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出叩官城的云麾军一路北上,虽然一路上遇到了几道蛮人布置下的防线,但大多都因为布置仓促,根本没有起到多少阻拦云麾军前进的步伐,倒是因为被冲散之后,加入了从叩官城中追随而来的追击大军之中。
这追击大军的首领,自然依旧是拓跋雷山担任,至于颇超石虎那几万大军,依旧被拦在叩官城南边,云麾军这次北上,依旧颇超石虎再无太多的关联了。
至于颇超石虎领兵而来,却折损人马,依旧没能歼灭云麾军会受到何等的责罚,也不关云麾军什么事了。
而甩开了一个颇超石虎,却又遇上了定然是同样难缠的拓跋雷山。
无论是李言或者关鸠等人,都无比清楚拓跋雷山的追兵,定然会纠缠云麾军好长一段时间。
事实证明,拓跋雷山确实发挥出了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精神,率领大军一路追逐了云麾军数日,可以说但凡只要云麾军停下稍作休息,那么定然会被拓跋雷山率领的大军追上。
而因为云麾军人数面对拓跋雷山的追兵过于稀少,若是停下与拓跋雷山纠缠,即便打赢了,那也绝对会损失惨重,更别说万一打不赢,绝对会对云麾军的士气照成致命性的打击。
所以云麾军只能马不停蹄地往北前进,一路冲杀那些实力并不强的围堵防线维持和提升士气。
孤军深入,所有的一切,都得以非常手段进行,要不然若云麾军有大军在附近策应,那定然能将拓跋雷山的那些追兵杀个人仰马翻,但问题的重点就在于拓跋雷山可以调来无数的帮手,但云麾军死一个,就少一个人,绝对没有补充的可能。、
但随着追击云麾军的蛮人数量变得越来越庞大,李言与关鸠都知道此次云麾军吸引蛮人注意的目的是达到了,整个大局的战事,必定会因为云麾军吸引了大量蛮人而使得永王那边的压力减少,想着云麾军即便如今无法继续前进,那也只有不舍,而没有什么遗憾了。
只是关长风依旧坚持着一路杀到沧溟王城的念头,每次冲锋陷阵,定然会第一个率领将士冲出,有多少力气就施展多少力气,尽自己最大的可能鼓舞每一个云麾军的将士,让他们知道,即便孤军深入又如何?只要有他带领,云麾军定然能建立一番名垂千古的丰功伟绩来。
因为云麾军遇到的都是一些并未巩固的防线,所遇到的助力不大,李言就任由着关长风自己看着办,可当云麾军冲破了数道防线,就要冲出峡谷平原地带,进入北上的岔路口前,遇到了一只无论是李言,还是这些自诩跟蛮人打过无数次交道的云麾军都从未见过的蛮人大军。
清一色的银白甲胄裹住了全身,甚至是马匹,也都披着同种样式的盔甲,而这些蛮人的马匹,虽然不及拓跋雷山那一批特别突出,但整体看上去,也比寻常见到的那些蛮人骏马还有优良几分。
在广阔的平原之上,一眼望去,根本无法得知到底人数有多少,只是那些银白的甲胄,在烈日下反射出的光芒,十分刺眼,让远处的人根本无法瞪大眼睛看清他们。
而这些奇特的蛮人大军,一大片的矗立在云麾军前进的道路之上,没有人还会怀疑接下来的可以避免战斗的发生。
只见原本缓缓而行,恢复马匹体力的云麾军,前头的队部率先冲锋,以惊人的速度疾驰而出,根本就没跟云麾军阵形中央的李言这个云麾将军打什么招呼。
在李言身边扛旗的关河也看出了这些蛮人的不同,一脸担忧道:“将军,会不会有事?”
李言微微皱眉后,对着关河不咸不淡地说道:“知不知道,你这句后有动摇军心的嫌疑?”
关河顿时嘴角一阵抽搐,弱弱道:“将军,都什么时候了,我可没功夫跟您开玩笑了。”
李言没好气道:“谁跟你开玩笑了?现在的局势,,我们只能一路杀过去,还能有什么办法?你居然带头担心会出事,不是动摇军心是什么?”
关河一下就苦着脸道:“将军!我不是担心会出事,而是就想知道要怎么应对而已。”
李言满意点了点头,“这样说才对嘛。”
“那……”
李言顿时翻了个白眼,“鼓舞士气,有关长风负责,我负责出谋划策,在战场上排兵布阵,是你们家小姐的事情,你现在来问我?”
关河顿时一愣,一脸茫然的环顾四周,却没看到关鸠的身影,不由纳闷道:“咦?我家小姐呢?”
李言没好气地指了指,“什么眼神?那呢!”
关河的目光立刻顺着李言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关鸠已经从缓缓而行的马背上跳下了地面,目光打量着远处的那只蛮人大军,稍作思索之后,高声就何止全军停止前进。
一时间,除了关长风带着的那几百人马继续前冲之外,所有云麾军的马蹄全都停了下来。
李言一时有些诧异,按理说云麾军都是骑兵,应该一股脑的杀过去才对,为何关鸠却反其道而行之,只让关长风带着击败号人继续冲锋,这在常人看来,怎么都有种让关长风带着人去送死一般。
安奈不住心中的疑惑,李言没再理会还想说些什么的关河,立刻纵马赶到关鸠面前。
只是一个眼神,关鸠似乎就知道了李言要问什么似的,缓缓就说道:“这只蛮人大军十分古怪,我们必须先派人查探他们的虚实,若是全都杀过去的话,对方只要有什么变阵,我们再想应对,就晚了。”
李言无奈叹了口气,缓缓看向正在全速冲锋的关长风等人,幽幽就道:“需要我做什么?”
关鸠微微摇了摇头,“只是试探虚实的话,长风他能应付得了,暂时不需要你出手。”
李言点了点头,可目光所致之处,突然看见那些蛮人大军最前排的骑兵向两边散开,好像要避开关长风那批人马的从势一样,而在那些蛮人骑兵向两边散开之后,露出了成片的巨大盾牌矗立在平地之上,挡住了关长风等人前进的道路。
李言知道此时蛮人已经开始变阵,飞快就向关鸠投去询问的目光。
只见关鸠突然惊道:“糟了!”
李言顿时诧异地追问道:“什么意思?”
“这只蛮人果然奇怪,但现在没有时间给你解释太多了!”关鸠急匆匆对李言说了一句之后,立刻翻身上马,高声就道:“所有人准备!”
骤然间,原本停下脚步的云麾军纷纷磨刀霍霍起来,而关鸠口中那身糟了,也不需要关鸠亲自解释,李言即便是看也看出来了。
只见那一排密不透风的盾墙内,骤然出现了一排排长矛,直指前方,那长矛架在盾牌之上,指出的方向由正前方依次向上方排布,也就是说,无论如何,骑兵都不可能从这一面长满尖刺的盾墙冲过去,即便是再优良的战马,想要直接跃过去,也绝无可能!
唯一能避免毫无意义损伤的办法,就只有立刻停步或者调转方向。
可原先那些骑兵已经向两边蔓延开来,好像形成了一张大口一样,瞬间就将关长风等人所在的位置给围住了,甚至于蛮人那两翼的阵形已经不断扩张,大有一副要将所有云麾军都囊括其中的感觉。
因为这些蛮人的数量实在太多,这不断展开了两翼骑兵人数非常多,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冲过去的,眼下的战局,一下就对云麾军十分不利。
因为要应对这样一只大军,如果陷入他们的包围当中,拖住了云麾军前进的步伐,让拓跋雷山后面的大军追上来的话,那对于云麾军而言,后果绝对是不堪设想。
于是乎,关鸠立刻就做出了应对,让所有人马疾驰而出,往一个方向突围。
当然,这个方向绝对不是那面长满尖刺的盾墙所在的方向,而是向两翼蛮人骑兵不断扩张的位置,直接就杀了过去。
关长风那几百来人面对盾墙,选择了立刻调转方向,想要与大部队汇合,集中所有力量攻击一处。
可让云麾军所有人没想到的是,那些蛮人骑兵在面对云麾军冲杀而去的时候,并没有选择正面迎战,而是立刻给云麾军让出了一条出口,好像特意让云麾军从他们的阵形之中离去一样。
虽然情况显得十分诡异,但因为马匹疾驰的速度,关鸠即便想要做出其他的吩咐,已经是为时已晚,只能任由云麾军冲了出去。
将近一万人的云麾军啊,定然会形成长长一串的队伍,只见云麾军众人还没全都冲出这些蛮人设立的包围圈时,那些蛮人骑兵顿时向云麾军中间的部位发动了冲锋,想要一举将云麾军分成两份。
俗话说,战场之上的形势是瞬息万变的,而领兵作战不想控制手脚那般可以随心所欲,这么多的士兵,想要第一时间控制他们做出应对,即便是再如何厉害的将领,也绝对没办法做到。
只见蛮人骑兵顿时就冲杀进了云麾军的阵形之中,硬生生将云麾军拦截成两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