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帝师叹息一声,不再多说,如此这个地步,多说无益,他转了话题问道:“是否彻查刺杀之事?”
“查!”公孙景毅道。
“那好,我吩咐人下去查。”老帝师道。
公孙景毅眸光眯了眯,沉声道:“交给沈昭去查。”
老帝师闻言了悟,点点头,“嗯,让沈昭去查。”
公孙景毅不再说话。
这时,外面传来安公公的声音,“王爷,长公主来了。”
“让她进来。”公孙景毅吩咐。
安公公应声,不多时,帘幕挑开,公孙媛走了进来。她脸色不是很好,向床上看了一眼,对公孙景毅问道:“毅哥哥,哥哥怎么样了?”
“需要修养一个月才能康复,因为没及时处理伤口,大约会落下疤痕。”公孙景毅道。
公孙媛抿了抿嘴角,轻声道:“都是我不好,没有提前洞察有人先一步做了布置。若是洞察的话,哥哥也不会……”
“这不怪你!即便是你的布置,他今日也会受伤的。”公孙景毅道。
“我的布置不会真要他的命,但今日背后的人是要他的命。”公孙媛自责地道。
公孙景毅笑了笑,“你手软,瞒不过素景的,只有这样的生死关头,她才会出手。”
“倒也是!”公孙媛点点头,“慕容素景的心剔透的很,眼睛也毒得很。若是我的话,即便哥哥交代不留余地,我也对哥哥下不了那么狠的手,是蒙蔽不过她让她出手的。”
公孙景毅点点头。
“毅哥哥,如今哥哥受伤了,接下来怎么办?”公孙媛问。
“他是伤了肩膀,没伤了脑子,该如何就如何。”公孙景毅道。
公孙媛点点头,见公孙景毅有些疲惫,她轻声道:“毅哥哥,你这些日子也未曾好好休息,我在这里照顾哥哥,你回府去休息吧!”
“是啊,毅王殿下,你去休息吧!朝中的事情还要你助着皇上呢!你可不能累垮了。”老帝师也连忙道。
公孙景毅点点头,起身站了起来,向外走去。
“就辛苦长公主再这里好好看着皇上吧!稍后安公公端来药,让皇上将药好好喝了。”老帝师嘱咐了一句,见公孙媛点头,他也跟着公孙景毅出了乾阳宫。
乾阳宫外,一众文武大臣都在等候消息。
公孙景毅出来后,看了众人一眼,目光落在沈昭身上,“今日皇上被刺杀之事,交由沈大人彻查!”
沈昭垂下眼睫,躬身应声,“臣遵旨!”
公孙景毅对众人摆摆手,有些疲惫地道:“皇上无恙,已经睡了,明日能早朝。众位大人劳顿一日,也累了。都回府吧!”
众人闻言连连点头。
皇宫鼓乐喧天了一日,终于谢了幕,恢复宁静。
相较于皇宫的宁静,璃府更胜一筹。璃府的人本来就空荡,如今那寥寥无几人见妙手公子面沉似水地抱着浑身是血的素景回到璃府,知道了今日的观景楼上的事情,知道院首怒了,大气也不敢出。
风吹过,枝叶落地,都不发出一丝声响,整个璃府静得如没有一个人。
暖阁内,妙手公子为素景拔出箭雨,包扎伤口,始终一言不发。
素景几次张嘴,面对他沉如水的脸,所有的话都吞了回去,明明很疼的伤口,她竟也不知疼了,只抿着嘴角看着他。
看着他处理完伤口,看着他开了药方,看着他将药方递给琴书,看着他转身走了出去,自始至终,没看她一眼,没说一个字。她本就流血过多惨白的脸色更白了,心口抽裂的疼。
脚步声走远,是去书房的方向,不多时,书房的门被打开又被关上,她听着,彻底没了力气,无力地闭上眼睛。
琴书和诗画一直站在门口,感觉屋内气压如高山压顶,她们见过院首大人对小姐发怒的时候,但从来未曾见过他这等无声的怒意,比他真正地低吼,发怒,争吵,更为令人胆寒。见妙手公子去了书房,二人对看一眼,齐齐进了屋。
来到床前,琴书轻声喊,“小姐!”
素景“嗯”了一声,声音沙哑。
“院首生气了呢!您……您怎么就救了皇上而让自己受了伤?”琴书看着她。
素景闭着眼睛不说话。
“您一定是有原因的,您和院首解释吧,院首震怒,一言不发,您可以说话啊,您别也不出声啊。”诗画轻声道。
素景扯开嘴角,苦苦地笑了一下,“多少理由,也抵不过我真的救了公孙景远,也抵不过我终是受了伤。”
琴书和诗画闻言不知道再说什么,齐齐住了口。
这时,竹林外传来袁琉谨慎小心的声音,“公子,落月山庄的少庄主来了,来探视少夫人的伤势。”
书房内没传出声音。
“公子?”袁琉又说了一遍。
书房内依然没答话。
袁琉也不敢再言声了,不知道是否让人进来,还是将人打发了,在竹林外踌躇不已。
素景对琴书道:“你出去见少庄主,告诉他,我没事儿,让他不必挂心。”
琴书点点头,转身出了房门,不多时出了院子。
袁琉见琴书出来,对她用眼神询问,她低声说了一句话,袁琉点点头,跟她一起去了璃府大门口见慕容浅川了。
诗画见素景脸色太过苍白,心下心疼,轻声道:“小姐,您睡一会儿吧!等琴书煎药来了我喊醒您。”
素景点点头,诗画为她掖了掖被角,走了出去。
房中静下来,素景虽然失血过多疲惫,却没有半丝睡意。
半个时辰后,琴书端了药走了进来,来到床边,轻轻喊,“小姐,喝药了!”
素景睁开眼睛,诗画从外面进来,连忙来到床前伸手将她扶起,喝过药,诗画轻声道:“受伤的人最忌心中郁结,小姐,您好好休息,院首对您的心意谁都明白,他只不过气您一时,您赶紧好起来,他就不气了,您千万不能郁结自己,否则伤势不容易好。”
素景点点头。
诗画端着空碗走了下去。
琴书轻声道:“诗画说得有理,小姐,您快好起来。等院首大人再进屋的时候,您对他软了口气,哄两声,将您的无赖劲拿出来,他指定就不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