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天凛坐在御书房前,居高临下睥睨着底下大臣,随后朝一旁侍卫耳语一番,只见那名侍卫点头,快步出了御书房。
直到大臣们讨论够了,宫天凛才清了清嗓子:
“本王执政多年,曾明确指出,刑部审案,须犯人亲手画押签字,诸位大臣都是朝中老人,知道为什么吗?”
“那自然是怕出现冤案,错案啊!”
底下异口同声。
“全都进来吧!”
在众人回答完,宫天凛沉声。
只见呼啦啦进来一群人,全部都是宫中侍卫,还有几名小太监。
大臣们不解其意,却听宫天凛说道:
“昨日御书房里的人,并不止本王与王妃、皇上三人,还有这些侍卫,以及各位公公。
太后说是本王的王妃伤了皇上,大家可以问问,有谁看到过王妃伤人。”
“没有。”
宫天凛话音刚落,那些被唤进来的人异口同声。
(开玩笑,谁敢与摄政王作对,那可是掉脑袋的,不要说寒灵犀做事谨慎,没人看到,就算看到了,也不会有人站出来。)
“你们仅凭太后上嘴唇,碰下嘴唇,便认定本王的王妃伤了皇上,是不是太武断了?”
宫天凛的声音如淬寒冰。
众大臣急忙跪倒在地。
“臣等知罪。”
“宫天凛,你这是包庇,身为摄政王,在云梦国一手遮天,他们自然不敢说实话了。”
太后隋敏自然也看出宫天凛想包庇寒灵犀之心,厉声喝道。
听太后隋敏一说,大臣们也觉得有可能,抬头望向宫天凛,眼眸里出现质疑。
宫天凛缓步走下台阶,抬了抬手:
“诸位大臣请起。与本王一起听听昨日御书房里的人怎么说。
待听完了,大家再来评判本王过失。”
说完,一指其中一名侍卫:
“你来说一下,禁军统领楚丰为何而死。”
那名侍卫实话实说:
“是被皇上一板凳打死的。”
“皇上为何要打死他?”
宫天凛又问。
“只因他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
那名侍卫毕恭毕敬。
“哦?怎样的话,能让一名朝廷命官当场殒命?或者说,他说了什么?能让一国之君的皇上,亲自动手杀人?”
宫天凛明知故问,指了指四周:
“你们可以畅所欲言。”
御书房众人七嘴八舌将听到的,看到的,说了一遍。
“毁坏菘蓝,设计杀害前禁军统领张羽、还有一路追杀宫天凛……”
众人听得瞠目结舌,这哪里是皇上,这分明就是一个昏君。
“胡说,胡说,这是诬告,诬告……”
太后隋敏嘶声歇里。
“末将没有说谎。”
“奴才没有说谎。”
……
御书房呼啦啦跪倒一大片,宫天凛冷冽的眼眸望向太后隋敏:
“前俩天,太傅雪文死在皇上之手,皇后雪月出面为皇上解围,说是太傅说错了话,但当时这么多大臣在场,真的是太傅说错了话吗?
前禁军统领张羽兢兢业业,也死在皇上手里,是皇上年少无知吗?
要不是本王回来的早,相信现在御书房所有大臣,已被皇上毒死大半,此事可不是太后给诸位大臣下个跪,掉几滴眼泪,便可以揭篇的。
太后与其在此处颠倒黑白,倒不如好好教导皇上,让他做个明君。”
……
宫天凛一番大义凛然的话,顿时让刚刚倒戈的老臣们纷纷摇头:
“皇上太不像话了,摄政王对他尽心尽力,他竟派人追杀摄政王,真是狼心狗肺。”
“我前俩日听说,皇后生产,皇上竟然还想弄死小世子,来陷害摄政王妃,真是畜牲行为。”
“先帝怎能将皇位传给这么一个昏君,”
“咳!还不是因先帝子嗣单薄,要不然怎轮到那个昏君继承皇位?”
……
宫天凛很满意老臣们的反应,见时候差不多了,清咳一声:
“对了,还有一件事,诸位大臣或许不知。”
一时间御书房鸦雀无声,宫天凛幽冷眸光扫了一眼太后隋敏,薄唇轻启:
“前俩日接到兰州王线报,隋州城,有人私下招兵买马,锻造兵器,已人账并获。兰州王已派人将犯人一族,运往京城。不出意外,明天便应该到达京城。你们可知此人是谁?”
“什么?招兵买马?锻造兵器?这可是真正谋逆。何人如此大胆?”
大臣们再次交头接耳。
太后隋敏听闻,心“咯噔”一下,不由倒退数步。
“太后,你没事吧!”
贴身婢女刘嬷嬷急忙扶住她。
宫天凛嘴角微勾:
“看来太后已经猜到此人是谁了。”
“摄政王,此人是谁?竟如此胆大包天?”
丞相易鸿飞带头询问。
“永……定……侯,”
当宫天凛从口中吐出三个字时,太后隋敏直接口吐鲜血,晕了过去。
永定侯是太后隋敏的亲哥哥,她与皇上最后仪仗,要对付宫天凛,永定侯的兵马不可或缺,若连永定侯都死了,他们想翻盘的几率便少了。
这场闹剧,随着太后隋敏昏迷,落下帷幕。
宫天凛让人找遍皇宫,也没有找到诓骗他与寒灵犀出城之人。
与此同时,寒灵犀精疲力尽回到王府,却听说怀阳王妃向关押文秋山的柴房而去。
文秋山一口咬定是二哥杀了怀阳王,若怀阳王妃见到文秋山,势必又会对自己充满敌意。
二哥还没有找到,绝不能让怀阳王妃见文秋山。
打定主意,寒灵犀快步往柴房一路小跑。
“王妃,就在前面,奴婢听闻摄政王将文将军关押在此处。”
丫鬟琥珀小心翼翼扶着怀阳王妃向柴房走来。
“娘亲,是不是只要见到这个文将军便会知道,是谁杀了父亲?”
身旁小郡主千禧糯糯询问。
“文将军是唯一活下来的人,真相也只有他一人知道,眼下他是唯一的人证。”
怀阳王妃悠悠说着,眼眸里闪烁着泪光,丈夫的仇终于要报了,怀阳王妃心中难免激动。
“怀阳王妃请留步。”
眼见怀阳王妃快要到达柴房,寒灵犀急忙拦住了她。
“摄政王妃来的正是时候,你不是一直说你二哥是冤枉的吗?眼下文将军已找到,你敢不敢与本妃去与文将军对质?”
怀阳王妃见到寒灵犀开口邀约。
寒灵犀:“……”
那个王妃,小世子还没找到,我们是不是等等,再见文秋山?
“找小世子与见文将军并不冲突。”
怀阳王妃拧眉,觉得寒灵犀今日话有些奇怪。
“当年战争那般惨烈,所有跟着怀阳王征战的人都死了,只有文秋山活着,王妃难道不觉得奇怪?”
寒灵犀企图唤醒怀阳王妃的理智,让她不要盲目相信文秋山之言。
“文将军跟随怀阳王多年,是最值得信赖的,就因他活着,才能还原当年的真相。”
怀阳王妃企图绕过寒灵犀开门,却再一次被拦住:
“摄政王还没回来,王妃还是再等等吧!”
寒灵犀再三阻扰,让怀阳王妃产生质疑:
“摄政王妃屡次阻扰本妃见文将军,不会是已知道真相,就是你二哥杀了怀阳王吧!”
“怎么会,我只是……”
寒灵犀有些心虚。
就在她想解释的时候,却听到一阵惊呼:
“娘亲,里面的叔叔被绑着,口中还塞着布条。”
原来就在怀阳王妃与寒灵犀起争执的时候,好奇的小郡主千禧已经垫着脚尖,捅破窗户纸,朝柴房里看了。
宫天凛有心将文秋山关进刑部大牢,眼下刑部大牢已经换人,他还没时间整顿,怕文秋山再跑了。
只能将文秋山带入府内看押,又怕惊动大嫂怀阳王妃,这才让人堵住了他的嘴。
房间里文秋山仿佛听到的怀阳王妃的声音,开始变得不安分,在里面不停挣扎,锁链发出叮当叮当响声。
“走开,再不让开,休怪本妃不客气。”
怀阳王妃听闻,彻底恼了,狠狠推了一把寒灵犀。
“啊……”
寒灵犀猝不及防,向后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