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子和三郎都觉得自己很幸福,找到了善良的杨芸竹。
而此时的杨云竹一点都不开心,
走进房屋的她不紧不慢的放下手中练字的狼嚎,幽幽的自嘲。
“我真的不想呆在这里了,这里的保护欲望太强了,
而那两个孩子又自卑又敏感,还有些孤僻,我该如何相处?”
系统仿佛没有听懂她说什么,就那样傻呆呆的看着她,
觉得她现在应该成为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模样。
这样不挺好的吗?有人喜欢你,你又有什么好贞烈的,
难道在现代那些离婚好多次的人有羞愧吗?
杨芸竹慢慢的无法接受。
“现代在这里不同,这里不管男的还是女的,
和离也罢,被休的也罢,都是噩梦一般的存在。”
系统仿佛根本就不认可她说的这些话,无所谓的吹起口哨。
杨芸竹瞪大眼睛,很是吃惊慌乱之中,打翻了手边的砚台,
而那粉色的裙摆立刻溅上了漆黑的墨汁。
你看你的性子如此这般骄傲。
除了像海子和三郎这样有奴性的人,谁受得了你这般呢?
杨云竹真的不想在面前费尽心思的讨巧卖乖,
她觉得她想做自己,而此时的安排让她觉得天都塌了。
“可是一个女人有两个夫郎,你不觉得这个事情很滑稽吗?”
自言自语的说着,却引发了外面的人动起来。
“主子,不要惩罚我,我也是听到有什动静才闯进来的。”
小丫头慌乱的解释着。
“我去给你找个裙子吧,你看你想找什么样的,给我提个醒,我帮你拿来。”
丫头张罗着要为她换下脏污了的裙子,
可还是在申请她的意见,仿佛自己什么都不能做。
“哦,还换条粉色的吧,这样就会好一点,我喜欢粉色的。”
听到主人的安排,小丫头立马就冲到了里屋去找那一箱又一箱的衣柜,到底有没有粉色的裙子?
看着丫头离开的背影,杨云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为难人家了,眼角猛地一跳,胸口直起伏。
“啊,我好像就这一条粉色的裙子,这会不会让小丫头变得恐惧呢?”
小丫头半天才找了一个白色的裙子,有着粉色花边的那样。
“放衣物的箱子柜子我都翻了一个遍儿,
可是没有找到纯色的粉,只有这个,你看可以吗?”
捏着衣角垫起来,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做的,
总觉得这东西她高攀不上,毕竟她不太适合穿太淡颜色的衣物。
“那玫粉色的就拿这个吧,总比这样穿脏的强。”
听着她的话,小丫头脆生生的应了一声。
杨云竹也快速配合的把衣服给换了,
这一换觉得还是可以的,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不搭。
换掉脏的衣裙拿到院子里,小丫头准备清洗。
留在门外的一个老嬷嬷扫了一眼惊慌的丫头,冷笑道。
“又惹主子生气了,你一天天能不能乖巧一些?”
小丫头傻傻的站在那里等着,等着即将来临的恶语相向撕破脸皮,
她不敢反驳,只是迫不及待的想把主人的裙子洗出来。
毕竟是在杨云竹的窗外,婆子也不敢太嚣张,
就那样,瞪看小女孩觉得不够出恶气,又狠狠的呸了一口。
“真是个凉薄寡亲,背信弃义的主啊!”
杨芸竹站在窗口,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觉得这些婆子平时站在她跟前老实的像个鹌鹑,
可在这些丫头面前却如此耀武扬威。
被受了委屈的孩子会跑来告状,甚至要求惩罚那些婆子,
可丫头只是默默的蹲在那里清洗着她的衣裙。
“系统你说像她这样的,刚才那惨状你也看见了,没瞅着这丫头还挺坚毅的。”
系统无所谓的扭扭头,仿佛这些事情他知道很多丫头都是这样,
所有的苦难都熬着硬生生的扛着,不管是吃苦还是受折磨都觉得,
只要能留下来,只要还能发月钱,他们就是幸福的。
“哎呀,无所谓了,爱怎么地怎么地嘛,
反正就是一群下人,有什么好议论的。”
杨云竹沉默了,如果自己不是投在一个小姐身上,
也像这些丫头一样,那是不是也会如此这般呢?
觉得没有力气说话,还是懒得说话,
反正就是靠在那里发了半天呆,谁也不理谁,也不想理。
“男孩子无故被别人当成礼物送给我,还是什么夫,夫朗,你不觉得很搞笑吗?”
系统挠了挠脑袋,觉得这人真是有些稀奇,难道以前没遇到过吗?
“你要是无聊就去睡吧,不要把一些鸡毛蒜皮的事都让我来。”
“两个孩子虽然年龄小,可他们勤奋上进,品行端正。”
系统终究是忍不住发表了一下自己的意见。
而此时的杨云竹一点都不理解她的苦心,自然就不大欢喜。
“这些丫头要是换在那些大老爷家里头,
绝对都是宁死不屈的,不管受尽多少折磨,也不会轻易叫苦。”
系统边说杨云竹边配合的摇头,她无法理解,
反正这种性格是她不喜欢的,也不愿意接受的。
“你是没见到有些主人,把这些人根本都不当人,
占了盐水的鞭子甩在他们那些人的身上,
衣衫瞬间破裂,露出雪白的肌肤,也没有人觉得他们是多可怜的。”
因为系统不止一次的这样提醒她,
才更加不愿意听那些婆子用刻薄难听的话,
或者用一些阿扎的话来羞辱那些丫头。
“我的寿命什么时候可以结束?我真的不想再这样了,太累了!”
杨芸竹说着这话,可听,在系统的耳朵里却是脸色煞白,
忍不住的尖叫一声夺门而出。
系统清楚自己只是一个飘荡的游魂,
他很清楚自己给不了人家任何帮助,可他还是不愿意让杨云竹离开。
“我不愿意,我不同意,什么都别想,
除非你遇到了灭顶之灾,已经到了断头台上。”
做这样的选择,杨云竹似乎已经看到自己上了断头台,
那刽子手在鬼头刀上喷了白酒,
准确无故的砍在她纤细的脖子上,温热的鲜血喷了一地,
她的头颅在地上拱了一圈,还有意识瞪大的眼睛看着自己没有头颅的身体,
倒在血泊里抽搐。
杨芸竹正因为这转念一想,突然间她就晕倒过去,仿佛真的就已经死了。
系统害怕吓住那些没有思考能力的下人,
快速的在她身边放了几个空的酒坛子,
还在她的衣服周边撒了一些酒,嘴里还灌了几口。
“一天天的就会作妖,一点自律性神经都没有,
简直就是一个精神障碍者,你这丧失痛觉了吗?”
系统指着躺在地上的杨云竹,仿佛总觉得她与旁人不同,
就算走路不小心崴了脚,绣花不小心戳到手指,他都会疼痛好几天。
洗完衣物的丫头晒好了,衣物准备回来禀报她,
衣服洗好了,还有什么安排?一进门就看到了这个场景。
“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主人倒到地上了,
谁来帮一把,把她扶到床上?”
丫头的惊呼声,让所有的人停住了手上的活计,
快速的聚集到她的院内,仿佛经历了可怕的磨难。
“啊,主人身边怎么那么多酒坛子?她到底是开心还是难过?怎么喝那么多酒?”
粗壮的婆子一边在发问,一边向妖怪模样的体态把杨芸竹抱上了床。
“哎呀,早知道她那么轻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咱们这样子拉扯,你看她的衣服都起褶皱了。”
丫头快速的解开窗边的帘子,用最快的速度帮杨云竹换上了一套睡衣,
又去整理她刚才穿的那身衣服。
“别光顾着整衣服了,小心主人受到伤害,
赶快好生伺候着,今天晚上就在这里坐着睡吧,不要离开。”
几个粗壮的婆子不这样交代,小丫头也不会离开的,
她恐慌,害怕小心翼翼,不敢同人过多来往,生怕自己陷入尴尬。
这小丫头很害怕这些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无人说总是觉得她是个古怪的人。
从头到尾只有她接触过主人,可主人现在就晕倒了,她该如何解释?
“这丫头,我知道刚才一直在外面洗衣服,可主人什么时候谁给她送那么多酒呢?”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仿佛没有人想到,
这可能是杨云竹生命的最后一刻。
赶来的海娃和三郎还在那幸福当中无法自拔,就听到了杨云竹喝醉晕倒的消息。
两个人是急匆匆的赶过来调整好呼吸,轻轻唤了一声,就怕惊扰到她。
“谁给她送了那么多酒,怎么喝那么多呢?这不伤身体吗?”
听来是关心,多少还是有一些失态了。
小丫头看着两人,一脸担忧,也不好意思多说。
海娃更是哭的不知所措。
三郎还有一些镇定,一直在说,别怕,别怕,我会护着你。
海娃又哭又笑的,仿佛真的会得到他的庇佑,他很庆幸自己有这样一个安身之所。
“三郎哥哥,你说他喝醉了,
咱们两个会不会就此被人推三阻四?所谓的所谓的事也会被退婚呢?”
两个人互相看了半天,三郎没有说话,
他不敢保证什么,更不能含蓄的表示什么,
他注重自己,也敬重杨云竹的人品。
其实那几个人眼光还是不错的,海娃和三郎确实是人品端正,
不会做出背信弃义,落井下石,猪狗之辈的事儿。
就是那小丫头趴在一边呜呜哭泣,愿自己命苦,愿自己给主人带来了不幸的厄运。
“别哭了,她喝酒的时候你也是谨守本分,
在旁边伺候洗着衣物又在院子外面,怎么会知道她要做什么呢?”
海娃听着三郎的劝阻,他知道小丫头可能因为这件事会变得声誉尽毁,
可他想给他一些助力,想让他不被埋怨,可在这节骨眼上,他也无法争取什么。
“起来吧去休息吧,主人这边有我们两个照顾。”
两个人说着宽慰他人的话,可心里却紧绷绷的,
他们害怕也不愿意接受,害怕生死离别。
小丫头也是一步三回头,她不敢相信,就这样,就这样,她可以安心的休息吗?
一心虚甚至满身酒气的人,在两个担忧她的男人眼神中。
在她的眼里,她这辈子可能都不会经历这些,也不敢去想,更不敢去奢望。
海娃和三郎面对面的发呆,没有人敢去仔细的观察杨云竹的脸,
仿佛害怕,害怕回到曾经那会儿的自己。
“哥哥,村里面好几个喝了多罐酒,就再也醒不来了,他也会吗?”
三郎一次又一次的干咽着口水,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但他可以清醒的看到杨芸竹的脸是那么苍白,完全不像正常喝醉的模样。
“不知道,我也只不过比你大三岁,懂得并不是很多,
我多的生活都是在吃不完的杂务干不完的苦活中度过。”
第一次被人这般拒绝,还是他认为可以询问消息的人。
“她的呼吸好微弱,我好害怕。”
海娃,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也感受到了村里曾经有过这样的人,喝了多个酒,
后面就一直像个活死人一样,再也没醒过来,几年以后就彻底没了。”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我这种说法让海娃倒抽了一口凉气。
“我不想接受这个结果,我才成为她的夫郎,她还她还没爱过我,
她还没有在乎过我,还没有亲口告诉我,我对她很重要,我怎么可以离开她?”
一连串的话,换来只是三郎冷笑的声音。
“你真的以为弗朗就像嫁给富贵老爷的夫人吗?”
“知道什么是夫郎吗?夫郎就是有钱女孩家的玩物,我们可以不算是人。”
这么残酷的事实,海娃傻眼了,他不愿意接受,他觉得杨云竹也不是那样的人。
“很早以前就听人说过,但我不敢相信,
像我这样的长相,像我这样单薄的身子。”
三郎说着话,面带微笑,仿佛整个人都回到了那个曾经给他说过这些话的人待过的场景。
“其实是什么身份都不重要,我们来的时候本身只是想和他在一起,
至于有没有结果,真的没有意义了。”
两人傻傻的坐在那里,看着一具具尸体,
又不像尸体的人,真的害怕,就这样永远的醒不过来。
杨云竹的魂魄就在那样子飘飘的,好自由,她不想再醒来了,她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