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火车站的监控可以确定，昨天早上七点尹清利就出了站，且身上带着一个吉他包。”
“关键是那个吉他包十分干瘪，里面不像是有吉他的样子。”
警局的小会议室里，隋千虎将自己的调查结果说了出来。
唐广厦拿出一张地图铺开，指了指上面几个点。
“海翼雪府附近没有公交站，想回家只能从附近的几个站台下车。”
“我们挨个走访，终于在公交站附近的商店监控里找到了他的踪迹。”
“他从十二路公交车下来手里便空空如也，家里也没发现钱或其他值钱物品。”
“卡里查过没有资金进账，我个人更倾向于他将画寄售了。”
白德古闻言点头“十二路并不通往火车站，中间需要换乘其他车辆。”
“不过它经过地宝街，那里集中了q一半古玩字画店铺，且有几家拍卖机构。”
“哈～”隋千虎打了个哈欠，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
“三点十九，拍卖行开门最少也要九点半，且还不一定每天都有拍卖会。”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咱们是否能先找个地方睡会？”
“恐怕没有那个时间！”
白德古还没表态，余轻舒率先开口。
众人下意识向她看了过去，后者将面前电脑转了个圈面对众人。
“在你们出去追查画卷踪迹时，我重新梳理了一下画卷为何出现在画展上。”
“木板将空间分隔，以至于鳄鱼馆至少有三个隐秘的出口。”
“而我通过查看大门监控，发现几个相对可疑的人物，他们都可能是将画带进展会之人。”
众人起身看向屏幕，发现其中是一张拼凑起来的截屏画面。
里面一共有八个人，每个人都带着或大或小的包裹。
其中两个白德古还有印象，正是负责画展安保的两人。
“(☉_☉)倘若是他们的话，清楚画展死角在哪，在展厅里游走时将画挂上轻而易举！”
唐广厦说完，隋千虎伸手拍了拍脸颊。
果然不出他所料，下一刻就听白德古下了命令。
“找马莉莉确认二人身份信息，找到他们家庭住址，上门确认情况。”
马莉莉虽然对二人不熟，但是雇佣二人时需要留下身份证复印件。
虽然画不值钱，但是这样能避免他们生出不必要的心思。
很快，隋千虎便找到了中年保安朱选的家，他对带画进馆一事供认不讳。
只不过，他带的画并不是那幅书生画狱图，而是她妻子用脚画的几幅大作。
唐广厦看了以后不禁愣神，因为其抽象主义的风格鲜明，与画展中几幅风格一致。
另一边，按照地址找到青年保安的家，开门的却是一个大妈。
“吴仪？Σ(゜゜)我们家没这个人呀。”
“警官同志你们是不是找错地址了，我们家在这小区住了七八年，从来不认识姓吴的。”
大妈笃定的开口，可很快屋中传来了一声冷哼。
“(っ`-′c)你敢说你不认识姓吴的？公园老想和你伴舞的那家伙叫啥！”
“(???)σ你是说老吴？那也不对呀，他也不住咱们家，警官同志要找的是个小伙汁！”
“哼，你确定他不住咱们家？我可听说上次我不在家，他在咱们家呆了半天才走。”
大妈闻言一怔，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猪肝红。
“不好意思两位警官同志，我要先处理一下家务！”
说话间大妈关上了防盗门，紧接着屋里响起了一阵“乒乓”之声和阵阵惨号。
白德古和吴雪花面面相觑，耸了耸肩一起离去。
“吴仪的身份造假，显然很有问题。”
“只是我想不通，他如此做能有什么好处？他的目的是什么？”
吴雪花开口，说出了白德古正在思考的问题。
二人走出楼道门，就听楼上传来阵阵敲击声。
“我都六十三了，还能跟人干点什么？你是不是信不过我，以为我跟你说谎？”
大妈的嗓门格外响亮，在寂静的小区里飘飘荡荡，一点都不像六十三岁。
二人听了不禁莞尔，吴雪花突然间瞳孔微缩。
“我记得有目击者称，尹清利死前打了个电话。”
白德古闻言眯眼“你是说，他打电话时处发了诅咒，没多久便身死厨房。”
“几名死者的死状，分别对应拔舌、剪刀、铁树三个地狱的特质。”
“而拔舌的地狱专门惩戒说谎之人，他很可能在打电话时说了谎。”
“没错，女乘务员说过，尹清利死前曾否认丢了东西，显然也是因为说谎而死！”
吴雪花说完，对白德古眨巴眨巴大眼睛。
“e-(?e?? )走吧，去地宝街，我先试试看能否找到画的位置。”
白德古无奈叹气，因为倘若画真的在地宝街，那接触过画的商家便很危险。
这类物品若是拍卖，必定会有专业人员进行鉴定。
确认过后便会封存，这中间至少要经过好几人之手。
倘若真的与他们猜想一样，画的杀人机制是接触后说谎，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且不说商人口中真话几许，再老实的人也不敢保证一句谎话不说。
“(￢0￢)我总感觉你今天办案不在状态，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二人返回皮卡车，吴雪花不禁试探开口。
白德古揉了揉眉心“(っ`-′c)我也不知道，总感觉今天思路不够畅快清晰。”
吴雪花没有在问，只是默默靠坐养神。
白德古发动了汽车，视线看向后视镜，沁沁此时趴在后座上睡得正憨。
或许，行动处不是很适合她，待到心智成熟一些或许该申请给她调个部门。
一路开车来到地宝街，缓缓将车停下，确认二女睡熟他独自下车。
一个人漫步在凌晨四点的地宝街，此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
有些昏黄的路灯将白德古的影子拉的老长，看起来就仿佛他踩着黑色的前路。
沿着街道走了一圈，沿途的店铺中字画无数。
其中有些随意的挂在店内，有些卷起放在画缸中。
东方一抹微光出，直到红日跃出地平线，白德古都没找到那幅画的踪影。
几位大叔大姐骑着三轮车路过，寻着街上路口将车停下，生起炉灶准备迎接早起的食客。
“没找到是吗？！”
白德古走回皮卡车时，吴雪花不知何时从车上下来，手里还拿着两套微温的煎饼果子。
“(?????)谢谢，不过两套不够咱们三个人分，我再去买一套。”
“(￢0￢)这两套都是给你买的，我等沁沁醒了回头跟她去喝粥。”
白德古开心的接过煎饼果子，下一刻却不由担心了起来。
“难道是咱们的推测错了，还是那幅画已经被人买走或是转移？”
吴雪花摇了摇头“之前我不该那么问，倘若真是谎言被动触发，谁都说不准下个死的是谁。”
“所以咱们需要尽快找到画的下落，可我连里面登记薄都看了，没找到管中窥这个名字。”
白德古狠狠咬了一口煎饼果子“你猜他会不会用的假名登记？或者是其他人代为登记？”
“很有可能，他的东西来路不正，找人代理也很正常。”
二人边聊边吃，吴雪花主聊，白德古主吃。
七点半，郑浩带着两队人赶到地宝街，隋千虎等人也相继在几家拍卖行开门前赶到。
“经过筛查，能确定八名嫌疑人中一多半人的身份，还有两个正在排查核实。”
余轻舒刚一见面，就将他们这一晚上的成果说明。
白德古都不禁有些诧异“你们是怎么办到能仅通过长相寻人的？”
“Y市目前在部分地区测试人脸识别软件，我找人要了个内测版，锁定结果并不是很准。”
余轻舒说完，发现二人对此并不在意，顿时意识到他们可能知道了什么。
“吴仪的身份是假的，我们昨晚找上门根本没有这个人。”
“并且我们大概推测出了画的杀人机制，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找到画。”
白德古将情况大致说明，余轻舒等人不由一愣。
“(???)σ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只是单纯为了杀人制造恐慌？”
隋千虎问完，余轻舒抬手示意众人先别说话。
几人就见她双目微眯仿佛在思索着什么，紧接着双眼圆睁仿佛突然想通了。
“其实你们有没有想过，这幅画如果使用得当，便能变成精准的杀人工具！”
余轻舒如此反问，倒是让在场几人一愣。
“Σ(゜゜)你是说，有人利用画的流通渠道，有预谋的想干掉某个人？”
白德古品出了余轻舒话中含义，并且做出合理推测。
“对，咱们如果单看画本身，或许感觉不出来什么。”
“可是画不是大白菜，普通渠道根本无法出手。”
“真正可流通的渠道无非那么几个，要不然就是私人交易，要不然就是店铺售卖。”
“最大的可能，也是获得利润最大的自然是拍卖。”
“据我所知，Y市这两日便有个大型拍卖会！”
余轻舒此言一出，在场几人全都傻眼了。
“(゜-゜)不是，你是说这画现在可能在Y市？”
买豆浆油条回来的唐广厦一脸懵圈，油条被白德古吃了半根都不知道。
“有可能还在去Y 市的路上，一会先确认几家拍卖行是否有拍品送往Y市。”
余轻舒的提醒给众人一个新的思路，白德古也感觉确有可能。
与此同时，前往Y市的一条高速公路上，一辆银色的马扎罗行驶在快车道上。
司机揉了揉脸打了个哈欠，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上的老板。
他怀里抱着一个长方形的画盒，显然很宝贝那幅昨天刚收的画。
否则以他这几年开车的经验，老板绝不会让他连夜开车前往Y市。
视线收回，看了一眼道路上方的提示牌，距离Y市还剩八十公里。
再有不到一个小时就能下高速，终于可以找个早点摊吃点热乎东西。
就在这时，隔壁车道有一辆重型卡车疾驰而来。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右视镜，发现同样是来自q市的车。
就在两车即将并行之时，重卡猛地向左侧转向。
左侧车头撞在了马扎罗右侧的b柱上，冲击力将马扎罗顶飞进了对向车道。
“嘭～”汽车落地的瞬间，司机额头撞向方向盘。
下一刻安全气囊弹出，将他因惯性向前的头拖住，所有力量便都作用在了他的脖子上。
车子画着弧线，在对向的高速公路上逆向行驶。
与此同时，另有一辆重卡迎面驶来，将失控的马扎罗二次撞飞。
马扎罗离开了高速公路，掉落在路旁的山坡上，翻滚着一路滚到坡底。
车辆倒翻扣在坡底，两次撞击令车身严重变形，司机只觉眼前画面愈发模糊。
“嘎嘎嘎～”鞋底踩踏碎石的声音传来，彻底昏迷之前他看到了一双皮鞋。
那是一双红色的皮鞋，颜色莫名的诡谲，让他只是一眼便难以忘记。
看着身旁倒翻的汽车，青年伸手将后车门拽开。
后座上的中年在撞击中彻底昏死，青年冷笑伸手，将画盒从他怀中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