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然是为了让上边的人能够重视他这个芝麻粒一般的小铺子啊。
若是顾峥能够创造出让朝廷都动容的于民生社稷有用的技艺以及工具的话,那么他就能受到上官的嘉奖。
最好能够直达天听,以达到他在这个世界里抱上最粗的大腿的目的。
顺便吗,再报一下何水墨企图欺辱和侵占他人财产的仇怨,改善一下现如今汉朝朝廷对于工匠重视程度不够的状况,顺便也为自己走出一条青史留名的康庄大道啊。
琢磨完毕的顾峥,是说干就干。
他也没一下子就奔着最高目标去了,现如今他的水平是几斤几两他还是很有数的,既然已经掀开了前面的门板了,那咱们还是先来处理一下平日里的生意事儿吧。
踱到铺子一侧的工具架边上的顾峥,一样一样的就开始翻看着上边插着的竹签。
顾峥的师父可是很了不得,在工坊做工的时候,因着跟刀笔吏的关系着实不错,在对方登记入册的时候,就在旁边跟着学了几个大字。
在现如今这个文字书写十分不普及的朝代中,他家的师父那就可以称作是一个文化人了。
这竹简上誊刻的是逐渐兴起并且成熟起来的隶书,对于有点晦涩的小篆来说,这种字体更方便人们的学习与记录。
但是原本的委托人的脑子不太灵光,就算是师父反复的教授过这些字体的含义,他转头喝碗水的工夫,都能给忘了个七七八八。
对于这种狗脑子的存在,他师父也算是丧失了信心。
再往后,为了行事方便,让自家的徒弟知道要干什么活计,这陈家的师父还特意创造了一套只有他跟徒弟能够看得明白的符号。
简单的就连……狗脑子也记得住。
这不,顾峥一边对照着竹简上三两下的刻画,一边翻看着这些形形色色的农具,器皿,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就将它们都给检查明白了。
那么事不宜迟,咱们就从最简单的开锋开始做起吧。
要说这旧时候的铁匠铺,可不是单一的打制工具,铸炼器皿的作用。
在那个时候,但凡与人们常用的工具有关的事情,都可以送到铁匠铺中去进行操作。
就比如现在摆在顾峥面前的这把剪刀,双侧的开刃处因为经年的使用而变得坑坑洼洼,早已经失去了一把剪刀应有的功能。
可是这把刀,着实是用铁制造而成的。
在普通的百姓家中,可是能够长久使用的物件。
一把铁质的剪刀,他们可以长长久久的用下去,只要这刀身没有重大的破碎和断裂的话,这把剪子他们就能用上一辈子。
而磨剪刀,也成为了铁匠铺中一个最基础的活计。
只不过就算是见多识广的顾峥,也对这把新入手的破剪刀感到稀罕不已。
盖是因为这个时期的剪刀,与现代方便又轻巧的剪刀,在制式上的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倒不是说在外型上粗鄙了。
与咱们现代人一提到古代就是粗鄙的印象不同,这把民用的剪刀着实算的上精巧。
它长只约有20厘米,外形只是把一根铁条的两端锤炼成刀状,刀锋处磨出锋利的刃,然后把铁条弯成“S”字形,使两端的刀刃相对应。
在使用时,人们把两端的刀刃一按,就能剪断东西。
一松手,剪刀依靠熟铁的弹性又复为原状,就像现代人使用镊子一样。
对于这种样式的剪子,使用者的手劲大小是一个关键,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条件也必须要满足。
那就是刀锋处的刃儿,必须要锋利,最好能达到触之既开的有效的地步。
否则拿着这种剪子去裁剪布料与绢帛,甚至是料理肉类与毛皮,那可是要废了老大的劲了。
而这个简简单单的磨剪子的工作,在普通人家的眼中也至关重要了几分。
被铁匠铺里的师父料理过的刀刃,能够用多长时间,对于剪刀的长久使用是否有实际性的损害,对于这些街坊们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那么,咱们就用这把来自于县郡东边的刘媒婆家中的剪子下手,来打出他顾峥来到这个世界中后的第一份名号吧。
很多人就会问了,这不就是磨剪子戗菜刀的活计吗?
现如今这种活计在大城市不多见了,可是翻过几年前,街头巷尾的干这个营生的人可真不少。
但是就因为它看起来像是一个容易的活,就给未曾接触过这个工作人的造成了一个没有技术含量的误区。
其实,其实磨剪刀比一般刀具难。
因为剪刀的制式,它的刀型是有薄有厚,呈现微微递进的状态。
在打磨它的时候,需要平直的刃口加上两面刀片的贴合度来完成。
首先看贴合那个面是否有变形或蹦口,有的话先修正、磨平。
如果这面正常单磨开刃的面,在重开刃口的时候需要平。
若没有懂行的人进行指点,再加上反复几次的练手研习,突如其来的让人直接上手,其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越磨越钝,到了最后,反倒是成为了一把彻底报废的铁片了。
这活,想当初的顾峥做的就不好不坏,并不是笨人他干活仔细就弥补的。
但是这活要是让现在的顾峥来做的话,那就不单单是给磨好了就算的。
这把古老的剪刀,直接就让他给玩出花来了。
现在的剪子就算是磨利了它也不好用啊,看着这名为剪子实为镊剪的工具,顾峥他下意识的就拿起旁边的工具,‘咔吧’一下,就将这剪子中间连接的铁丝给当中断了开来。
而这把已经半成型的剪刀,连前期的试钢、嵌钢、锻打、淬火、磨制工艺都不需要去进行了,只需要在两片刀刃上进行打眼和合脚之后,就能出现一把新鲜出炉略有粗糙,却是足够先进的现代制式的剪子了。
早已经完成了剪刀磨制的顾峥,手下干个不停,因为现有工具的局限性,除了临时打制出来的在两片剪刀上衔接的合口,在使用时有些生涩之外,成型后的剪刀,竟是与现代人所使用的剪子没有什么大的区别了。
对于这世界的第一把真正意义上的剪子的诞生,顾峥还是十分的满意的,他将剪开后凸出来的铁丝用小细锤子仔仔细细的敲好,在手中比比划划的尝试了一下之后,就确认这把剪子是能够使用的。
而事情就是这么的赶巧,陈家铁匠铺开板子营业的消息,也第一时间传到了有活计存放在这里的客人们的耳中。
要讲最着急的,还是这刘媒婆,她干的这个行当,时不时的就在迎来送往中度过了。
这乡里城头的若是成上一笔单子,那谢礼多就是一些大钱,吃食,或是尺头罢了。
这年月,绢帛都是富裕的家庭中才能见到的稀罕物件。
给刘媒婆谢媒的礼,那都是从成匹的布料中剪下来的一二尺见方的料子,递过去意思意思罢了。
但是就是这一二尺的添头,在普通的人家眼中那也是值钱的东西。
可惜现在,刘媒婆她那走街串巷时……时刻刻都要别在腰间的小布包中的剪子,却是被她放在了陈记铁匠铺里,这一放就耽搁了近十天了。
平素里赶上了两次农人谢媒,厚墩墩的白绢,就因为她自己没有准备好工具,就被那当家的婆娘给用自产的米豆给替换了。
那种杂粮面能换上几个银钱,她扛回家的时候累个半死不说,还让看到她的周围的邻居们以为她赚了多大的银钱一般,不爽。
这不,顾峥前脚刚把还带着点滚烫的温度的剪子拿出来呢,后脚那刘媒婆就进了陈记的铁匠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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