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景云不知道如何,跟在白易的身后,不停回忆着眼前行走的女子,到底是桃源当中的谁,任是他如何想,都没有白易的半点记忆。
终是忍耐不住,在后面轻言细语地问道:“不知道女先生是谁,怎么在桃源当中从未见过?还有刚刚去通报的晓九先生哪里去了?”
白易停住脚步,回头眼眸深邃地打量着景云,仪态端庄沉稳雅丽,颇有贵气在白易身上出现,恍若是某位皇家公主。
很是平淡沉静地转过身,继续往前面走,始终没有说话。走了一路,景云都以为眼前的女子没打算告诉他,都快要失望了。
忽地白易开口说话,音调极其单薄,像极了天籁之音,颇有沙场征战的将军在点将台的嘶吼,有些相似,倒是不尽然如此。
白易继续走,缓缓说:“桃源当中的弟子,曾经拜在岑夫子门下,在桃源当中排在第四,之前都在闭关,你没见过很正常。”
这下子,景云恍然大悟,难怪说想不起来,原来是从没有见过。不过也有些惋惜,以前晓白好像和他说过,桃源里面有位神秘至极的师姐,从进入桃源开始就在闭关,偶尔出现,都不怎么出现在桃源,那闭关的位置,连是他们都不清楚。
景云极其恭敬地作揖行礼,桃源当中最是注重礼节:“原来是白四先生,请恕景云不识的错……”
正要继续说话,被白易挥手打断,没有往后面看一眼,却是知道景云在做什么,步子始终都没有停下来。
“哪里有什么错,不认识我,算不得什么错误。常年闭关,认不认识都一样,倒是你曾在桃源修行,我是知道一些的。”
“那年我闭关,正好碰见你初入桃源,在高山之上,远远的看了一眼,便是知晓你,后来又是出关,桃源当中无外来人进入,这些年,恐怕就只有你进入过桃源,显得落寞易认些。”
景云又是要行礼回答,在桃源当中,和仝童幼年相识,都有些知礼守节的坏毛病,在景云身上自然不例外,不过平时在外人面前没怎么出现,到了桃源,倒是格外明显。
白易不耐烦道:“你曾在桃源修行过,算得上半个桃源弟子,这些繁复的礼节便免了。我不是二师兄,不太喜欢那些刻意的礼节,只要心中有敬意即可。”
景云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有些心惊道:“白四先生的话,景云记在心里,明白了,往后自然不会。”
心里却是震惊眼前这位桃源神秘的白四先生的厉害,站在自己前面行走,始终没有往后面看一眼,却能够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这样的手段,想来修行境界不弱。
他站在天命巅峰,且远远能够看见那道虚无缥缈的门槛,即便是如此,他都无法看清楚前面这位白四先生的境界到底如何。
在他的眼中,倩丽典雅,行走端正沉稳的白四先生,好似团迷雾般在他眼前,任是他催动怎样的探查,都无法看清楚那团迷雾深处,最多看到些表面。
当然他只敢浅显的探查,若是太过深刻,很容易被发现,虽说桃源没有这方面的禁忌,但说起来实在是有些不礼貌,作为知礼守节的桃源,做这样的事情,难免被人不喜。
此刻,对于眼前这位白四先生的敬意,霎时间拔高到了前面三位先生的层次。
书先生书青作为桃源大师兄,在二十年前就越过七境那道门槛,可以称得上世间少有的高手,十几年前,和天宗宗主在渝关风沙里战斗,以受伤的代价打成平手,逼迫天宗和漠北王庭退兵。
可见桃源这位大师兄已然站到了和世外修行圣地掌控者的层次,时间还短,年纪还小,往后定然更加强大。
仝二先生是他幼年好友,不过十几年不见,且仝童比他年纪大些,身负浩然道义,初始修行则是在天命之上,十几年来,想必早就深不可测。
同时仝童异常有礼,说出来的道理非常懂得,让景云受益匪浅,这样温和的读书人,该是值得十分的尊敬。
至于聂三先生聂束君,一直以来处理桃源事务,曾经景云进入桃源的那段时间,一直都是聂束君在辅导他们修行,监督他们的修行进度,因而景云对聂束君有着特殊的敬意,还带着点惧意。
他能够看出来,前面的白四先生,绝对不弱于聂三先生,聂三先生是天命巅峰多年的强者,不弱于,岂不是越过七境的圣人。
霎时间,景云的呼吸变得沉重非常,两位夫子自不必说,桃源书先生是越过七境的修行强者,现在白四先生又是位越过七境的修行强者。
要是当年云乾不死,恐怕现在也越过七境,到达世间圣人的层次,照这样想着,桃源岂不是有着五位,这还不加五年来不可知的仝童。
仝童自困凉亭,十几年前初入修行,则是以浩然道义一步登天,迈入天命境,现在十几年过去,浩然道义以积淀为主,想来这十几年过去,仝童该是更加强大。
走在前面的白易自然不知道景云的想法,不过有些景云确实没有猜错,如若让她知道,必定大吃一惊,震惊其推测的完备准确。
聂束君离开之前,告诉她要看看二师兄的话,她便转身瞥了眼那座高山河畔的凉亭,一本书围拢凉亭,浩然道义极强。
她靠着大神通,勉强能够看到里面的情况,那位师兄有些吃惊地朝着她微微一笑,在她闯入的瞬间便是发现她。
心惊二师兄的修行境界远远超出她的想象,该是和十年前的大师兄相差无几。让她忍不住感慨,初生而世的浩然道义,真乃世间修行捷径。
不过说起来,倒算不上捷径,二师兄仝童读书三十多年,将近四十年,自能捏住书籍开始,就沉浸在读书当中。
十年如一日,辗转四日间。
读出个浩然圣人,成为世间最独特的强者,倒是没什么值得置喙,得舍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