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颜雪端着茶盏，坐在皇后宫里，低头轻轻吹了吹，小小品了一口，“娘娘宫里的茶，清香，入口甘甜。”
严婉抓了一把瓜子，“别卖关子了，这都查几天了，怎么样？”
“姐姐别急，妹妹喜茶，宫里好茶都是有数的，能分到妹妹宫里的就更少了。”施颜雪说着用帕子擦了下嘴角。
“，，，走的时候给你一柄，可以说了吧。”严婉瓜子嗑的咔咔响，就知道她突然改口叫姐姐没好事。
“谢谢姐姐。”
施颜雪放下茶盏，拿起瓜子一颗颗的剥起来，“这文妃入宫时间不久，起初给她妃位也是看她哥哥冒死护驾的功劳。”
“且她一直没有生孕，平时又低调，确实不容易注意到。”
“宫里的主子，娘娘也不多，平日里臣妾会带着公主四处走动，上上下下也算眼熟。”
剥瓜子的手一顿，“倒真看过两次，文妃从芙蓉阁的方向出来。”
“臣妾母家兄弟去打听过，两人从前在闺阁时交往密切，这到了宫里到生分起来。”
严婉手一松，把瓜子放回盘子里，有些疑惑，“你的意思是，文夏为了柳芙蓉对付玉华宫？”
“柳芙蓉难道是因为先前假孕争宠的事，怀恨在心？”
施颜雪也认真起来，表情严肃，“娘娘，假孕的事，本就是针对玉华宫那位，若非陛下护着，将黑锅给了太医院。”
“只怕他，早被斗的渣都不剩了。”
“不过也是他运气好，柳芙蓉确实是假孕。”
严婉转头看着施颜雪，表情凝重，“柳芙蓉无缘无故的，针对他做什么？”
施颜雪摇摇头，“臣妾也纳闷，在宫外查了许久，两人从前是面都没见过的，更别谈有什么交集。”
“就是凌家也与柳家没有什么冲突，再说了，即使要针对那位，也是娘娘您去针对，该她一个小小的贵人何干。”
严婉瞪了她一眼，端起茶杯，“太后护着柳芙蓉，该不会是太后要，不对，太后与凌家老夫人关系不错，若真是她动手，凌家老夫人也不会罢休。”
施颜雪摇了摇头，“那可不一定，臣妾听说，当初二人在一起，反对最激烈的就数凌家大姑娘还有老夫人两人。”
“凌家大姑娘被休，也是因为谋害玉华宫那位，不止孩子都被留在洛家，她还被罚在庵堂静修。”
“现在人被困在宫里，可不就是个好机会，若一辈子出不了宫，或是直接死在宫里。”
“凌家老三顶多伤心个一年半载，重新娶妻生子，也未尝不可。”
严婉想着她话里的意思，摇了摇头，随即又点点头，“那凌家老三对他却是情根深种，定不会轻易放弃。”
“若真是文妃出的主意，不仅皇上得到了江韵，也断了凌老三的念头，文妃还可趁机邀功，放了柳芙蓉。”
“只是，柳芙蓉为什么会针对江韵？”
施颜雪往后靠了靠，叹了口气，“娘娘，臣妾宫里有个小太监与孙太医身边的小太监是同乡，听着说了一嘴。”
“除夕夜，皇上用强，那位抵死不从，咬了舌头。”
“砰”
茶碗失手摔落，碎了一地，听到动静，门外的宫女进来收拾，施颜雪笑道，“碎碎平安，碎碎平安，快收拾收拾。”
严婉也笑，“本宫这一时手滑，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哈哈哈。”
待收拾好，宫女出去，严婉敛了神色，“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
严婉起身走了两圈，又坐回去，面上明显有些怒气，“真没想到，皇上竟然会这么做。”
“人怎么样了？”
施颜雪叹口气，“小命是保住了，只是听说吓坏了，其他的无从知晓。”
“娘娘，还有一件事，那衣裳，也是文妃准备的，当时手忙脚乱的，文妃宫里的大太监要来偷偷收走，被李公公拦了下来。”
“臣妾觉得，那衣裳估计动了手脚。”
严婉重重叹口气，“皇上虽霸道，到不至于强迫，几次都忍下来了，偏偏那次没有。”
“纵使再沉迷，也不会不顾及他的身子，定是有问题。”
“可，这事我们不能掺和，越掺和越乱。”
“万一文夏那边胡乱攀扯，到时有理也说不清。”
施颜雪点头，“是这个理，臣妾会悄悄给李公公提个醒，皇上何等聪明，定会想明白其中关键。”
“好，你小心些。”
“是。”
严婉长叹口气，“本宫还真挺喜欢他的，活泼开朗，没什么心机。”
“泽嘉，泽铭也喜欢他，两个孩子也不再像之前那么沉闷。孩子，最是知道谁是真心待他。”
施颜雪点头，“子钰才见他几次，就经常吵着要他讲故事。”
“娘娘若觉得他可怜，不如帮帮他，脱离这吃人的牢笼。”
“怎么帮？”
施颜雪偏头看看左右，压低声音道，“皇上霸道，自信，总是一派的冷硬从容，所做决定从不改变，更不会对谁认错。”
“可臣妾却看到皇上为了他惊慌失措，道歉求原谅，几番忍耐，甚至顶撞太后，处置谏言的大臣。”
“皇上自信在宫中可以把人照顾好，若是让他承认玉华宫那位跟本不适合在宫中生活。”
严婉抬头与她对视，“皇上怎么可能会承认，你说他霸道自信，不如直接说他霸道专权更恰当。”
“娘娘，那是皇上，臣妾岂敢。”
严婉撇嘴，“啧，咱们这位皇上，平日就是个冷面罗刹，几个孩子见了他，都不敢靠近。”
“本宫是真不想跟他对上，对本宫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你把这事悄悄透露给辰安王，让他想想办法，皇上还是比较看重这位兄弟的。”
施颜雪抿唇，有些艰难的开口，“怕是无用。皇上不会听辰安王的话。”
“怎么会？”
尴尬的抬头，“王爷，也中意玉华宫那位。”
“，，，”
“是真的，不过王爷一向守礼，只是默默守着，从不逾矩。”
“，，，”
“这事皇上也知道，起初也是因为这，皇上才会把人抓了来，没成想，自己也沦陷进去。”
“，，，兄弟两个争一个，还没争过一个凌老三？”
“额，，，是。”
严婉感觉自己被雷到了，“也不是，起码皇上比王爷心狠，得不到心，先得到了人。”
“，，，那还要告诉王爷吗？”
严婉咬牙，“告诉，当然告诉，反正已经这么热闹了，不外乎再热闹热闹。”
“对了，文妃和柳芙蓉的事也告诉王爷，他门路多，兴许能查到一些我们查不到的事。”
“是，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