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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学过这一段“以直抱怨,以德报德”的话,真姐儿为陈姨娘的那只猫很担心。她见过一次玉雪,觉得玉雪是可爱。再来她爱宠物,是个平平常常心地善良的女孩子。

今天赵赦和展祁吃饭,让真姐儿回房去。怀着一半感爱赵赦,一半为猫担忧的心思,真姐儿回房用午饭。刚在榻上坐下,虎将军领着大大小小几只猫一起过来。几只雪团子不是上榻,就是依在真姐儿脚下,乐得真姐儿格格笑上两声。再抱起下山将军,看它伤处皮毛好了,真姐儿吁一口气,用手指点着它的小鼻子道:“再不许打架淘气了哦。”

下山将军垂着脑袋“喵喵”两声,真姐儿又爱抚两下,这才洗手去吃饭。饭后就歪在榻上,闻着后院子花香入睡。醒来再找猫,绿管笑盈盈:“又去王爷书房了吧。”慵懒的真姐儿倚榻微笑,表哥象是,喜欢我去找猫。

来到书房院外,赵祥迎上来低声:“王爷在睡,猫儿都在房里。”小厮们含笑,丫头们垂手,并无一人有劝阻的意思。真姐儿想想赵赦说过,再来找猫,脚下要拖一长串出去,就轻手轻脚进来。

赵赦在榻上睡了有半个时辰,也到该起来的时候,听到外面轻轻脚步声,只能是真姐儿的。平时往这里来的别人,脚步都重得多。他闭着眼睛假寐,听到脚步声到榻旁。睁开一条眼缝看看,真姐儿又钻到榻下去了。

小小几只猫躲在榻底,真姐儿一只一只拖出来。拖到第三只,不小心轻抬头,撞在榻底就“哎哟”一声。赶快钻出来看赵赦,还闭目睡觉。真姐儿放心,又伏身到地下去。

把最后一只猫拖出来,赵赦忍不住醒了。大猫小猫几只蹲在榻前,歪着头看真姐儿拖来拖去实在有趣。真姐儿直起身子,才看到榻上赵赦坐起来,黑眸有神地看着自己。真姐儿轻声“哎呀”过,对着赵赦急忙行个礼:“吵醒了表哥。”

赵赦在她发上乱处揉揉:“撞到的是这里?”真姐儿点点头,手中原有一把团扇,因找猫放在地上。低头捡扇在手中,心里多了一个调皮的主意。“表哥你看猫儿,就爱往你这里来。”真姐儿抱起虎将军,笑嘻嘻慢慢往赵赦怀中送。

不明白意思的赵赦接在手里,刚问一句:“这是淘的什么气?”真姐儿又送了一只过来。大小小几只全在赵赦怀中时,真姐儿留心望去,赵赦和平时一样,并不是多喜欢猫,但是也不讨厌。真姐儿松一口气,要是不讨厌猫,那玉雪也不会有事吧。

没有容猫在手中多呆一会儿,赵赦就挥手散去。起身掸过衣襟,往书案走去。再道:“回去吧。”觉得自己可以放心的真姐儿,领着大大小小一串子猫出去。

行到自己院门外,候着几个人。小陈夫人和陈阿碧来看陈姨娘,知道为猫惹事,赶着来赔礼。小陈夫人是真心来赔礼,又觉得真姐儿高不可仰视。守院门的婆子说姑娘不在时,她就不敢进去,只在外面守着。阿碧觉得表嫂小家子气不够大方,也只能听她的。

好在真姐儿在书房里呆得不久,不过一刻钟,小陈夫人和陈阿碧一起眼睛一亮。绿树浓花中,一个身穿象牙色罗衫的少女缓步行来,衣衫是象牙色,头发乌漆漆的黑。日头照着她发上首饰微有光泽,看起来她整个人都沐在光泽中。随着这袅袅姿态行来的,还有她脚下奔跑缓行几只大猫小猫,都是雪白。奔跑的象引她路,缓行的似牵她衣。身旁身后还走着数个丫头,面上都是笑语嫣然。看起来,好一幅行乐图。

小陈夫人第一次见,这就看呆了。陈阿碧第三次见真姐儿,心里五味杂陈,只觉得哪跟哪儿都不是滋味儿。阿碧想起自己的父亲,宠妾灭嫡,才致于自己要到表哥家里寄住。小陈大人虽然疼爱,寄住别人家里的阿碧总是行事要当心、说话要注意。陈姨娘在家里时,阿碧这表妹在衣着吃用上,肯定是件件弱着表姐一头。平时就已经心中难过,再看到陈姨娘进王府,住的更好用的更好,就是小陈大人,也无端多了差使。阿碧心中会转些什么,就是可想而知的了。

原以为到表姐陈姨娘这样地步,对阿碧来说就是心满意足。她心中所想,有富贵也有权势。自己能象表姐,不怕冷落的父亲不来恭敬自己。此时见到真姐儿含笑而来,阿碧心中受到重生一击。人要活得象这样威风,才不枉人世间走一遭。

正胡思乱想着红了眼圈,见到表嫂小陈夫人跪拜下来:“给姑娘请安。”陈阿碧随着跪下来,这眼圈就更红了。一样是女孩儿,论出身她并不好。只是许了一门好亲事,这就成人上人。还不是王妃呢,表嫂这官夫人见她,就得跪拜叩头。

真姐儿不认识小陈夫人,不解地对红笺看看。红笺忙解释:“小陈大人的夫人。”真姐儿笑容可掬哦上一声,手搭上绿管的手客气地道:“夫人请起,陈姑娘请起。”她并不上前去扶人,这是绿管主动伸手给真姐儿搭的原因。刚才并没有扶着绿管走路,现在绿管伸手来扶,意思很明确,有怕真姐儿弯腰去扶的意思。

换一些现代人,估计又要一跳八丈高,我要扶谁就扶谁,关你这丫头什么事!怎么能让你主导我!真姐儿不是这样人,她自知无力改变这古代制度,不要说是她,把这样评论的人穿过来,也是一样不行,也是一样没能耐没本事改变古代制度。

有自知之明的真姐儿,在阿碧的面上看到一闪而过的不悦。真姐儿只是自我调侃,你家的官太小,要是官大了,估计我就得扶,不扶也会有人暗示我。这样一想,换了是位公主,我还得行礼呢。而她再善良,未必来扶我。

小陈夫人正在解释:“……特意来给姑娘陪个礼儿,千错万错是陈姨娘的错,姑娘没有惊吓到吧,”再看身后的几只猫,小陈夫人再道:“可怜见儿的这么招人爱,怎么就舍得打猫?”笨人不会粉饰,要讨好就讨好,要奉承就奉承。不象陈姨娘,自以为有理,还要找几句话出来暗示别人不好。

对着来意甚诚的小陈夫人,真姐儿也不肯难为她。赵赦为她发作陈姨娘,真姐儿内心,并不想和陈姨娘交恶到这种地步。有个人来调解,真姐儿愿意接受。听过请她们进来:“外面热,房中坐会儿。”

进到房中,小陈夫人是家中有姨娘的人,心里这就雪亮。姑娘住处不说天宫,也是精致得从没有见过。她佩服地对真姐儿看一眼,到王府里不过数月。王爷能这样相待,就算是王爷往自己脸上贴金,也是这一位是个可人疼的人。不然的话,无事跳三跳,无事生个事,还有谁,会这样对你。眼角看到阿碧东张西望,小陈夫人又要暗示她不要乱看,象是乡下人进城。

丫头们送茶毕,真姐儿带笑开了口,她绝口不提前几天的事情,只是殷殷探问:“几天没见,陈姨娘可好?”阿碧对着表姐使眼色,只要话接上一句,以后表姐就可以常往这里来。小陈夫人会意正要说话,真姐儿下一句道:“只是我不得闲儿的时候多,不然的话,也可以常会。”小陈夫人陪笑,陈阿碧这丫头,当然心中要撇下嘴。你就说,少来不就行了。

真姐儿再问丫头:“海棠可好些?”小陈夫人再回过话。她是个自知嘴笨的人,真姐儿问一句她就回一句,象官场上奏对,这样倒好些。陈阿碧在一旁坐着,要是懂规矩的姑娘家。以卑对尊,无事无问话就不要开口。偏阿碧姑娘来到,就是要开口显示自己会说话的人,她怎么舍得不开口。由真姐儿问陈姨娘,又说她自己不得闲儿这话,引出来她下面的话。

“姑娘常时做些什么?我常想来给姑娘请安,也是怕姑娘不得闲儿。”阿碧把话接上,小陈夫人心思转了一下,就微笑坐着任她说。看看丈夫的这位表妹,她有些什么能耐和手段。

真姐儿回答道:“我上午书房里念书,下午做功课。”把话堵得死死的,阿碧也能跟上来,她赞叹地道:“念书能明理儿,所以男人们要念书。姑娘如今也念,我心里很是羡慕。念上一天,也应该松泛松泛。我自见姑娘,心里极爱敬您。要是常来请教,姑娘不会怪我吧?”

真姐儿想想赵赦不随便让人见自己,现在看来也有理。这才是一个人,要是见到百官女眷们,成百地这样过来“请教”,真姐儿自思,我没有这么多的精力,也自思我没有这样的德行。见阿碧谦恭的陪笑等自己说话,才在书房里学过“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地真姐儿,突然促狭了。

人敬我,只为表哥。姨娘们想着多来,也是为多见表哥。这一位青春正年少的少女,同她表姐陈姨娘一样,也是生得体态婉转,眉目间有风流之态。她是为敬我,还是为表哥。真姐儿一瞬间心思飞快,当下含笑得体地道:“有空儿常来就是。”

这是以上对下常用的一句客套话,要是熟人可以是真心邀请;要是不熟的人,那就是你自己想想,可以多来还是不可以多来。不熟还要多来的人,只能是有事儿,没有事儿又不熟,来又何必,自己也不会浪费这时间才对。真姐儿抛出这句话,让陈阿碧自己想去。

这一次做客,大家都满意。从真姐儿来说,陈姨娘的娘家对她如此客气,也可以让她安一安心;还有阿碧姑娘是个趣人,不知道是场笑话,还是一个闺友。

小陈夫人回到家里,很是夸奖阿碧,拿出自己一个荷包给她:“停上个五、七天,给你备上些礼物,去请安吧。”阿碧接过荷包道:“依我说,隔上一天后儿就去。过五、七天,未必记得咱们。”小陈夫人把话直说:“你表哥出门,要五、七天才回。你虽然聪明,说句不怕你恼的话儿,多一个人掌着总是不坏。等他回来问问,你再去不迟。”

阿碧一笑:“表嫂太谨慎了。依着我,明天就去才好。今天她客气呢,是因为咱们去赔礼,话也说得恭敬。明天再去个和表哥不好的人,听到表姐得罪了她的猫,把话一搬弄,表嫂你想,沈姑娘她会如何对咱们?好不容易搭上了,可不能放得太松。表哥回来,知道她肯招待咱们,只会夸表嫂才对。”

小陈夫人这就糊涂了,小陈大人在官场上受欺压的事儿,作为妻子,她知道一二。那是初成亲时拜会女眷,她常受别人冷落。回到家里来告诉小陈大人,小陈大人只有叹气的。低下头来思虑的小陈夫人,听阿碧再说几句,就答应她还是后天进去。

到后天去以前,小陈夫人检查过礼物,再好好交待阿碧,让几个老成家人送她进去。半日后回来,阿碧面有得色。进到房中就急急道:“沈姑娘约我,明儿再去。”小陈夫人大喜,把她夸了几句,就拉着问今天说了什么。

阿碧略有些傲气,被催了几句这才一五一十说出来:“去到了,她很喜欢。前天说下午是功课,我陪了一下午也没见她动笔,可见说做功课,不过是句平常的话。”小陈夫人点头称是,欢喜地道:“那你是如何说的?”阿碧面上更骄傲:“表嫂你想,她是借住王府中,当然事事要看王爷脸色行事,我当然是和她说王爷。”小陈夫人手心里沁出汗来,小心地道:“你如何说的?”

“当然对她说王爷如何好,让她事事依着王爷才对。”阿碧说着说着就有些趾高气扬:“她喜欢听呢,说她自己不明白的地方多,王爷的教导从来是听从的。我顺着这话,就问她王爷几天来看她一次,每天又是何时来。”小陈夫人手心里汗更多,面上笑容不改地道:“沈姑娘都说了吗?”

阿碧笑容满面:“可不是都说了。她说王爷隔上几天才来一次,我就说些王爷要再来得多,也是好事儿。把她说喜欢了,就趁便说表姐的事情,等王爷哪天来,容我们对着王爷再赔礼才是。”

小陈夫人心里怦怦跳,表妹心思又转到王爷身上去了,她在心里咬牙,这事儿是好还是不好。阿碧急急喝过茶,又得意地道:“可巧儿,明天是王爷看她的日子,我就说赔礼的话,沈姑娘也答应引见。”

表妹正在得意,小陈夫人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拦不住她。就象她今天自作主张的话,自己事先并不知道。事情已经至此,明儿不去,沈姑娘问起倒不好。小陈夫人当下陪笑:“表妹明天再去,记得给你表哥说上几句好话。莽撞话就别说了,免得冲撞人。”

说过让阿碧回去休息,小陈夫人在房中狠狠想了半天。这表妹在家里,就象火盆边放个鞭炮,不知道何时就炸起来。她明天去要是说得不好……小陈夫人心一横,随她去折腾。不是我不拦,是我拦不住她。阿碧以前没事儿就在表哥身边转,小陈夫人也一样拦不住。现在索性等着,看她明天是什么样子回来。

晚上真姐儿睡下,红笺才悄声道:“姑娘不必答应她。”真姐儿笑眯眯:“听她说话喜欢,我就答应了。多谢姐姐提醒,下次我记得些。”红笺陪笑:“我不过是白说一句,到底应该怎样,还是姑娘拿主意。要是有不明白的,问王爷也使得,问先生也使得。”真姐儿回她亲切地一笑:“我知道了。”

红笺去睡,真姐儿侧着身子往里睡在笑。我身边就是教导的人多,上有表哥,另有先生,还有教导的妈妈和陪伴的丫头。阿碧来告诉我半天,说得全是如何讨表哥喜欢。她再问赵赦几天来看一次时,明白她意思的真姐儿顺手推舟:“明儿是表哥来的日子。”再答应为她引见。

真姐儿实在没忍住,只想看看这笑话如何。要是表哥知道,就认个错儿说我下次不再理这样人。她闭目微笑,明天阿碧姑娘,还会打扮得象今天这样娇柔吗?

赵赦在家,几乎是天天会来一趟。真姐儿约好阿碧来,一心一意等着看戏。午睡刚起,阿碧就早早地到了。今天更打扮得好,水红色的衫子翠绿色的裙子,一色儿全是新的,衬得她小腰细细如柳。头发油光水滑,插的新摘的蔷薇花。唇上略红了些,面颊上胭脂多晕了点,眼睛水汪汪左顾右盼,绿管看在眼里,活脱脱一个小媳妇子。

有哪一家姑娘是打扮成风流模样儿的,今天就只有阿碧姑娘了。

真姐儿看得很欢乐,表哥看到这样灵秀的人儿,会是什么样子。真姐儿要看的,就是美色青春当前,赵赦会是什么表情。赵赦在府上嫡庶对待上,样样不错规矩走。真姐儿无端起疑心,应该是表哥没有爱上任何一个姨娘才是。要是爱上了,一定有偏颇。要说自己争取赵赦的爱,真姐儿目前实在难有这样的心情。没有成亲房中就好几个。英俊权重的赵赦,以后房中人不会少才对。真姐儿对赵赦,目前只是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不时的感爱一下。

赵赦进来时,手里拎着虎将军。走进院门听到真姐儿的客人,赵赦不易觉察的皱皱眉,昨天来今天也来,没事儿不会这样。因为有客人在,他提着猫进来就面无表情。丫头们回过王爷到,真姐儿不慌不慢起身,往廊下迎去。阿碧在家里想得很好,见到王爷应该如何行礼,应该如何回话。真的听到来了,她紧张得不行。

“今天有客人?”赵赦在房门外把猫交给抱猫的丫头,对真姐儿淡淡道。真姐儿应声:“是。”抬起黑幽幽的眼眸,微笑道:“表哥请。”赵赦走进来,阿碧跪下来行礼:“陈阿碧参见王爷,祝王爷事事吉祥。”

阿碧说过后,并没有立即听到回话,赵赦嗯也没有嗯一声,直到在榻上坐下,才在她身上一瞥。真姐儿赶快道:“是陈姨娘的表妹,说来给我赔礼,我说不必,就留她说会儿话。”赵赦眼眸在真姐儿身上一转,真姐儿在这犀利眼神下,垂下头不说话。

这个空当儿,阿碧对着赵赦叩头:“听说表姐管教丫头不当,惹王爷生气,家里人都不安。表哥小陈大人现不在家,表嫂命我来给王爷赔礼,再给姑娘赔个礼儿。”赵赦皱眉就问一句:“小陈大人不在?”就是家里没人,也不用一个表妹来赔礼吧。小陈大人家里,这是什么规矩!

阿碧不无奇怪地抬头看一眼,小陈大人是奉命出去,王爷应该知道才是。

这一面是早就想抬的,一个是给赵赦看看自己的娇容,一个是看看赵赦的真容。抬眼看到的,却是赵赦冰冷严厉的眼神。这冰冷严厉让阿碧心慌意乱低下头,再一咬牙,大着胆子又抬起头娇滴滴道:“表哥不在,表嫂和我都是没脚蟹。请罪来迟,请王爷莫怪。”

看着这一幕的真姐儿有些失望,她没有看到阿碧姑娘的过人表演,也没有看到赵赦面对美色的惊艳。阿碧没有过人表演,是因为遇到赵赦冷冰冰;赵赦冷冰冰,是这样人不象话,而且王爷不是王爷的时候,仗着一张好面庞,就遇过不少。见怪太多,就不惊怪了。

看戏的真姐儿眼眸在赵赦面上扫过,再从阿碧面上看过,再下意识地用眼色去看赵赦时,遇到赵赦严厉的眼神,真姐儿赶快再低下头,心中十分不舍,微抬眼眸对阿碧看过,这才注意到自己,一直是站在一旁。这一出子戏,看得太认真。

此时不好就坐,再说有外人在,表哥没有说坐,真姐儿只能站着。赵赦在真姐儿身上只打量两下,就对阿碧道:“退下。”阿碧一惊,急忙喊道:“王爷!”真姐儿把眼睛“唰”地又抬了起来。赵赦淡淡道:“还有何事?”阿碧急切间只能迸出来的话是:“表哥忠心耿耿,请王爷看在表哥的份上,饶恕表姐才是。”

赵赦冷若冰霜,小陈大人忠心耿耿,不是由你一个年青姑娘来表白的吧。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往外面看看。红笺绿管进来,对阿碧道:“陈姑娘请回吧。”一人一边扶起阿碧的手臂,把她拖了出去。

阿碧张口结舌,惊得话也说不出来。她只是小家之女,只是知道浅浅的礼仪,并不认真懂礼仪规矩。要是懂的,赵赦来时,她应该回避才是。真姐儿没有让她回避,为着她想看戏。

红笺绿管把她拉到房外,交给小丫头们:“好生打发陈姑娘出去,王爷在这里,姑娘没有空闲再说话。”

真姐儿又亲眼看到赵赦威严的一幕,正在为阿碧觉得难堪时。赵赦说话了:“来个人。”花开小心翼翼地进来。赵赦吩咐她:“取半支香来燃上。”真姐儿不明白,花开也不明白。好好的燃半支香为什么?

花开答应着,取半支香点在白玉兽面香炉中。赵赦再道:“都出去,廊下候着,谁也不许进来。”真姐儿有种不好的预感升起,她低着头突然心虚,表哥难道看出来什么?正想着,听赵赦又开了口:“去香炉前跪下。”这半支香,是点给真姐儿跪香的。

从进王府,就一直宠在手心里的真姐儿难免委屈,对着赵赦委屈看看,赵赦举手重重击在身边几上,发出“砰”地一声响。真姐儿老老实实地走过去跪下,怕倒不怕,就是觉得很没意思。

半炷香跪完,时间不长并不觉得腿酸软。赵赦看着香烧尽,喊真姐儿到面前问她:“说。”真姐儿这一会儿更是委屈,她也是找话来辨:“她吓得不行,说要赔罪心里才安。一时忘了,就留她在这里。”

赵赦往外面再喊:“来个人。”花开吓得不敢进去,是红笺揣着小心进房中。赵赦淡淡再道:“点半炷香来。”红笺看也不敢看真姐儿,又去点了半炷香。红笺退出去时,真姐儿急急解释道:“表哥听我说,”赵赦举手往香炉处指了一指,对着真姐儿沉下脸。真姐儿委屈莫明,过去把这半炷香跪完再回来,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说吧,我听着。”赵赦依然是淡淡的。真姐儿泣了两声,道:“都想亲近表哥不是,她来了几次,又殷勤又会讨好,我想着是陈姨娘的亲戚,小陈大人又是官员,就动了心让她见见表哥。早知道表哥会这样生气,就不让她见了。”

赵赦哼了一声:“惯得不行!以后事事,不许自作主张。”真姐儿垂着头,肩头抽动着轻泣。自她进王府,还是第一次这样。哭了一会儿觉得腿上酸起来,不由得动一动,想用手去抚摸又忍住。胁下一轻,人被赵赦抱起放在榻上。赵赦放好真姐儿,起身往外面去,对丫头们道:“进去哄哄,别再哭了。”说过就回去了。对丫头们说的这句话,也是赵赦说得最多的一句:“哄着玩,哄着别哭。”跟真姐儿哄猫,有些异曲同工之处。

大小丫头拥进来,哄真姐儿的哄真姐儿,给她揉腿的揉腿。真姐儿自己做错,又被赵赦当面揭穿心思。第一次受罚,脸上颇没有光彩。闷闷了一下午和一晚上,红笺绿管把她哄去睡觉。

花开在外面打听得真姐儿睡了,跑来找秦妈妈气得不行:“陈姨娘和咱们,象是几辈子的仇人,先是打了猫,又弄来表姑娘这么一个东西。”秦妈妈是老人家,她更看不惯阿碧姑娘的打扮。见花开气上来了,先要劝伏她:“你看出来了,王爷是个守规矩的人。对姑娘半点儿也不错,别的人想怎么着,也越不过姑娘的头去。”花开脸上一红,忙道:“妈妈说得是,我也看出来了呢。只是有一件,王爷今天恼了姑娘,这可怎么办?说来说去不是姑娘不好,是陈表姑娘不好才对。”

秦妈妈低声缓慢地道:“你这就明白不少,以后姑娘凡有出格的事情,要劝才行。”花开立即表示:“那是当然,这样没身份的人,她也不照照镜子,就天天往咱们这儿来。也不想想咱们这里,是她能随意来的地方吗?”

无端出来的这件事情,沈家来的人担足了心。第二天送真姐儿书房去,赵赦中午又留下来用饭。花开在竹帘外看着,王爷虽然不苟言笑,但是和平时一样,给姑娘挟菜。这样看来应该放心,可是王爷他,一个笑容也没有。

外面的花开都看到赵赦没了笑容,房中的真姐儿更是低头没了话。这一餐食不语,吃完赵赦让赵如进来:“把我阁子上那个船拿来。”真姐儿眼睛一亮,又低下头等着。赵如拿来,这是一个商队远走大食波斯带回来的一个玩意儿。船身做得精巧,和中国船不一样。而且放在水里不会沉,实实在在是一艘船,就是忒小了点。真姐儿以前在书房里玩,总是要多看几眼。

赵赦从赵如手中接过这船,放到真姐儿面前:“拿回去后面池子里玩吧,让丫头们放,你离水远些。”真姐儿喜出望外,这只船是西洋样式,在这里真姐儿就没见过第二只。她下榻先行礼道谢:“多谢表哥。”赵赦点点头,真姐儿嚅嗫着想说什么又没说。回去玩她的船了。

赵赦王爷昨天打完一巴掌,今天又揉揉,就去忙公事了。

陈阿碧姑娘丢了大人,回去对着小陈夫人还在粉饰,说自己临时不舒服,被人扶了出来。小陈夫人问过跟的人,都说当时跪着接王爷驾,又不在房中没有看到什么。小陈夫人只觉得事情不对,就不让她出来,只等着小陈大人回来再说。

小陈大人在原定时间没有回来,应该是公事耽搁。阿碧丢过人,就象有些性格的人一样,不知道回头,而且越挫越勇,对王府的气派更是迷醉。她日子过得不顺,又常听小陈大人不顺时在家里抱怨,说有权有势的好处。阿碧好言哄着小陈夫人:“带我去给表姐解闷也是好的,再说我要得罪王爷,早就应该降罪了吧。”

小陈夫人难得有一个收拾她的机会,任她怎么说,只是含笑劝着不答应。只自己往王府里去了一次,问过陈姨娘并无事情,这才放些心。

爱争宠的女人,这些聪明都有。阿碧从外面请来几位姨娘,不知道她是何时认识的,来对小陈夫人道:“表姐不得宠,是她会的太少。为了家里好,表嫂不带我去也罢了,带着她们去会会表姐,大家说一说也不错。”小陈夫人头如斗大,为着妹妹要得宠,正室夫人要会姨娘。而阿碧也实在有能耐,找来的姨娘中,有一个是小陈大人上司的宠妾,虽然离得远,小陈夫人不得不奉承她。

终于说动小陈夫人带着她们一起去看陈姨娘,那宠妾也很感激。和王爷的姨娘有交情。对官员们的姨娘来说,很情愿的事情。

来见陈姨娘,看她气色好得多,又问过王爷虽然还是没来,但是无事,而且这些天里,没有听说王爷往姨娘处来。小陈夫人又放一些心,阿碧并没有惹大乱子。房中说话,阿碧推说净手,又往真姐儿处来。

行到那一片花架子,见有红有白的千朵万朵鲜花齐放,阿碧赏玩过,移步继续往前去。只走两步,有人出来挡住路,是两个灰衣大汉,低声但不容反驳地道:“止步。”阿碧愣了一下,她以前来,就没有人挡。第一次她是追猫,别人以为她是府里的丫头,最后分一只眼睛盯着她。这一次在赵赦面前露过面儿标了名号,知道是外人,再想过去就没有这么容易。

“两位大哥,我是去看沈姑娘的,前些日子,我常去。”阿碧陪笑说着,灰衣大汉冷冷道:“回去!”象是他们只会说两个字。阿碧本就窝一心的火,见到这样,眼珠子一转,哪一家都有势利人,要是他们看到沈姑娘也认识我,就不会这样。眼前没有沈姑娘,架子不妨拿出来。阿碧板起脸,略提声音道:“我是沈姑娘的客人,你们让开。”带着凛然不可侵犯地样子,要绕过大汉往里面去。

一个大汉手一伸,就把阿碧提起来;再轻轻一甩,全然不管她是个姑娘,把阿碧扔出多远。阿碧狼狈地摔倒在地,痛得有一会儿爬不起来。等到她爬起来,怒容满面看那大汉时,两个人又是两个字:“止步。”就退回林中。

花架子上香花迎人,和风习习不住轻送。只有阿碧姑娘,再也不敢往前面去。整过衣服和手上的泥,阿碧原地站了一会儿,低垂着头回转,心中万恨千恨,把所有人都恨上。回到院中见小陈夫人正在焦急:“你哪里去了?”又看到阿碧衣上的草渍,小陈夫人更慌了:“你怎么了?”

阿碧带笑回话:“我滑了一跤,没摔着。”再往房里看,里面两位姨娘坐得很近,正在说个不停。阿碧问小陈夫人:“表嫂为何外面坐着。”小陈夫人装着不耐烦:“我今天早上有些头晕,坐久了不舒服,让她们自在说话,我在院子里玩一会儿。这花真好看,”她奔着花去了。房中在说的,全是姨娘如何争宠,如何挟制老爷,如何挟制正室。小陈夫人虽然很想学习,多听几句就心头火起,她就外面站着。

阿碧就进来,房里说得正热闹。陈姨娘和宠妾都是低声。阿碧听了几句,也出主意道:“要是王爷发怒生气,表姐更应该跪前面一些,”那宠妾也点头称是:“要是我们家老爷,我跪下来哭他就要心疼,再扯着他衣襟不丢,他就会来哄我。”

陈姨娘是听她说话热闹,嘴里虽然称是心中却是不然。眼前浮现王爷那张冷得冰死人的脸,他动了气,不是雷霆咆哮,而是当胸一脚。哪里还有功夫听你说话听你哭,一脚踢飞多远,近他身子都不行。赵赦虽然没用全力,看在女眷们眼中,足以让她们害怕。说直白些,赵赦王爷,是不容人说话的。真姐儿分辨一句,都要被说顶嘴,何况是别人。

当天回到家中,晚上小陈大人进了家。阿碧受过几天表嫂冷遇,怕她在表哥面前说什么。一听到表哥回来,急忙来见。这时候过了二更,小陈大人房门紧闭,阿碧对着窗上烛光看看,只得回去。

房中小陈大人烛下是凝神,小陈夫人从他回来,就长跪不起,口口声声说自己错:“是我糊涂,听她说话比我明白,我就让她去了。”小陈夫人此时,是十分地解气。这个表嫂背地里受过阿碧不少气。比如衣服上面,当然是陈姨娘在家中时的旧衣会给阿碧,阿碧总是不小心让表哥看到,小陈大人不说当面责备妻子,也要叮嘱她给阿碧新做一件。再就是出去做客,以前给陈姨娘说亲事,当然是送陈姨娘出门做客。阿碧大了,常要跟着,并不讨小陈夫人喜欢。

此时小陈大人不顾劳累,让妻子细细把话回一遍。也是和阿碧一样的说话:“王爷要是怪罪,不会等我回来。等我明天见到王爷,要有不对,王爷一定会说。”小陈夫人再把阿碧请来几个宠妾进府的事情回过,小陈大人发火了:“她糊涂,你也脑子发晕不成?妹妹是什么身份,官员的姨娘们是什么身份,这也是能引线的!”小陈夫人被骂蒙了,她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上丈夫反而发怒。忙道:“是阿碧要这样做。”

小陈大人怒气冲冲:“你时常嫌弃她!我就一个姨妈,就这一个女儿。马上要寻亲事,是迟早要离家的人。没有成亲的姑娘,和姨娘们走动,你不拦着,反而让她去。”小陈夫人哭哭啼啼:“你心里只有表妹,哪里还有我。”小陈大人摔门而去,往姨娘房中去了。

第二天来见赵赦,赵赦见他差使办得不错,回话也有条理。为着陈姨娘而担心小陈大人笨的心思,这才慢慢放下来。就公事说了几句后,赵赦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家里还有一位姑娘在闺中?”

小陈大人心里格登一下,躬身道:“是家表妹,因姨妈不在无人教导,我接到家中已有数年。”赵赦一笑,这和我倒差不多。不过我接来的,是我以后的妻子。他淡淡道:“既然接来,理当教导。”

只这么一句就不再说,小陈大人回来想了一路子不得明白,再想到妻子的话就疑心大起。进到家门,命人喊来妻子和阿碧,认真的盘问此事。

阿碧支支吾吾,怎奈她这闺中聪明人,比起来能审案子的小陈大人,还是差了一筹。小陈大人问了一个时辰左右,渐渐明白事情真相。他压抑住心里升腾而起的怒火,当着阿碧的面对妻子道:“快给她订亲事,只要衣食不缺就行!”

小陈夫人虽然不明白,也是很喜欢的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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