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维尔、桑托斯的脸狠狠的抽搐了几下,他们惊骇的相互看了几眼,终于,一名执政官有点结巴的说道:“莫维尔大人、桑托斯大人,我想,我们已经收到了夏国使节的诚意。我认为,他们旅途劳顿,应该休息了。唔,难道不是么?”
莫维尔挥了一下手上的权杖,自然有人过来,领着夏颉他们走向给他们安排下的宫殿。执政院前的广场上,几个执政官,那些身穿盔甲的年轻人,以及所有的海人士兵都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那一千车突兀出现的珍宝。
“看来,在进入王领前要他们交出身上所有的兵器,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主意。”桑托斯喃喃说道:“他们身上一定还携带了大量的凶器!”
莫维尔嘀咕道:“凶器?这并不要紧,这是在亚特兰蒂斯,他们不可能伤害到我们。不过,他们没有诚意呀!他们派出的使者,居然敢对我们发怒!值得思索呀。他们没有诚意向我们投降,我敢和你们打赌,他们并没有投降的诚意。可是,他们想要干什么?”
桑托斯也皱起了眉头:“不错,他们的诚意就和我们的诚意一样。他们不会投降,我们也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他们。他们想要拖延时间?那可真好,和我们想到一起去了。国书?哼!”
随手抢过莫维尔手上的国书,桑托斯狠狠的将那国书丢在了地上,用力的践踏了几脚。
几个海人执政官凑在一起低声的嘀咕了几句,莫维尔最终发话了:“今晚的宴会,一定不能出任何纰漏。桑托斯,那个该死的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贼,今天下午你一定要抓住他,干掉他!简直丢脸丢到家啦,夏国的使者来到亚特兰蒂斯,见到的居然是我们的士兵在追捕一名小偷!一名可耻的小偷!给我干掉他!”
权杖狠狠的在桑托斯的胸口拍了一下,桑托斯阴森的说道:“不管他是哪里冒出来的,他死定了。莫维尔,我的老朋友,我向你保证!”
一名大概是负责海人礼仪、文化之类工作的执政官悻悻然的耸耸肩膀,不快的说道:“希望如此,桑托斯。如果你不能抓住那个小偷,我会向元老院弹劾你的……该死的,你们看看,多么简陋的仪式!如果不是那个小偷,我可以把这个仪式安排得更加隆重一百倍,起码可以让那些没见过世面的野蛮人发呆一整天的。”
桑托斯愤怒的指着那执政官低声骂道:“布卢斯-瑞德!你还是先想办法如何让你的弟弟布拉德恢复成*人样!是谁说的要给夏国的使节一点厉害瞧瞧,又要故意拖延时间,等他们来到亚特兰蒂斯半个月后才正式接见他们的?”
布卢斯愤怒的说道:“难道我有错么?我的意见得到了执政院全体执政官的通过!如果不是那个该死的贼突然冒了出来,我们也不会这么仓促的出面接见这些野蛮人!错误在你的身上,布卢斯,如果你能早几天抓住那个贼!”
桑托斯咬牙低声咆哮道:“那么,就给我足够的高能武器,给我调拨一批能源棒,怎么样?”
莫维尔出来打圆场了,他安抚道:“好啦,布卢斯没有错,给这些野蛮人一点颜色看,是我们大家都通过的决策;可是,那个贼,也不能怪桑托斯。总之,我们还要利用这些夏国的使者给他们传递一些错误的信息,大家要明白一件事情,我们亚特兰蒂斯,如今也没有力量和夏人交战。”他扭头看向桑托斯,无奈的说道:“可是,你要能量棒,那是不可能的。神殿不会同意的。冷凝剂的制造,已经占据了我们所有的能量。”
海人安排给夏颉他们下榻的小宫殿。夏颉的那间富丽堂皇近乎奢靡无度的卧房内,多宝道人手指一道灵光,灵光内正是莫维尔他们站在执政院门口低声商议的场景。那清晰的语声,将海人的底细一五一十的透露了出来。
刑天大风愤怒的诅咒着:“原来他们海人也是外强中干,他们在地面上根本没有力量发动一场战争了?”
夏颉大马金刀的坐在一张柔软的沙发上,一边抚摸着白的顶瓜皮,一边拍打趴在他身边的玄武神龟的背甲,很大力的说道:“想来是的了。海人的堡垒,这么大的一个东西能飞上这么高的天空,想必已经耗尽了他们国内所有的资源。”
他盘算道:“直径两万里的一颗大铁球,就算他里面有六成是空的,那这铁球该有多重?就算我们大夏,也很难将这么大一颗铁球送上青天?何况那铁球还能发射这么强的攻击呢?”
刑天磐、刑天罴扳着手指头计算起这个重量,他们手指头越扳越慢,越算越是脸色发青,最后脸色已经是黑得一塌糊涂。白也一本正经的跳到了玄武的背上,用指甲在玄武背甲上划拉着计算这个关于海人末日堡垒重量的问题。不过,只能勉强计算出一条猪肯定没有两头猪好的白划拉了半天,除了给房间内制造了一串噪音,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别的成绩。
夏颉沉思了一阵,笑道:“广成师兄,你可否将赤椋送出亚特兰蒂斯岛?赤椋的雨工应该是我们的坐骑中速度最快的,让赤椋回去把今天听到的消息告诉给大王,看看诸位家主能有什么好的对策?”
赤椋一骨碌的从房间内那张大床上跳了起来。他大声道:“这是自然,我那雨工是雷性的神兽,天下还能有比他跑得更快的么?”(您的一次轻轻点击,温暖我整个码字人生。登录一起看,支持正版文学)
金光道人一本正经的咳嗽了一声,他昂起头来,轻声笑道:“也不用这么麻烦,贫道往回赶一趟就是了。唔,夏颉师弟,你给师兄倒一杯水凉着,等师兄回来了,正好拿温水润润嗓子。”金光道人化为一道极细的光芒射了出去,随后只听得极远处的海面上传来怒涛翻滚的声音,亚特兰蒂斯岛似乎都颤抖了几下,想必是金光道人又化为原形,在那里闪动翅膀赶路了。
赤椋呆呆的看着夏颉。夏颉僵在那里,只能是苦笑道:“金光师兄的速度,怕是天下,无双了。”
多宝道人得意的笑了几声,他拍着面前的那一轮灵光笑道:“多亏我有心计,方才丢了一枚灵光镜苻在那海人执政院的门口,这才能偷听到他们的谈话哩。若非如此,他们执政院外的那一层水波禁制,却也是难得如此轻松破开的。”
广成子也是轻轻点头:“多宝说得没错,这海人的海洋祭司也有他们的长处,不是容易对付的。尤其在这岛上,诸位行事,一定要小心就是。”
一伙人在房间内刚刚谈了不到十句话,房间内突然一阵风声响过,金光道人已经显出了本体。他大声笑道:“我已经把消息告诉给了刑天家的家主,且看他们怎么处置罢。唔,夏颉师弟,我的水呢?”
金灵圣母抿嘴轻笑,连连摇头道:“金光,你却来去得快。依你的修为,还要饮水怎地?我这里却有一盏水,你可喝么?”金灵圣母笑吟吟的从袖子里托出一尊四角塔,塔上一缕白光冒出,正正的一盏儿清水浮在那白光上。
金光道人一撇嘴,歪着脑袋看向了天花板,不吭声了。
夏颉他们都感受到了那一盏清水蕴含着极其可怕的力量,阴寒刺骨、柔韧浩大。夏颉的神识往那一盏水内探了一下,顿时只觉得眼前一阵烟波浩淼、白色水光遮天盖地的扑了过来,只是神识略微一碰,就通体冰冷。夏颉吓得急忙将神识收回,他身上竟然已经结上了一层薄薄冰片。
夏颉听到旁边传来刑天大风几个人牙齿碰撞的声音,他急忙扭头看时,只见刑天大风、刑天磐、刑天罴、刑天鳌龙、刑天荒虎五个已经是冻得面色发青,通体都在哆嗦。显然他们也用巫力往那一盏清水上碰了碰,就变成了如今这模样。
六兄弟中唯一还面色正常的,只有刑天玄蛭。他满脸享受的看着那一盏清水,突然长长的吐出了一口白气。刑天玄蛭惊呼道:“金灵先生,这,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先天一元轻水么?”
多宝道人收起手上灵光,看着金灵圣母手上的那四角塔,好奇道:“金灵师妹,你掏出这法宝做什么?你这四角塔内有先天地水火风,乃是我教中一等一的先天法宝,唔,这先天一元轻水的味道么……”
一旁正在给自己的坐骑一头巨大的黑虎梳理长毛的赵公明突然哼道:“今日吾缚龙索绑住的那人,身上气息和这一元轻水几乎完全一样!”
屋内的人全是一惊,也没人讨论海人如今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了,纷纷都看向了金灵圣母。
金灵圣母微微一笑,点头道:“我日常借助这四角塔内先天地水火风修炼,故而对先天之水的气息格外敏感。龟灵师妹更是先天水族,天下水源没有瞒得过她的。方才在外那男子,他不是人。”
赵公明猛的一拍掌,大笑道:“原来是先天水灵!原来是先天水灵修成的人形。嘿,我老赵的缚龙索捆不住他,却是应当的。”
金光道人横了他一眼,嘀咕道:“应当?你也不问人家来历就用缚龙索捆人,幸好那先天水灵脾气和缓,否则还得招惹出麻烦来哩。”
赵公明眼珠子一瞪,怒道:“那人不管他人死活,丢出那些铁疙瘩砸人,若非我等都有一身道法,岂不是都被他害死了么?我只是用缚龙索。若是真想伤他,早就祭出了二十四粒定海神珠,管他先天水灵后天水怪,早就一珠打杀了他!”
一行人正在纷纷讨论今天的事情,房门被金钢一脚踹开了。
金钢拍着肚皮站在门口叫道:“夏颉兄弟,那海人叫你去参加他们的宴会哩,还派了几个娇滴滴的婆娘来请你。”
顿了顿,金钢有点赧然的看着夏颉:“这个嘛,我们兄弟就留在这里吃吃喝喝就是,夏颉兄弟你要我们跟着去么?”
八名娇俏美丽的海人少女飘然从金钢身后走了出来,她们同时轻柔的说道:“莫维尔殿下有请夏国使节。至于诸位的随从,自然有人招待,还请诸位放心出席。”
夏颉朝刑天大风看了看,冻得鼻子上都挂上了冰棱的刑天大风重重的点点头。
夏颉朝广成子、多宝道人望了望,广成子颔首微笑,多宝道人嘻嘻笑着往袖子里摸了摸。
于是,夏颉站起身来,朝八名少女露出了很含蓄但是很温暖很阳光的笑容:“那么,有劳八位姑娘带路了。”
“哼哼,前世特勤局的上流社会礼仪课,别的东西我没过关,这白痴一样的贵族笑容,可是学了个七八分的水准。”夏颉脸上挂着标准的近乎僵硬的笑容,很标准的露出了几颗雪亮的大门牙,跟着那几位有点失神的少女行了出去。
刑天大风兄弟几个对视一眼,也顾不得身上还挂着冰片呢,兴奋的跳起来追了上去。依稀可听得他们在低声的嘀咕着,不知道海人的宴会和西坊粉音泽的水准谁高谁低的问题。
一干炼气士也飘然而出,紧跟了出去。
金钢殷勤的送他们出了门,看到夏颉他们登上海人迎客的马车远去,金钢憨厚甚至带着点蠢笨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和他平时的表现完全不相符合的笑容。很机敏,很机智,甚至带着点奸诈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