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侍卫很快将玉采女押到了清凉殿。
萧刹才刚上完早朝,便听闻此等恶劣事件。
顿时怒不可遏地训斥玉采女道:“你简直就是个疯妇,顾大人怎会教养出你这样的女儿?”
“嫔妾是个疯妇,那也是被皇上你逼疯的!与家父对嫔妾的教养无半点关系!”
玉采女被侍卫押着跪在地上。
却高昂着头,眸光桀骜地看向萧刹道。
良妃和颖妃此时皆都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听到玉采女竟敢对皇上如此说话,二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随后皆低着头候在殿外,打算等下再进去。
“好,很好!是朕把你逼疯的!”
“那朕今日便留下你一条命,也不发落你顾家!但你,后半辈子就永远待在掖幽庭吧!终生不得出!”
“还不把这个罪妇马上送到掖幽庭去!”
“诺!”
“哈哈哈……嫔妾只恨,没烧死那赵清婉!没烧死她!哈哈哈……”
玉采女已经疯癫了!
被侍卫押走时,一脸狂笑地诅咒赵清婉。
萧刹气得额角青筋暴起,一双锐眸恨不得想吃人。
“你们二人躲在外面干什么?”
“臣妾参见皇上。”
良妃和颖妃听到萧刹质问她们的怒吼声,马上忐忑地一起走进来行了个礼。
随后。
良妃先开口道:“皇上,臣妾和颖妃姐姐听闻玉采女故意往冷宫纵火,所以特来看看。”
“还望皇上不要太动怒,保重龙体要紧。臣妾听闻所幸皇后娘娘没伤着,也算万幸了。”
“好了,此事朕已经处理!”
“你与颖妃马上传令下去,以后后宫上下皆不可再议论此事!违者,斩!”
“诺。”
“你们下去吧,朕想歇歇!”
“诺,那皇上您好好歇歇,臣妾告退。”
良妃与颖妃随后马上退出了清凉殿。
走出清凉殿数米远后。
颖妃感叹道:“真是想不到,这玉采女长得如花似玉的,又还如此年轻,竟能做出如此疯狂的事情来!”
“这皇宫啊,还真是个能把好人逼成疯子的魔幻之地啊!”
“嘘!姐姐,这种话,咱们怎么能说?”
“就算想说,也只能憋在心里,说给咱们自己一个人听便罢了!万万不可宣之于口!”
良妃佯装关心与谨慎地提醒颖妃道。
不过,颖妃此次却不想领了她的这份情。
自从昨日听闻皇后有孕,刚又听到玉采女说是萧刹把她逼疯的。
她此时的心情实在是莫名的复杂。
觉得胸口好似被一团东西堵住了似的,很需要一个口子把它宣泄出来。
随即不由得揶揄良妃道:“妹妹,你也活得太小心翼翼了!”
“咱们又没做亏心事,不过就是就事论事,发一句感叹而已。”
“我不信,皇上因此也会把我们送到掖幽庭去?”
“皇上是个圣明之人,自然不会如此待我们。但也正因为他不会如此待我们,我们才更不能说一些会伤了他心的话啊!”
“呵,伤皇上的心?我们能伤到他的心吗?”
颖妃莞尔一笑,话里含着一丝深意地反问良妃道。
良妃聪慧,自是明白她所指。
兰妃虽小产了,但她终究是怀上过皇上的孩子。
如今,皇后也怀孕了。
而她们,与皇后和兰妃同样进宫一年多时间,且挂着妃子的头衔,还手握着掌管后宫的大权。
可如今,还都是可笑的完璧之身。
怀上萧刹的孩子于她们来说,还不知是猴年马月的事?
虽然她们二人都不曾对彼此明言此事,不过,共同掌管后宫的这数月时间,已让良妃和颖妃心里早都猜到了这点。
只是,都碍于作为一个妃子和女人的尊严,没有互相挑明问对方罢了。
这是她们二人共同的默契。
也是她们二人心里共同的悲哀之处。
颖妃反问的话,的确让良妃心里有一丝不舒服。
不过,她很快便像没事一样。
笑着调侃颖妃道:“姐姐能文能武,人又长得俊俏可爱,只要稍稍用用心,妹妹相信,必能入皇上的心。”
“能入皇上的心,自然也就能伤他的心,姐姐说是不是?”
“妹妹实在太抬举姐姐了,我哪有那本事?”
“而且,比起对男人用心,呵呵,我还是更喜欢对练武用用心!好了,不跟妹妹闲聊了,我想回去练几招,妹妹可得为我保密哦!”
“哈哈,放心吧,姐姐!只要姐姐不再拿着兵器练,妹妹便睁只眼闭只眼。”
“嘻嘻,多谢妹妹,那我先回昭阳殿了!”
“姐姐慢走。”
看着颖妃和丫鬟珠儿一起走远后。
素烟低声说道:“主子,玉采女没伤着皇后,看来,咱们只有等兰妃那边的动静了。”
“嗯,那咱们就且等着吧。”
良妃边走,边像回答一件寻常小事一般,语气淡然地回道。
……
因一早被玉采女纵火。
一整日,赵清婉心情都有些低落,胃口也不好,吃不下什么东西。
她不明白。
她之前虽对玉采女一直很冷淡,但从未刁难苛责过她。
为何,她都被关进冷宫了,她还要想着来害她?
难道,就是为了萧刹这个男人吗?
可她一直都不稀罕这个男人的宠爱,为何她和兰妃她们还都要把矛头都对向她?
难道她跟她们真的就注定一辈子是对立的吗?
不死不罢休?
这样的生存环境,身边一辈子围绕着这样的人,实在让她感到压抑。
也感到有些心悸。
晚膳时,她抱着一丝希冀,试探着问淳太妃道:“淳太妃,您说,有没有可能有一天,后宫所有女人都能和睦相处?”
不料。
淳太妃果断地朝她泼下一盆凉水道:“皇后,你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这是绝对不可能的,除非,皇上不设后宫!”
“是啊,娘娘,您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啊?连云袖都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古人都说了,三个女人一台戏,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
“这皇宫里可是有数不清的女人,怎么可能都和睦相处呢?这是万万不可能的事!”
“呵呵,是啊,是我太天真了!是不是啊,小家伙?”
赵清婉轻笑着自嘲了一句。
然后低头轻轻抚摸了下隆起的小腹,玩笑着问了下腹中的孩子。
肚子里的小家伙自早上受到惊吓踢了她一下,白天一直没什么动静,似乎也心情不大好。
根本不搭理她。
果然,小家伙跟她一样,都不喜欢过这样人心惶惶,不安稳的日子。
用完晚膳,三人又坐着闲聊了一番。
直到夜幕快落下来,云袖去张罗着烧水打水给赵清婉先洗漱。
赵清婉想借着看看院子里的夜色,捋一捋纷扰的心事,还不想那么早洗了睡。
便随口说了声:“你自己先洗吧!”
云袖有些乏了。
便先给自己打了半盆温水到房里,洗了把脸。
正绞着帕子上的水时,她突然感到胸口一紧。
接着,鼻腔里有鲜血汨汨涌出,一下涌落到了洗脸盆里。
半盆水,顿时被染红了。
“娘娘,淳太妃——”
云袖呼吸急促地扶着面盆架子支撑难受的身体。
朝房门口艰难地叫了两声,便顿时感到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