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君了文柠的分析后,当即也想到了这一层!
难怪今日这般反常作态,这明显就是试探!
她气闷的蹙眉咬了咬银牙,随后叹了口气。
“要这么说的话,他应该并没发现才是!”
“不然应该也不会给你找武教习!”
文柠闻声也是赞同。
“的确!”
“这武教习…大概率也是敷衍了事,主要任务还是试探我!”
“真搞不清楚父皇为何对我这般态度!”
“就算真的因为忌惮外祖!可我好歹也顶着他儿子的名头呢!”
话落乎觉自己说多了,当即话锋一转道。
“唉,希望吴道长能有办法吧!”
“不然…总不能因为个武教习,我就不练内功了吧?”
这外挂怎么能放弃呢?
便宜爹太能找事儿了!
主要还是他这态度转变的有些过大了!
不过…若是换做真的七岁稚童的话,估计还真有可能被他蒙过去,甚至还感激涕零的!
毕竟哪家的孩子不希望自己爹爹关注疼爱一下自己呢?
秦婉君见此心知儿子所想,却也没去拆穿,但还是被适才的话弄的有些默然。
说到底,当初自己再怎么不情愿,最后不还是认命的嫁给了对方?
这么多年下来,感情这个东西…谁能做到没有半点呢?
毕竟,人心都是肉做的!
更何况,自己还为其生养了两个孩儿……
唉,眼下就这样吧!
父帅指望不上,夫君又如此……
自己一个妇人又能如何?
只能竭尽所能的护好眼前这个小儿子了!
坤宁宫。
二皇子文辰从御书房出来后,便急忙赶了过来。
“母后!你这边如何了?”
邹皇后闻声摇了摇头。
“派出去几个,便会消失几个……”
文辰听后眯着眼思忖了一瞬。
“我府中也是如此,一开始我还以为秦家居然破天荒的插手了呢!”
“眼下看来…这事应该是另有其人!”
说完,猛的拍了下座椅扶手。
“还有,不知是何人,将咱们的一个据点给捅到了京兆尹那里!”
“今日父皇召见,将我好一顿骂!”
话虽是说与皇后的,但却是看向不远处摆弄茶碗儿的文钰。
文钰见此直接摆手道。
“看我干嘛?二哥你疯了?”
文辰见此心中冷笑,面色却平静道。
“什么我疯了?这不是想着让你帮着分析分析么?”
文钰一个劲摇头道。
“你和母后都不知的事,我上哪知道去?”
邹皇后这时开口道。
“秦家一直都有一套他们的暗线体系!多年来始终只是知道有,但却丝毫查不到线索!”
“经辰儿适才这么一说,没准儿还真是他们所为!”
“先是动用暗线在皇宫内外封锁消息,然后再给你找些麻烦!”
“让咱们无暇分身?”
文辰听后心知目的达成,面色假意一脸的凝重。
“好心机!好手段!!”
话落,便急躁的起身。
“我这就去跟父皇说说!秦家好胆啊!”
“如今都已经将手伸到了这宫闱之中!!!”
邹皇后见状急忙喝止!
“你给我站住!辰儿!你都老大不小了!做事怎还这般冲动?”
“母后且问你!这秦家之事如今只是你我的怀疑!”
“没有证据,你去告诉你父皇了又有何用?”
“说了反倒会令你父皇不悦!!”
文辰听后颓丧的坐了回来。
“那咱们该怎么办?总不至于这么大好的机会…什么也不做吧?”
邹皇后思忖了片刻。
“且等两天,到时我再试试让人将消息透露给万家!”
“户部如今没有尚书!如今军饷粮草都要从万侍郎手中过一过!”
“而这万侍郎,若是知道自己女儿是被秦婉君害死的话!”
“眼下又与突厥人闹的正热……”
说到这,母子二人相视一笑。
可下一秒却被文钰的话,将笑容击散。
“母后…这不好吧?”
文辰眯了眯眼没说话,因为邹皇后已经开口。
“哪里不好了?”
文钰依旧摆弄着茶碗,一脸闲散道。
“军饷拖一拖无关紧要,可粮饷若是不及时的话……”
“秦家军有秦忠政在,虽不至于开关投敌。”
“可止狼关若是有个什么闪失,从东流州一路南下可都是平原了…….”
“到时……”
话未说尽,邹皇后便打断道。
“钰儿,你就是太心善!”
“那秦家百年基业,怎可能没有自己的存粮?”
“我一妇人还知道存些体己钱呢!”
“更何况是他?要知道!镇北侯府的家业可不止明面上那些!”
“你父皇这几年的态度,你还看不出来?”
“没准这次成了,你父皇还会高兴的!”
“要我说你没事多与你二哥学学!别总是成日里风花雪月!”
说完见对方好似还要开口,便又接着道。
“就算他们撑不住了!不是还有抚南将军府么?”
“那隋将军,曾经不是扬言也可与突厥人一较长短么?”
话落,缓了口气。
文辰见状安抚道。
“母后消消气,四弟只是说一下自己的看法而已!”
邹皇后叹了口气。
“他呀?我看就是玩闹惯了!”
文钰听后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
三日后,夜。
太监装扮的吴生,在秦秋的引领下,滑稽的出现在了英淑殿。
他本人也是老脸通红……
但奈何事关重大,自三皇子遇害后,命星出入愈发不便。
眼下也只能委屈自己了。
“贫道不静,见过淑妃娘娘!”
说完习惯性的要抚须,结果摸了空。
这才想起为了这次潜入,自己精心养了多年的小胡子也剃了。
他当即便心疼的不要不要的!我容易么我!
秦淑妃见状却有些迟疑了。
因为,虽然暗线还未联络上,所以很多信息都不清楚。
但是,对于吴生的长相,之前是有听秦秋和文柠二人描述过的。
可眼下这人…怎么与形容的不一样呢?
这也不怪她…更不是文柠二人描述错了。
而是因为…吴生本就才五十岁的年纪,再加上久居皇城的白云观,平日里保养的极好,所以这剃了胡子后,的确年轻了不少。
可迟疑归迟疑,她却依旧点了点头,毕竟秦秋办事还是很稳妥的,应当不会出现找错人……吧?
“深夜劳烦道长前来,又是这般……”
“本宫在此谢过道长了!”
吴生尴尬的笑了笑。
“修行之人倒也无妨,此番前来,本就实属无奈。”
“只因此秘法并非一日之功,中途且不能断!”
“小皇子又出入不便,索性贫道就进来几日吧!”
秦婉君闻言一怔。
“道长这话是何意?”
说完示意秦秋为其看茶。
吴生听后思忖了一瞬。
“此秘法需连续施针三日,最后再辅以‘了息丹’方可达到神息内敛,不易被察觉的效果!”
“而贫道之所以说几日,便是如此!”
“因为…贫道虽可以通过其他途径入宫,甚至入这后宫都不在话下。”
“但…若是要久坐的话,怕是不妥!”
“娘娘也不必为难,只需为贫道备一处草庐休息即可!”
“每日施针两次的时间里,万不可让人打扰!”
话落,接过秦秋递来的茶水饮了一口。
“不知小皇子现在何处?”
秦婉君见此想了下,而后示意秦秋去请人。
自己则是再次试探道。
“本宫一直以来都有个疑问,不知道长能都解惑?”
吴生闻言再次抚了个空…(╥﹏╥)老夫的胡子……
“娘娘请讲!”
秦婉君斟酌了下。
“不知…贵教命星之说……所为何意?”
吴生一听便知对方所想,但眼下掌教师兄已然故去。
自己的半吊子水平也确实算不出命星的定义,于是他索性直言道。
“不瞒娘娘,我守虚教自立教以来,便存在命星一说!”
“然,命星具体是何意,却只有掌教以及卜卦一脉知之甚详!”
“五年前…我教掌教师兄又被血衣教贼人截杀仙逝……”
“而我教卜卦一脉,在我这一辈中,很不凑巧,也是掌教一人掌握……”
“故,请恕贫道也无法回答娘娘的问题!”
说完起身郑重的行了个道礼。
“贫道心知娘娘心中之顾虑!”
“但还请娘娘放心,我守虚教上下皆无伤害小皇子之意!”
“且如有需要!贫道自当以命相护!”
“娘娘也不用问我等为何如此!”
“只因我教教义中便有守护命星这一条!”
说完见对方似还有所怀疑,吴生暗叹了下,但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毕竟事实就是如此。
掌教师兄未曾留下关于命星的消息也是如此!
自己都这样了,对方还不信……
那去球吧~道爷我也没招了!总不能没危险制造个危险去证明吧?
秦婉君听后的确没能打消疑惑。
“那…不知道长可与我讲讲,贵教的闻舞小道长?”
吴生闻言怔了下,脑海中也出现了那个喜欢搞怪的小姑娘!而后再次抚了个空…看来还得适应没胡子的日子呦!
“小舞嘛,好孩子!”
“她与小皇子颇有渊源!贫道……”
话未说尽,便听文柠的声音传来。
“晚辈见过吴道长!”
吴生闻言笑呵呵的起身将人扶了扶。
“诶诶诶,乖……”
习惯性的话语才说一半,忽觉场合不对,这话锋便是一转。
“咳咳,小皇子可还好,老夫这次来就是为了给你解决难题的!”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本《静心经》。
之所以这般,是因为前几天师姐来信,让自己有机会给小皇子也弄一本。
说是…小舞那孩子身体又出现了一些异常。
怕小皇子将来也会变得暴躁……
“此经可静心养性!小皇子需每日熟读背诵!”
文柠接过经书看了眼。
“晚辈谢过道长赠予!”
吴生满意的笑了笑。
都是好孩子呀!不过瞧这小嘴儿!就比小舞甜多了!
也不知胡椒那小东西过的怎么样?
唉~小舞平日里粗枝大叶的!也不知能不能养好……
他这一走神儿,导致了秦婉君说话都没听到….
“吴道长?”
吴生回神愣了下,而后歉然道。
“娘娘勿怪,适才贫道想起了小舞,所以有些走神了!”
秦婉君见此越发觉着他不靠谱……
“本宫是说,先让阿宁带道长去住所休息!”
“明日再行针也不迟!”
吴生闻言道谢,随后也不客气的被文柠拉走。
待二人离去后,秦婉君不解道。
“你确定这是吴生?”
秦秋闻言怔了下,随后恍然道。
“娘娘…此人确实是吴生道长……”
“之所以看起来年轻了些,是因为道长他……”
“他为了可以随奴婢进宫,将爱惜的胡子给剃了。”
“奴婢瞧着当时道长心疼的都快哭了……”
秦婉君听后目光有些呆滞。
难怪适才说话总觉着对方举止怪异,总是会去摸自己的下巴……
这般年纪的人对待胡须……
还真是舍得啊。
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唉,是我无礼了,秦秋,这几日道长有什么需求尽力满足他吧!”
“注意着些,别让人靠近他的住所!”
秦秋见状心中一喜。
看来娘娘是信了……
要说这吴生道长也是真下得去手,他那轻身功夫比自己还厉害,却为了防止被人察觉,甘愿剃须……
其实她在短短半日的接触之下,便已经大概能看得出,吴生道长并非是传闻中那般市侩重利之人。
相反的,这老道士谈吐间还是极为妥当的!
更何况…为了此事,甘愿身着太监装扮,又剃须……
要知道,哪个男子会容忍穿这衣服呢?
哪个男子留须后…会这般轻易的剃去呢?
更何况还是这般年纪……
“奴婢领命!”
秦婉君见状心下一块大石这才落了落,可下一秒却想到了适才吴生未言尽的话语,便又担忧了起来。
什么是颇有渊源?这渊源指的是什么?
师徒的话,看年纪定是不可能的。
难道是指婚嫁?
所以这守虚教是想嫁皇子?
可二人的年纪还这般小…这群道士是不是想的也太……
这想法将秦婉君弄的一阵不适,可再回想到吴生的做法后。
又否定了刚才的思绪。
应该不至于,守虚教虽低调行事,但在江湖上的名声一直都是名门正派。
这吴生的做法也的确对得起他说的那番话。
观一叶而知秋…守虚教即便不是人人正派,可也应该不至于行这下等做法才是!
那这渊源又是什么呢?
疑惑越想越深,可眼下又不好再出口询问,不然倒显得自己太过无礼了。
这可把因为丧子而变得极为敏感的秦婉君愁完了。
“秦秋!记得抓紧联络暗线!我要知道闻舞的一切信息!”
秦秋闻言怔了怔……
我的娘娘呀,怎么又想这个了……
“奴婢知道了!明日奴婢再去探探!”
文柠这边将吴生带到了后花园的一处安静小阁中,据说这里以前是…宫妃们受邀游园后,在此更衣的地方。
后来因为母妃被冷落,英淑殿也逐渐无人来访。
所以此处也就常年没人涉足了。
文柠见身边没了外人,当即有模有样的行了个道礼。
“吴师叔!我武哥还好么?”
吴生见状笑着揉了揉对方的小脑袋。
“怎么?你想那小混账了?”
文柠毫不迟疑的点点头。
“怎么能不想!”
“唉,我这日子过的苦呀!还等着武哥搭救呢!”
“都不知他如今在何处…”
“不然我都想给他写信了!也好要他知道我的真气变化了!!”
吴生闻言也有些一言难尽。
心道,你这虽然苦了些。
但与小舞相比…却是轻松了许多!
毕竟…眼下这流言四起的情况…那小混账也不知能避多久。
可两边的情况都需瞒着对方一些才是。
毕竟眼下这小皇子…看起来极为在意小舞,不然也不会这般舍得钱财了。
一旦让他知道了小舞的位置,他必然会写信,写信的话,就有可能暴露他曾经的遭遇。
而以小舞的性子…怕是会来寻人。
这连锁效应…带来的后果,承担不起呀!
要说这小混账其实命也不错!
前有宁烨那小子帮衬相护,如今又多了命星真心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