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友们摩拳擦掌,上次攻进地下巢穴,大家群策群力,是团队协作的一次伟大胜利,这次接着来。
【大佬,看摘豆角那胖大婶,跟当初在金矿医院跟你换土豆的食堂大婶气质一样,嘴上肯定没把门的,咱们现在两眼一抹黑,你去跟她打听打听方晓峰的情况呗?】
“不去,方晓峰在医院工作了这么长时间,一点没暴露,胖大婶了解的无非就是他表现出来的样子。”
【那咱们问问老马案子的进展情况吧?】
又被拒绝,“人家情报部门是个严密的组织,既然我没加入,就算跟老马有私交,也不好随便打听。”
也对,越界是犯错误。
【那你准备怎么办?】
“老办法,凉拌。”曾燕呢不假思索道。
啊?
曾燕呢洗着土豆,借着水声遮掩,小声嘟囔,“我是一块吸铁石,专吸特务,找啥找?早晚能碰到。”
合着你在搞老子的无为而治,真把自己的锦鲤体质玩明白了。
有网友爱寻根究底,【大佬碰见特务的几率高到离谱,一点也不科学,我早就想问了,统子,是不是你搞的鬼?】
小统子竟然承认了!
【我们针对小燕子的穿越,调高了某项时空参数,过程十分复杂,蓝星文明无法解析,不要跟我要公式,给了你们也看不懂。】
特么地真是你搞得鬼!我利国利民的背后还有公式!
曾燕呢磨着后牙槽,压低声音诘问:“你不是说运气虚无缥缈,我的锦鲤运你干涉不来吗?完成任务那天你是怎么说的,‘小燕子好好生活吧’,合着全在放屁。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系统不慌不忙地输出。【运气和碰见特务是两码事,就好比那天54枪卡壳,我想干涉都干涉不来,全因为你运气好。】
【碰见特务也没影响你的生活呀,给生活加点盐,它会变得更加丰富多彩呢。】
【我记得曾福茂大队长的话,达者兼济天下。】
【你背后有数十万智囊团,有空间,有现代对敌手段,兼济这里的反敌特事业有什么不好?不光利国利民,还利你自己。】
【谁能说你那天有幸躲过张蓁蓁的子弹不是你好事做多了的缘故?谁能说你那么快解开身世之谜,不是你兼济了天下的正向回馈?】
听着有理有据,其实是高级道德绑架。
曾燕呢很快意识到系统这么做的原因,“你们系统最大的公敌是反社会,反人类的疯子,他们的不可控因素太多,容易造成位面偏差,跟疯子战斗是我的一项长期任务。”
【不是任务,是兼济天下。】
以后看谁还说系统语文不好。
曾燕呢想气都气不起来,送给原身的话,同样可以送给自己,这就是命运呐。
好在系统还补充了一句,公式的年代参数只设到八零年,神州国力增强后,她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曾燕呢解开了“锦鲤体质”之惑,那就更不需要做什么了,不是有公式吗,特务会主动上门的。
她按部就班地干活,能进后勤部附属医院工作的人大多都有背景,除了胖大婶,个个鼻孔朝天,大厨的手艺就那么回事吧,曾燕呢志不在此,不想抢风头。
装勤劳能干的老实人,天天跟土豆皮打交道。
碰上倒班休息的时候,就去王府井、东单、西单百货大楼,给网友们代购。
没鱼卖,就卖工业制成品,或者其它的年代好货。
吃不到鱼也不亏,像鲍鱼等鱼类都是多年生的,多养一两个夏天还能长大个,她又不是永远不回向阳大队。
有老傅和他战友们支援的票据,先满足女同胞们的化妆品热情,国货买了一大堆,还是供不应求。
大城市有一点好,商品货源充足,有好些东西不要票,百货大楼、各种副食店也多,曾燕呢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买的最多的是调味料,豆瓣酱、豆豉、熏醋、黄酱、二八酱,赶上茶叶特卖,也买茶叶。
大家全都喜闻乐见。
好多川地的网友表示,为什么自家做的豆瓣鱼不好吃了?因为豆瓣酱难吃。
现代的工业制成品兑了无数香精添加剂,哪像七十年代,还在恪守传统手艺,花一年以上的时间来制酱。
有了曾燕呢的供给,大家找到了记忆里的老味道,就算需要乘以货币购买力换算价格,也热情地抢购,好东西就值这个价。
小曾没忘自己的事,傅维钧平时待在研究所搞测评,周末有时间,带曾燕呢去寻古,走访胡同老铺,寻找手艺人。
孟丹是负责卫生工作的,这次去基层做传染病防治考察一走要走大半年,老傅放假在家也没事,也想跟着一起,明晃晃的大灯泡太烦人,被小傅无情地抛弃。
抛弃老傅,今天骑自行车当胡同串子。
一人一辆车,骑在林荫遮蔽的胡同里,听着京言京语,品味着后世早已淡薄的京范儿。
曾燕呢虽然也是京城出生京城长大,但她出生的那个年代好多物事都消失了。
傅维钧有了用武之地,指着胡同里高阶的小酒铺向曾燕呢介绍,“酒铺还代卖副食,前身其实是胡同街头巷尾必备的大酒缸。
我小时候还常见呢,酒缸半埋在地下,上面盖一个木头盖子,代替桌子成了酒桌,留着胡子的大爷买点下酒小菜,打上二两酒,喝到天擦黑,有点胡同茶馆那味道。
大酒缸其实是五味神之一,知道什么是五味神吗?”
曾燕呢当然知道,但小傅说在兴头上,不好打断,男人适时要捧一捧。
眨着大眼装无知,“是哪五味?”
小傅自尊心得到满足,脸上表情愈发柔和,“五味神就是五种带着香味的店铺,油盐店、茶叶铺、中药铺、香烛铺,最后还有这个大酒缸。”
“你真厉害,什么都知道。”曾燕呢鼓掌。
男人太聪明也不好,小傅轻哼,“小骗子。”崇拜的眼神才不是这样的。
两人走进一家酒铺,胡同小店不卖茅台,只有散装白酒,最高级的是二锅头,最有特色的是一种叫四特的酒。
卖酒的营业员是个三十来岁的大哥,特有眼力价,问小傅,“同志,怎么着?买瓶好酒孝敬老丈人杆子?”
孝敬他干啥?他除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在港城能看金庸小说,吃车仔面,生活比京城好一百倍。
小傅但笑不语,曾燕呢对小铺的下酒菜很感兴趣,没别的,只有两分钱一块的酱豆腐。
她还记得爷爷以前常说的一种吃法,等立秋上了新鲜的山里红和海棠果,拿微酸的果子蘸酱豆腐,再抿上一口小酒,那是胡同酒腻子们的最爱。
这种混乱的搭配跟滇省的水果蘸水辣有的一比。
出了酒铺,身后有阵阵酒香传出。
可以想见在五味神俱全的年代,淳朴的胡同生活被各种幽香围绕,那是生活原本的样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