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木儿诚惶诚恐地微微退后了一步,结巴道:“绿雁姐姐,你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会以为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娘娘的事情了吧?”
绿雁知道乞木儿绝对没这样的胆子,可还是忍不住冷着脸,咬了咬牙道:“若让我知道是谁,定让他不得好死!”
乞木儿皱眉道:“怎么可能会有人出卖娘娘呢?娘娘对我们这些人那可都是有救命之恩的啊,会不会是绿雁姐姐你误会了?说不定是我们把那个汉人带进王宫的时候,被外人看到了?”
“鞠领事怎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绿雁幽幽道:“再说了,若不是知情人,怎么可能如此确切的知道这里?”
乞木儿一愣,有些不敢想像若是他们之中真有人出卖了娘娘的话,那会是怎么样的后果。
可此时上天似乎也并不打算给这两人猜疑谁最有可能当了叛徒,只听院子外传来整齐的踏步声,显然有不下两百号训练有素的士卒,将这院子很快就给团团围住了。
绿雁咬了牙,怒目看向乞木儿,气恼道:“既然你发现了这些人是冲着那个汉人来的,为什么第一时间不是找娘娘去,而是跑回来告诉我?这下糟了,即便我能拖住他们,也没人能来这里跟我们解围了啊!”
乞木儿愣愣道:“可绿雁姐姐你……你刚才不是想着,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那个汉人连累娘娘吗?所以我才想着的不是去通知娘娘,而是折返回来跟绿雁姐姐一起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在不牵连娘娘的情况下处理这件事啊。”
绿雁一愣,气道:“想办法?那你告诉我,现在这种时候,有什么办法能拦住外面那些不闯进院子来?”
没等乞木儿说话,那院门立刻就想起了急促的敲门声,丝毫没有一点客气的感觉,根本就不能用敲这个字来形容门外之人,似乎用锤这个字更为贴切一些,巴不得能把这院门给锤开一样。
可门外之人,见院子内没有动静,扯开嗓子高声就喊道:“开门!我知道里面有人,要是再不开门,我们可就要破门而入了!”
绿雁脸色的焦急神色愈发浓烈,还没想到任何能暂时拦下外面那些人的借口,狠狠咬了咬牙之后,想着走一步看一步,先打开门再说,毕竟若是自己开门,那还有能用话语拦住他们的可能,若真给他们破门而入,那无论再说什么,外面那些人闯进院子定然谁也拦不住了。
可绿雁刚刚迈出了一步,就被乞木儿拉住了。
“绿雁姐姐,我这里有一个法子,能让那些人发现不了那个汉人。”
绿雁一愣,咬牙道:“你当你是神仙吗!这个院子就这么大,根本就没有什么密室暗格,如何能藏得让人发现不了?”
乞木儿撇了一眼那随着敲门声,不断颤动的院门,急道:“绿雁姐姐,现在没有时间跟你解释这些了,如果你相信我,那就赶紧跟我来,不然一切都晚了!”
绿雁看着乞木儿拔腿就往屋子内走去,知道那院门随时都有可能被外面那些人冲破,看架势,那些人若不闯进院子是决不罢休的,此时此景,好像唯一的办法就是相信这乞木儿,真的有办法把那个汉人藏起来了。
于是,绿雁咬了牙后,跟着飞快跑回了屋子内。
李言虽然依稀听着外面的动静,知道是乞木儿去而复返,可当看见乞木儿急匆匆跑进屋子,而外面的敲门声越来越沉重,一下就知道了事情的不妙。
还不等李言开口,乞木儿已经快步到了床榻边,尾随而来的绿雁急道:“你到底有什么办法?”
乞木儿飞快在床榻上拍打起来,看得绿雁顿时面如死灰道:“王宫内所有床榻都是实心的,难道这种是个傻子都知道的事情你不知道?”
乞木儿急忙道:“我当然知道,可不是怕万一这里的特别不是么?”
绿雁一下就气笑了,咬牙切齿道:“所有你现在根本就没有把这个汉人藏起来的办法了?”
“不是啊!绿雁姐姐,现在来不及跟你解释,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就是了!”
乞木儿确认床榻是实心的之后,急忙就对床榻上的李言沉声道:“外面那些人很快就要闯进来了,从现在开始,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发出丝毫动静,不然我们所有人都得一起死。”
李言微微眯眼道:“你有办法让我不被别人发现?”
“只要你能按照我说的做,我保证大家都会没事!”
乞木儿好像根本不需要等李言同意似的,对这身后的绿雁挥手就道:“绿雁姐姐,你赶紧把这个汉人推到墙角!”
绿雁咬了牙,见乞木儿一副若有其是的样子,也顾不得乞木儿到底是什么意思,连忙照做起来。
只是因为慌张的缘故,难免在推动李言的时候大手大脚了一些,虽然弄得李言很疼,但李言确实做到了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静静看着乞木儿到底哪来自信,觉得在这样的环境下,能把自己藏起来。
李言甚至配合其绿雁推挪,主动向墙根挪去。
很快,李言整个人就贴到了墙面,连忙跟绿雁一起向乞木儿看去,想询问下一步要如何做的时候,只见乞木儿却在慌忙地解着自己的衣服。
两人纷纷一怔,绿雁茫然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乞木儿一边脱衣服,一边急道:“绿雁姐姐,你也别愣着,赶紧跟我一样,脱衣服!现在只有这样,才能藏住哪个汉人了!”
侥是向来觉得机智过人的李言,此刻都不知道这乞木儿到底要搞什么鬼,更别说绿雁了。
突然,轰地一声,院门被人撞开的巨大声响传入了屋子内三人的耳朵中。
只见乞木儿急得快哭了,一边扯着身上的衣物,一边走近床榻道:“绿雁姐姐,你若是再不脱,那可真就没办法了!”
绿雁虽然搞不懂到底是什么意思,可还是愣愣地把手伸向腰带。
而乞木儿突然一把跳到床榻之上,一边把从身上扯下的衣物甩飞,一边一把抱去床尾叠放得整整齐齐地被褥,开之后,突然就向正在愣愣出神解着腰带的绿雁扑了过去。
被乞木儿突然的动作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的绿雁纵使有再好的身手,那被乞木儿一下就压在了身上,而那被褥,却一下就连同李言在内一并给遮盖了起来。
而视线在被褥遮盖下彻底变黑之前,李言瞪大眼珠,看见那乞木儿居然好像是在嫌弃绿雁脱衣服的速度太慢了似的,居然毛手毛脚,就跟李言一起去扯那条似乎怎么都解不开的腰带。
一时间,绿雁整个人都懵了,试问一个女子,突然之下被人胡乱拉扯身上的衣物,谁能受的了?
即便是寻常女子,那也是会尽力挣扎,大喊大叫的,更何况绝对是练家子的绿雁?
李言虽然眼前一片漆黑,但耳中却清晰听见了接连传入耳边的沉重打击声,可想而知绿雁锤在这乞木儿身上的力道,绝对没有任何手下留情。
可让李言觉得诧异无比的是,那沉重的打击声之下,居然没听见任何一声惨叫,好像那乞木儿咬死了牙关似的,任凭这绿雁的敲打,绝对不会喊出声似的。
被褥之下,李言也叫苦不迭,有种被殃及池鱼的感觉,在绿雁的挣扎之下,也不知道身上的伤口被踹了多少脚,可他知道外面那些蛮人已经撞破院门冲入了院子,乞木儿都没有一声惨叫,更何况他?自然只能死咬牙关,即便再疼,也绝对不发出一丝丝的动静。
“谁躲在哪里?”
一声询问,让被褥下的闹腾一下就给安静了下来,李言暗自松了口气,眼睛习惯黑暗之后,依稀看见乞木儿压在绿雁身上,两人衣裳凌乱,一副若说这两人没有什么勾搭,那绝对没人相信的样子。
黑暗之中,只见乞木儿一把抓住了压在身上的被褥,撇了李言一样,使劲努嘴,好像在比划着什么,虽然李言跟绿雁根本不知道这乞木儿到底在比划什么就是了。
“再说一遍!是谁躲在哪里?若在不出来,后果自负!”
乞木儿轻轻咳了一声,随后缓缓掀开被褥,露出了一个脑袋,对着屋子内站得慢慢的士卒们慌忙道:“你……你们是谁?”
那士卒的头领眼睛一眯,看到被褥之下隆起的模样,知道下面绝对藏着的不止一个人,大手缓缓放到腰间的刀柄之上,幽幽道:“好大的胆子!你又是何人?连我都不认识?”
乞木儿摆出一副懵懂得模样,恍然就道:“是亚其厄统领?”
这统领生得孔武有力,健壮十足,好像天生就带着一种压人一等的非凡气势一般,狠狠盯着乞木儿一眼,随后对周围的手下挥了挥手,一副让手下立刻将这乞木儿抓起来的样子。
可乞木儿不知道哪来的胆子,突然对这名叫亚其厄的统领高声就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知道我是谁吗!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就敢随随便便闯进来,你们是有多少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