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是出门调研的李想和江臣,经过十数日的相处,两人也算熟悉起来,江臣面对李想,也没了那种疏离感。
偶尔还能打趣几句。
江臣这货,是典型的形式主义,大冷天的,还要保持文人的风度。
李想嘲笑一阵,便当先走进客栈。
酒楼内因为入冬的原因,客人不多,三三两两的坐了两三桌。
掌柜的见一群人进来,顿时打起精神,一拍桌子,叫醒了打瞌睡的小二。
那小二见状,立马披上白毛巾,上前迎客。
李想见状,脱下狗屁帽,选了张桌子坐了下来。
走进客栈,江臣终于缓过神来,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擦掉冻出的鼻涕,然后一脸傲娇的坐下。
点菜这种小事,自然有人去做。
不一会,小儿便端上来一壶酒,和一碟牛肉,还有两碟小菜。
江臣喝了一口酒,脸色这才好了过来,朝着李想开口说道。
“李大人,这一路来,咱们走了这许多地方,下官发现府衙的学子,都不缺钱,县衙倒是有许多穷学子,这府学是否,就先不要建了?”
李想也端起一杯酒,喝下之后,体内升起一股暖意,冻僵的身子也活络了起来,这才回道:“江大人此言差矣,陛下筹办官员的目的,便是让那些穷学子,有书可读,”
“现在府衙的学子都是有钱人,但是不代表以后不会有穷学生,究其原因,便是穷人读不起书,能读书的,家里条件都不差,”
“官学建起来之后,寒门学子便也多了起来,我的意见是,府学,县学要办,最好把官学扩建到镇上。”
江臣闻言,点了点头,随后又叹气道:“只是,这官学若是开办到镇上,那开支可就大了。”
对此,李想倒是早有准备,摆了摆手道:“银钱的问题,本官会向陛下奏明,现在咱们要解决的便是请夫子的问题。”
江臣闻言,不由笑了笑,“李大人,这府学和县学,还不好请,毕竟学子本身就是秀才童生,需要请到举人以上来授课才行,但是镇学就简单了,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穷酸秀才多的是,让他们教授孩子启蒙,绰绰有余。”
李想顿时哈哈一笑,“但愿如此!”
两人又聊了一会。
这时,郑钧带着两名暗卫,走了进来,凑近李想说道:“大人,打听清楚了,平安镇上,只有一所私塾,有学童十九人。”
李想闻言,不由诧异起来,“只有十九人?”
郑钧连忙回道:“末将打听了,确实是十九人。”
李想点了点头,示意郑钧坐下用饭。
这一桌,也就郑钧敢坐在他身边。
随后,李想朝着掌柜的招了招手。
那掌柜的见几人衣着不普通,尤其是江臣一身文气气质,就断定几人身份不简单,早就注意着了。
此时见到李想朝他招手,立马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这位客官,您有什么吩咐?”
李想开口问道:“掌柜的,我听闻,你们镇上只有一所私塾?”
那掌柜见李想问这个,不由一愣,反应过来,这才回道:“确实只有一所私塾,我们这的孩子,能读私塾的少,就那所私塾,去读书的,也只有十来个孩子。”
李想不由好奇的问道:“难道是那夫子,收的束修很贵?”
那掌柜的摇了摇头,“孙夫子,人很好的,中了秀才以后,考了几次,没有中举,便回来,开办私塾,想着为家乡做些贡献,每人也只收一两银子的束修银,比其他镇上的私塾都要便宜。”
江臣补充问道:“那私塾的蒙童为何不上私塾?”
掌柜的闻言,立马说道:“几位大爷,一看都是读书人,自然知道,这读书费银子,束修是一方面,最费的还是笔墨纸砚,一年下来,少说也得好几两的银钱。”
“这还不算买书的钱,一本千字文,就要三两,这谁读的起书啊!”
两人闻言,顿时一愣。
这才知道症结所在,读书之所以贵,束修只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便是笔墨纸砚,最费的便是书和纸了。
李想又朝着掌柜的问了几个问题。
那掌柜摸不清李想等人的身份,但还是一一对答。
吃过饭后,李想就在客栈安顿下来。
然后,分两路出门。
江臣去那私塾查看,李想则带着郑钧,往村落而去。
半天下来,李想走访了三个村子,每到一个地方,就找村里的耆老聊天。
这里的百姓,对于读书之事,还是支持的,就是因为没钱,家里也缺劳动力,八九岁的孩子,就要下地干活。
五六岁的孩子,则是满村的溜达,成了传说中的熊孩子。
走完几个村子,李想便也回到客栈。
然而,当他回到客栈的时候,便发现客栈外有几名捕快。
郑钧不由握紧了手上的刀。
李想也是皱起了眉头,一行人走进客栈,便听到一阵热情的声音传来,“下官房县县令参见李大人。”
听到这个声音,郑钧紧张的神色这才放松下来。
李想则是摇了摇头,自己等人也没通知当地官衙,这房县县令也不知道,怎么知道自己行踪的。
房县县令身着绿袍,朝着李想弯腰行礼。
那客栈掌柜看的目瞪口呆,他想过李想等人身份不简单,但是没想到连县令都要向他行礼。
掌柜不由身上窜出一身冷汗。
李想见状,朝着他招了招手,“给县令大人,沏杯茶水!”
那掌柜的立马屁颠屁颠的跑去沏茶。
此时的大堂,已经没了客人,都跑回房去了。
李想也没有在意,这种阶级压制,不是那么容易突破的。
找了张桌子坐下后,朝着房县县令说道:“你来的正好,本官正想找你。”
房县县令闻言,立马又是躬身道:“李大人吩咐便是,下官一定办的妥妥的。”
李想抬起头来,嘿嘿一笑,“你去将这平安镇的乡绅找来,本官有些话要问。”
房县县令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依旧朝着门外的捕快吩咐一声。
那几名捕快便匆匆而去。
又过了一会,江臣也回来了,带着一位衣着朴素的男子,走进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