这人过意不去,但命令还是不得不从。
食指与中指并拢,探向颈部,“陛下,江公子脉搏微弱,高热不退,若不医治,恐活不过今日。”
景昼没想到饿了他两天,扭伤个手腕就要死要活的,果然十分娇气。
冷硬的面容终于有了变化,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眉宇间是浓浓的嫌弃。
弯身把人抱起,向马车走去,“进城,找大夫。”
“是。”
马车内,景昼几乎听不到江韵的呼吸声,书册一页看了许久,终于偏头看向躺在小床上的人。
丢开书册,从暗格内取出瓷瓶,拿了一颗药丸化进水里。
一手掐着江韵的下巴迫使他张口,一手直接将药灌了进去,药汁喝了一半,流了一半,脏了脸颊和脖颈。
“江韵,你可别死了,你若死了,就不好玩了。”
进了城,景昼见他还是没有清醒,一弯身把人抱出马车,心里不住嘀咕,竟然这么轻,难怪这么容易生病。
直接到了医馆,把人安置好,医馆的药童得了银子,殷勤的过来伺候。
景昼看他脏乱的衣服和头发,唇角勾起一抹坏笑,“冷一,照着江韵的尺寸去买几身衣裳,要女装,再配些朱钗。”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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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凌云这边,一路快马加鞭赶到木屋前,除了那顶帷帽,哪还有江韵的身影。
苏有和其他几个护卫跪在地上,将情况说了一遍,“主子,苏锦擅长追踪,依据沿途信号,定可以找到夫人的下落。”
凌云攥紧手中的帷帽,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秦子俊,“受伤的人留下休整,苏有,你留下来照顾秦子俊。”
“谢主子。”
景辰看到几人的惨状,心头一紧,“凌兄,本王不知皇兄会下此狠手。”
“王爷,若宝宝出事,凌某定会倾尽全力,让皇帝后悔这么做。”
景辰伸手拉住他的胳膊,皱眉道,“凌兄,别逞一时之快,若如此,必定两败俱伤。”
“纵使两败俱伤,也不会让他好过。”凌云说完就要翻身上马,景辰跨前一步挡在身前。
“凌兄别冲动,你我都不愿意看到小韵出事。可皇兄毕竟是皇帝,若真惹恼了他,只怕他不会留情。难道你想看到小韵因此受伤或者丢了性命?”
凌云狠狠的瞪着他,手掌攥紧,手背青筋尽显,用力深吸一口气,压下火气,“王爷意下如何?”
“可以确定小韵目前是安全的,当务之急,先找到他们的踪迹,再将人救出。”
凌云翻身上马,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王爷,这是凌某最后一次信你。”
言罢直接扬鞭疾驰,其余护卫紧跟其后,带起一阵尘土。
叶骁默默走到景辰身边,“主子,属下在草丛里发现了这个。”
说着恭敬的呈上一只绣花鞋,景辰一眼便认出这是江韵的鞋,当时换上女装时他还有些不高兴,还说不想穿绣花鞋。
“他们一定会去京城,依皇兄的性子,必不会迁就小韵,我们需快马加鞭找到他们。”
“是。”
一天后,凌云终于与苏锦汇合,可苏锦却受了伤,“属下该死,那个黑衣大汉发现了属下的行踪,属下不敌。。。”
苏锦顿了顿,又道,“主子,最后一次见到夫人,是,是被皇帝抱上马车。”
“夫人,生病晕倒了。”
凌云心头一紧,心里是止不住的担心,宝宝一向体弱,平日里万般小心的护着,没想到离开两日就病倒了。
“人往哪个方向走了?”
苏锦想了想,“属下被打晕前,隐约听到进城,找大夫。”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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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昼回来时,小药童已经给江韵喂好药,也换好衣裳。
这会儿正给他洗头,本来发热不该洗,可那贵客非说头发有味儿了,必须洗,哎,小药童叹气。
皂角搓洗两遍,又偷偷拿来师娘的桂花油轻轻涂抹上。
天气热,小药童又怕江韵洗头吹到风,因此紧闭着门,拿着布巾一点点的给他擦头发。
景昼推门进屋,见人干干净净的躺着,这才满意。
“客人,小哥哥现下还不能吹风,”
景昼大咧咧的坐到一边,“你先出去,把门带上。”
“,,,哦,,,”
抬手撩起一缕发丝在指尖捻了捻,淡淡的桂花香袭来,唇角勾起一抹笑。
打量了几眼,还是伸手给他挽了个简单的发髻,插上发簪。
冷一轻轻叩了叩门,“主上,王爷和凌公子来了,堵在门口。”
景昼仿佛早有准备,从怀里拿出一块黄色的帕子,“去宣旨。”
冷一双手恭敬接过,后退几步后才转身,打开,心中了然,陛下这是要以权压人。
在听到圣旨宣读要求江韵入宫做皇帝侍读时,凌云目眦欲裂,景辰急急拉住他,“冷静点,先确定小韵的安全。”
争执间,景昼抱着人走出医馆,笑容玩味,眼睛里却透着森冷,“凌卿莫不是要抗旨?”
“凌家上下,宗族,旁支少说上百口,是否能承担起抗旨的后果。”
凌云攥紧手心,看着在他怀中一动不动的人儿,心中百感交集,慢慢往前走了两步又强忍着停下。
景昼的手已经威胁性的挪到江韵颈间,那纤细的脖颈,仿佛一用力便会断裂。
压下心中的悸动,艰难开口,“陛下要江韵,入宫多久?”
景昼微微抬起下巴,似笑非笑,“一年?两年?,,,嗯,,,”
“容朕好好想想,,,”
景辰向前几步,急道,“皇兄,,,”
“行吧,一年,朕可是让步了呢。”
“。。。”
说罢指尖又轻轻蹭了一下江韵的脖颈,眼神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