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名的小山丘上,停着一辆板车,板车上躺着一大一小俩人。
车夫正在俩人身上不停摸索,口中骂骂咧咧:
“竟是俩个穷鬼,老子见你们衣着华丽,还以为身上会有不少油水,原来只有一块破牌子,一点用都没有。”
那人说完,将从永聪身上拿到的兵符,随手丢在了一旁,眼珠子在俩人身上不停转着:
“不如便将你二人衣衫剥下来,许可以卖几两银子。”
说干就干,永聪的衣衫很快便被车夫扒下,就在他打算扒寒宇慕衣衫时,却感觉喉间一紧,他咽喉被人锁住,刚刚还昏迷不醒的寒宇慕,瞬间睁开了眼眸:
“你是谁,想干什么?”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的是你们的救命恩人呢!呜呜……”
见寒宇慕眸光狠厉,那个中年男子吓得慌忙求饶。
原来,不久前,寒宇慕与小世子永聪跌落悬崖,寒宇慕抓住一条蔓藤,抱住了永聪,本想凭着内力飞上崖底,却不想因受伤太重,功力不足,俩人再次跌落。
后来,寒宇慕也曾试图抓住树枝,以及石块,总之都因俩人重量太重,不堪负荷,最后双双跌落悬崖。
只不过经过多次缓冲,命倒是保住了,人却昏过去了。
恰巧此时,有位车夫经过,见俩人衣着华贵,起了歹心。
本想查看俩人身上有无值钱之物,却听一阵嘈杂,仿佛是有官府之人搜山。
车夫怕惹上麻烦,便一不做,二不休将俩人搬上马车,想着找个无人之地,再查看,这才有了开头一幕。
得知事情经过,寒宇慕松开了手。
车夫猥琐的目光看着他:
“公子衣衫华贵,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小的救了你,你看是不是应该……”
中年男子捻了捻手,意思是要银子。
寒宇慕狠狠瞪了他一眼:
“滚……”
“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老子救了你,你竟然让老子滚……”
男人骂骂咧咧,寒宇慕再次扼住了他的咽喉:
“再啰嗦,信不信我杀了你?”
“小的滚,马上滚……”
中年男子这次是连滚带爬,几乎是落荒而逃。
倒不是寒宇慕凉薄,只因这是云梦国,就算他想要答谢车夫,也没有银子。
总不能找宫天凛要吧!那与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
若是寒宇国,他必会让车夫跟自己到宫里取赏银。
想到寒宇国皇宫,寒宇慕眼眸里一闪而过的忧伤:
“那个人会希望自己回去吗?他为何要让黎彪杀怀阳王?不知道那样会致自己万劫不复吗?自己从未有过争夺储君之位的意思啊!”
“啊……嗯……”
永聪感觉头疼欲裂,翻了一个身,发出一声痛苦呻吟。
“喂!臭小子,起来了。”
寒宇慕脚轻轻踹了永聪一下。
“我是谁,这是哪里?”
永聪睁开了清澈眼眸,疑惑地打量着四周。
寒宇慕:“……”
喂!臭小子,你别再谎话连篇了,赶紧起来,京城在那边,自己回去,我该走了。
寒宇慕以为永聪是装的,用手指了指京城的方向,很不耐烦。
“京城?你是说,我是京城的人?那你肯定认识我,对不对?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永聪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一脸期待。
“我……”
寒宇慕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让他恨的咬牙的孩子,要不是他骗自己,妹妹寒灵犀在他手里,自己又怎么可能随他出摄政王府,还被人追杀。
“兵符,对那伙人是打算抢夺兵符的,自己明显就是被这个臭小子连累。”
如此想着,寒宇慕环顾四周,见被车夫遗弃的兵符,踏步捡了起来,塞进永聪怀里。
“拿着你的兵符,赶紧回家。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寒宇慕说完,转身便走。
“哇哇……”
一阵哭声响起,寒宇慕停足:
“你哭什么?”
“你欺负人,我还这么小,你就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你这人怎么如此狠心?”
永聪哽咽着,寒宇慕翻了一个白眼:
“我狠心?要不是你,我们会如此狼狈?我都没揍你,你该知足了。”
“我不管,我就要跟着你,还有你给我这破东西,有什么用?又不好吃,又不好喝?”
永聪说完,将兵符嫌弃地丢在地上,上前一把抱住寒宇慕的手臂,大有赖定他的意思。
“你……你不会是真的失忆了吧!那可是你父亲的兵符,你怎么能随便丢弃?”
想到之前永聪拼命护着兵符的样子,再看现在,毫不在意将其丢弃在地上,寒宇慕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你是说,这破玩意是我父亲的?”
永聪听闻,赶紧将兵符捡了起来,仔细查看,却看不出这玩意有什么用。
“大夫,你看看这孩子,他到底怎么回事?为何会不记得自己是谁?”
寒宇慕为永聪寻了一个大夫,大夫认真为永聪诊了一下脉。
“这孩子脑袋似乎受到重物撞击,脑子里存有血块,恐怕是失忆了。”
大夫的结论让寒宇慕叫苦连连:
“本以为终于摆脱了宫天凛,可以回国了,怎么又出了这档子事。算了,不管了,让这小子自生自灭得了。”
打定主意的寒宇慕,笑眯眯对永聪说道:
“臭小子,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出去给你找点吃的。”
随后不等永聪答应,寒宇慕便快步走了出去,这么久没回去,不知道父皇、母后有没有担心自己。
寒宇慕一路急奔,一口气跑了十里,感觉饥肠辘辘,决定找点吃的,却发现身无分文,就在此时,一阵香味扑鼻,他抬眸望去,只见眼前出现了一张稚嫩的脸庞。
“叔叔,你饿了吧?要不要来个包子。”
永聪的声音甜甜,寒宇慕怒不可赦:
“臭小子,你为何阴魂不散,我都与你说的很清楚了,我们是仇人,仇人,你懂不懂?你父亲是死在我手里,你再跟着你,我会连你也杀了的。”
“哇哇……父亲,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我会乖的,我不会给你惹麻烦,你不是有了新欢,便不要我这个儿子,呜呜……”
让寒宇慕傻眼的是,永聪一屁股坐在地号啕大哭起来。
“喂!臭小子,你有病吧,我不是你父亲,我……”
寒宇慕感觉自己在崩溃边缘,四周传来一阵指责:
“你这人怎么这样,生下来不养与畜牲有什么区别?”
“就是,有了新欢就不要自己儿子了,太薄情了。”
“这孩子多懂事,你怎能不要他,太薄情了,与渣男有什么区别?”
……
永聪见这么多人帮他,更加来劲:
“父亲,求求你,带上我吧!我保证不会打扰你与新娘亲生宝宝,我会很乖的,呜呜……”
“什么新娘亲?老子还没成亲呢!臭小子再胡说八道,我掐死你……”
寒宇慕一把扼住永聪咽喉,四周百姓纷纷不平:
“这男人太可恶了,大家报官吧!竟然如此虐待幼童,在我们云梦国可是重罪。”
“报官,报官……”
四周附和声一片,寒宇慕咬牙:
“你到底想怎么?”
“带上我。”
永聪狐狸般的眼眸弯弯。
要是报官,势必会惊动宫天凛,寒宇慕唯有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