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德海,你干什么吃的?”
“皇后有孕这么大的事,你竟然没有探查到,还是本宫无意听下人偷偷议论才得知!本宫要你这种无用的狗奴才有何用?”
“娘娘息怒,奴才也不知这事怎么会这样……”
兰妃无意中得知赵清婉有孕,气得差点吐血。
狠狠责骂了胡德海一通。
胡德海也很憋屈,他有安排洪嬷嬷做冷宫的眼线,但人家向他汇报皇后一切如常。
他怎知,竟又流传出皇后有孕的消息来了!
这实在怪不得他办事不力。
不过,主子生气,要打要骂,他也只能受着,只等转个背,他也去找人泄泄火。
“你让本宫如何息怒?”
“本宫的孩子死了,皇后却传出有孕,你说,这不是存心气本宫吗?本宫看,本宫的孩子就是被她肚子里的孩子给克死的!”
“娘娘,此事确实巧得很。”
“不过,娘娘,现下咱们要考虑的是,皇后若在冷宫产下皇子,皇上定然会放她出冷宫。到时,恐怕咱们的处境便堪忧了。”
“这还用得着你这个狗奴才来提醒!她入冷宫是本宫害的,她若出来了,自然是第一个看本宫不顺眼!”
“不行,本宫绝对不能让她顺利产下皇子!而且,本宫的孩子死了,她的孩子凭什么活?这不公平!”
“娘娘,您是想……”
兰妃发了一通火后,便跟胡德海如此这般地密谈了起来。
慧才人没想到,不过半日,皇后有孕之事,竟已在下人间秘密传开。
她有些怀疑是映雪透露出来的。
不过,质问了她一番,映雪说没有,她也只好作罢。
反正,她始终守口如瓶,皇上到时若追查,也不干她的事。
只得静观其变,相信心思缜密的皇上自有应对措施。
……
合欢殿这厢得知皇后有孕的消息,比漪兰殿反应更为激烈。
玉采女双眸充满恨意地朝杏芝控诉道:“她们一个个的,封妃的封妃,封才人的封才人,有孕的有孕!”
“唯独我顾灵玉,落得个降为最低贱的采女的下场!”
“而且,至今还从未真正受过皇上的宠幸!杏芝你说,我到底哪里长得比她们差?哪里?”
“小主,您别这样,您这样,奴婢有些害怕……”
自从白荷和小桂子被赐死,玉嫔降为采女,沈贵人又搬出了合欢殿。
杏芝每日侍候在玉采女跟前,都是战战兢兢,诚惶诚恐。
生怕她突然又乱砸殿里的东西,她又是好一番收拾不说,又不敢向上面禀告,怕玉采女知晓后会磋磨她。
“你害怕?你说你害怕我?”
“小主,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奴婢是怕您,又砸了殿里的东西……有些东西是皇上以前赐给您的,您要是不小心砸坏了,奴婢怕皇上会怪罪……”
“皇上赐的又怎样?我就是要砸坏他赐给我的所有东西!哈哈哈……”
玉采女听到杏芝说害怕,以为她说害怕她这个主子,本想朝她发怒。
不过,比起杏芝,她更恨萧刹。
转而又把怒火转移到了萧刹以前赏赐给她的那些珍贵物件上。
一脸癫笑着。
一会儿砸一只珍贵的花瓶,一会儿砸一个珍贵的摆件,砸得甚是过瘾。
杏芝在旁边惶恐无助地劝着:“小主,求求您别砸了……”
但玉采女根本不听。
直到将殿里的地板上撒满一片狼藉的陶瓷与玉石碎片,她也感到胳膊有些酸了。
才终于罢休。
入夜。
杏芝和另一个宫女因收拾殿里的狼藉太累了,侍候完玉采女都睡了。
殿外值夜的太监因着合欢殿的主子不受宠,根本不把值夜当回事。
玉采女房间熄灯不久后,他们也便偷偷跑回厢房睡大觉。
心中藏满怨恨,故而长夜难眠。
玉采女深夜便悄悄起身溜出了合欢殿,一路避开巡夜的侍卫来到了萧刹所住的清凉殿附近。
眸光怔怔地对着殿门口看了一会儿。
知道自己进不去,随后又黯然离开。
悄悄行到了冷宫附近。
没想到,冷宫夜里竟守着一圈威严的带刀侍卫,玉采女不由嫉妒得用力咬了咬唇。
想着合欢殿此刻的荒凉寂寥光景,觉得自己活得甚是讽刺。
狠狠地偷偷打量了一会儿后,她又悄然离开,无声无息地回到了合欢殿。
翌日清晨,宫女太监们将将起身。
玉采女借口外面空气好,想去御花园散散心,让杏芝不用跟着,说她一会儿便回来。
随即便一个人走了出去。
她又走到了冷宫附近。
不过这次,她是大摇大摆,光明正大地走过来。
她发现,清晨,正是那些侍卫们交接班的时候,人走开了一部分,看守比夜里要松散不少。
她装作欣赏御花园里的风景,默默绕着冷宫附近走了半圈。
绕到冷宫后面时,见这里没什么侍卫,她突然露出一抹决绝,凄艳,狠厉的冷笑。
然后躲在一处树丛后面。
拿出一个火折子。
再将昨晚回合欢殿后偷偷准备好的外面淋了一层油,里面包着木炭与易燃布料的两个包袱从宽广的衣袖里拿出来。
用火折子将这两个包袱点燃后,她勾起唇角邪笑了一下。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力将它们高高地甩进到冷宫里面。
“啊,冷宫走水了!”
“有人纵火!”
很快,冷宫内外都喧嚣起来。
而玉采女,也在她预料之中的,马上被侍卫抓了起来。
被侍卫押走时,她像个去英勇赴死的战士。
一脸无所畏惧。
她只希望,这两把火,能惊了赵清婉的胎,能让萧刹为她而愤怒。
于她来说。
一个男人能为自己愤怒,也总好过,被一个男人忽视,冷落,奚落一辈子!
因冷宫着了火。
冷宫大门也被侍卫打开了,一帮侍卫都急着冲进来准备帮着扑火。
他们冲进去后,一个也穿着侍卫衣服的男人趁门口一时无人看守,鬼鬼祟祟地疾步走了进去。
很快又鬼鬼祟祟地低着头疾步离开。
冷宫里只是虚惊一场。
火包袱只是丢到赵清婉所住的厢房附近,把院子里的一些杂草树木给烧毁了一些。
她们三人都没事。
赵清婉因为突然被惊到,被肚子里的孩子像是表达不满般地踢了一脚而已。
不过,云袖气得够呛。
朝冲进来扑火的侍卫质问道:“这是谁啊,这么缺德,大清早往我们冷宫里丢火包袱?”
“回姑娘,娘娘,是玉采女故意往冷宫纵火!”
“什么?玉采女故意纵火?”
赵清婉顿时有些吃惊,淳太妃听了,倒是一脸淡定。
对于她这个历经风雨的宫里老人儿来说,后宫嫔妃无论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也不足为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