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麾军成军之时,共计两万之数,全是轻骑,无论拉出任何一个人,放到大华任何一支军队中,都是精锐中的精锐,虽然经过上次跟蛮人精锐那一战,几乎折损了一半之数,剩下的五千还被关长风带走,李言剩下的人马大多又是一些伤员。
可再怎么说,那都还有三千多战斗力完好的士卒。
蛮人虽然派遣了一万骑兵前来绞杀,可面对云麾军临时搭建的路障,见到云麾军的数量不多,就选择分兵三路,留下四千人马继续上冲,左右分出三千人马想绕过路障,来一个合围之势,想着绝对不让这支大华军队跑了任何一人。
只是这只蛮人骑兵的首领,显然是没想到当初这只云麾军对阵比你们那只精锐骑兵,同样的人数,都能以伤亡一半之数全歼了你们,更别说你们还比那只骑兵差了一筹,难不成你们以为四千人马就能干掉这三千云麾军了不成?
答案似乎十分显然,这蛮人的首领并没有想着以四千就能消灭三千云麾军,只是觉得,四千无法剿灭你们三千人,可怎么着都能够拖住你们吧?等我左右两翼的人马饶过了这道该死的路障,那就是一万对阵三千了。
只可惜这些向来都是习惯了只在平原上厮杀的蛮人,忽略了骑兵从高处往低处冲锋所带出的气势。
一时间,三千云麾军纵马直奔而下,一匹匹高大的骏马先是从路障之上高高跃起,然后宛如落雷般到砸向地面,借着高高在上的姿态,舞着关刀带起一颗颗头颅。
血液横飞,落到地面后凝聚成滩,可还未凝结,就被马蹄踏成绚烂的花蕊,恍然昙花般转瞬即使。
李言更是一骑当先,一杆长枪所指之处,无人能触及锋芒,马背上的蛮人要么被整个贯穿,要么被扫飞出去,砸在雪堆之上还好,倒霉一些的直接砸到一边的树干上,传出两声阵咔嚓的声响。
一声清脆,是骨头折断的声音,一声沉重,是力道之下,一些稍微不是很粗的树枝硬生生被砸断。
而那倒下的树枝,砸落到蛮人阵中,虽然蛮人皮糙肉厚,被倒下的树枝砸到根本不能照成太大的杀伤,可那些纵马驰骋的蛮人就不一样的,面对突然出现在身前的树干,纵使马术再怎么精湛,那也是避无可避的就撞上了去,一下就倒飞了出去。
好在李言冲杀得快,跟身后的大批云麾军有着不少的距离,否则这冲阵之下,照成的大面积地形变换,云麾军定然也会受到牵连。
而人屠踩着一双破烂不堪的草鞋,蜻蜓点水般穿梭在乱阵之中,落脚的树干之上,留下了一个个深深的脚印,更别说那些被这人屠当成落脚点的蛮人了。
也不知道这人屠是不是故意的,踩的都是头颅,无一例外,成了人屠位移落脚点的蛮人,纷纷都在头颅出现一个可怕的凹陷,红白液体混合骤然迸现。
而这人屠却倒极为反常的没有冲到人堆之后就不理不顾的杀个痛快,这回却紧紧跟着鬼医所驾驽的马车前行,时不时还出手替马车挡下那些因为李言而砸过来的树干。
李言见此,不再束手束脚,一路前冲,宛入无人之境,根本没有任何阻拦,蛮人骑兵也好,无数的树林也罢,都不是一枪之敌,更别说那些没了主人驾驽的骏马了,根本不用李言出手,只是在李言浑身散发出的杀气震慑之下,就纷纷四散而去。
面对如此勇往直前的李言,四千拦路的骑兵,根本不算什么,才没一会,就被李言冲破,微微扭头之后,见有人屠与十几个云麾军的策应,那马车一点事都没有后,也不在对身后那依旧火热的战事多做理会,扭头就继续向这着香乐江方向奔去。
出了山,就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放眼望去,方圆几里之内都是一览无遗,李言见附近并没有其他兵马之后,微微松了口气。
只是李言刚刚才吐出一口浊气,只听耳后传来一道马蹄狂奔的响声,不由一惊,连忙扭头一撇。
只见那身穿黑甲青衣的三千云麾军居然也杀出了山脚,一路疾驰而来,关鸠本人更是一马当先,而在这云麾军身后,自然是那密密麻麻的蛮人骑兵。
看得李言是一脸茫然,这关鸠搞什么?不在山里借助地利跟这一批蛮人厮杀,反倒要跑出来平原做什么?
只是此时显然根本不给李言放慢速度去询问关鸠搞什么的时间,这一大群宝马疾驰之下,转瞬的功夫就到了香乐江边。
缓缓而流的江水并没有太多的响声,只是因为正午时分,阳光照射下,整条湖面折射出刺眼的光芒,显得格外宽广。
马蹄堪堪停在岸边,那追星根本不用李言吩咐,低头就开始畅饮着喝水。
李言飞快的翻身下马,目光缓缓落到岸边那无数被蛮人拉到岸边的小船之上。
这么一条河横跨在沧溟国土之上,若说没有船只,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只不过因为大华挥兵直入,为了阻断大华行军,沧溟早早的就将所有的船只开到了河对岸,除了一些重兵把守的码头之外,其他地方的船只全都用马匹拖回岸上,然后再在船只上戳出许许多多的洞,以防大华军队渡江之后能借助船只折返回去。
而李言所在到的岸边,只是一个小渡口,所有拖上岸的船只加起来都不够几千人乘坐的,但是只是想让十几个人渡江回去的话,随便挑出一艘就够了,只是需要一些时间修补那船只上的漏洞而已。
李言扭头就对马车边上的一个云麾军问道:“修好一艘船需要多久?”
这士兵连忙抱拳道:“回禀将军,只修一艘的话,最多一盏茶的功夫就行,可……”
士兵说着,微微撇了一眼身后那不断靠近的大军,满脸的担忧,毕竟那蛮人骑兵冲过来,绝对不可能有一盏茶的时间给谁慢慢修船。
李言连忙摆手道:“你们只管修船,其他的交给我就是。”
十几个云麾军面面相觑之后,重重点了点头,也不多说什么,纷纷将手中的关刀插在地上后,就近就对一手掀翻在地的小船开始修补起来。
李言长枪一挥,缓缓走向那不断本来的大军。
路过马车时,那鬼医揉着屁股骂骂咧咧道:“哎哟喂,老子的屁股差点颠成四瓣,你小子就不能慢点么?”
李言无奈笑了笑,并不想理会这鬼医的抱怨,只是鬼医显然不想就此罢休,继续开口道:“我说你小子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接下来可是骑兵的厮杀,你放着马不起,提着杆枪耍什么威风呢?”
李言转头气道:“要你管!”
鬼医没好气道:“老子只是怕你死在这而已好吧!”
李言瞪眼道:“我刚才的表现,你觉得我能随随便便就死在战场上吗?”
鬼医一愣,依旧没好气道:“这不怕万一就怕一万嘛……”
虽然鬼医的话语弱了几分,但李言还是无可奈何道:“你放心好了,不是还有你给的那些药么?”
鬼医微微眯眼道:“所以老子想在跟你强调一遍,臭小子,不到必死的时候,可绝对不能吃哪种药啊。”
李言咧嘴笑道:“只要不会吃死人就行,这不就相当于只要药没吃完,我是无论如何都死不了了么?”
鬼医顿时翻了个白眼道:“你这臭小子,真是异想天开,等你吃了一次,知道哪种药的后遗症之后,恐怕这辈子再也不想吃第二次了。”
李言连忙追问道:“怎么,那药有很严重的后遗症么?”
鬼医刚想开口,只见关鸠率领的云麾军已经奔袭而至,抢在鬼医之前,就对这李言高声喝道:“我选择让整个沧溟都不敢小瞧云麾军,只要云麾军还在一天,定然让那些蛮人寝食难安!”
李言顿时没好气道:“你带着人跑出来,难道就是为了跟我说这话的?”
关鸠一本正经道:“三千云麾军要吃下这只蛮人骑兵,我需要你的帮忙!”
李言无奈笑了笑,原本自己就是打算把鬼医送到江边之后,就回去帮忙剿灭这只蛮人骑兵的,便不再多说什么,轻轻点了点头道:“需要我怎么做?”
关鸠微微眯眼道:“一会厮杀之后,出手杀掉这只骑兵的首领,越快越好。”
李言闻言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倒是鬼医一点也不见外,将那药物的后遗症一下就咽回了肚子,转而开口道:“你这女娃,到底知不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对于那些蛮人来说根本就不顶用?”
因为鬼医救助了这么多云麾军的关系,对于鬼医此时的拆台,关鸠没有一点不悦,反倒轻声笑道:“这样的道理,我自然知晓,只是前辈没听见我说的越快越好四个字么?”
鬼医一愣,一脸的茫然道:“越快越好是什么意思?”
倒是李言嘴角一阵抽搐,关鸠见状,得意一笑道:“既然你已经懂了,那就不需要我多做解释了,我也没那个时间,你看着办吧。”
话音一落,关鸠一下就抽搐了腰间那柄狭长的汉剑,高举过头顶,用清脆的声音高喝道:“云麾军众将士听令!随我杀!”
三千人的军队,没有太多的战阵可言,唯一的作战方式,那就只是一股脑的往前冲而已。
关鸠这一声令下之后,这些云麾军纷纷振臂高喝一声,随后跟着关鸠这冲了出去,直直撞向那奔袭而来的几千蛮人骑兵。
李言无奈笑了笑,缓缓将手中的长枪插到了一边的地上。
鬼医瞪眼道:“喂,臭小子,那女娃是什么意思啊?还有,你不但不骑马,现在连武器都不要了?”
“谁说我不要武器了?”李言一下拔出藏在腰间的鱼肠剑比划了一下后,眯眼笑道:“至于她是什么意思啊,可不就是也没说只让我杀一个蛮人首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