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豫逸远和豫寒霜前来看望。
墨七此时正在窝在摇椅上晒太阳,整个人被晒得有些发懵。
“大哥,大哥?”
“嗯?”
被一阵摇晃弄醒,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更是有些吵,墨七被迫睁眼。
“大哥,我们来看看你,你的手怎么样,今日才知道你受伤了!”
豫寒霜说着就去看墨七的右手,见那手被包裹的像个粽子似的,更是刷一下就眼眶红了。
“母妃还说你伤的还太严重呢,这样子怎么能不严重呢,我瞧着好像整个都肿起来了。”
墨七一脸尴尬,她能说这就是表象吗?
纯碎是豫淮安的意思,非要将一丁点儿的伤口包扎成大粽子,她也表示很无奈啊!
“进去吧,我也睡醒了。”
墨七作势就要起来,右手刚按下去扶手才想起自己似乎是受伤了,又不得不抬起,准备用左手扶着起身。
豫寒霜看到自己大哥动作艰难,甚至连起个身都如此麻烦,心疼极了。
“大哥你慢些,我给你扶着。”
最后,愣是被豫寒霜心疼的搀扶着进屋了。
身后跟上来的豫逸远也颇为严肃,面色担忧的很。
墨七整个人就觉得不好了。
“我真没事,你们若是就因为我这点伤而来的,那已经看过了,可以回去了。”
“不行,大哥伤了手就不能出去了,一个人闷在院子里肯定很无聊,我们陪着你聊天。”
豫寒霜想的是,这些日子尽可能的抽些时间来陪陪豫淮安,她本就是想好好感激他的,可一直苦于无机会。
这一次,必定要好好表现啊……
墨七只能任由着小姑娘折腾,陪着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安侧妃那边来人叫她,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豫寒霜一走,豫逸远也准备起身离开。
“等等。”
墨七却将人喊住了。
“你急什么,我有事和你说,跟我去书房。”
墨七看了眼不明所以的豫逸远,微微摇头感叹,这傻子喂,都不晓得上进。
书房内。
墨七一如往常对豫逸远的进行了功课上的问询,了解其学习的进程如何。当得知还只是看了一小部分时,墨七直接皱眉了。
“我若是记得不错,你下个月应该就要参加乡试了吧?”
豫逸远头皮一麻,脸上腾地跟着泛起了一大片红,整个人更是站立不安,不知道一双手往哪里摆放才好。
“是,下个月十五,大哥记得没错。”
“我记得牢有什么用,我又不考试。”
墨七不由得鄙夷一声。
豫逸远的脸更加烫红,怔怔的看向墨七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此时,心底泛起了酸涩:大哥肯定觉得我这样子是一个朽木了,教导了这么久还是这样的进度,大哥心中必定失望。这一次乡试,恐怕无望了。
一想到乡试若是不过,他就要被彻底断了参加科举考试一事,随后即刻跟着父王入军营,以后的生活……
豫逸远的苦涩在心底不断放大。
墨七瞧着眼前呆愣愣的像个二傻子一样的人,不用去猜都知道豫逸远又开始出现消极情绪了。这傻子别的本事没有,但是自我打击的能力确实极强的,愣是能将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
“唉,豫淮安,你帮帮他吧,我简直看不下去。”
墨七和豫淮安叹了叹,忍不住说道。
“好,听你的。”
阿七说什么就是什么。
豫淮安也觉得要在府里养伤没什么事可做,怕是会闷坏了墨七,若是有教导豫逸远这么一件事,那应该算是可以打发时间的不错选择。
“你让他每日下午都过来,在我这里给他讲解一下午,而后我会布置些相应的功课给他,勤加练习,就算是临时抱佛脚,那也是有些用的。”
豫淮安对自己的才学还是相当自信的,他若是用心教导,不说让豫逸远考的好,但是上榜应该不成问题。
有了豫淮安的允诺,墨七算是放心了。
这一段时间仔细观察下来,她对豫逸远的好感度一直在增加,也从最初的试探到现在的真心相帮。
虽然,这个帮助还是参杂了其他因素在里面。
“你将这几日所学先与我讲一遍,我看看你的理解程度,而后给你做辅导。”
墨七一脸公事公办,十分认真严肃。
豫逸远心头一触,顿时涌上无限的感动之情,大哥这是在一直帮助他啊!
即便是伤了手,也还是这样不遗余力的为他着想。
若是,若是这样他还不能够发奋上进考出好成绩,那就真的太对不起大哥了。
“大哥……”
“行了,别煽情了。”
豫逸远点点头,这才开始向墨七做汇报。
两人在书房内一袋就是一下午,直到日落西山才算是结束了。
“我布置与你的那些文章必须看完,而后自己想办法找到相关的内容做拓展,另外要你写的文章也每一日完成,我都会检查。”
墨七将豫淮安的要求转述给豫逸远,又言辞犀利的一番教育,这才挥挥手让人走了。
“呼——”
人一走,墨七就整个瘫痪在椅子上,坐那儿不想动了。
摆着一张脸装严师装的久了,她觉得自己整个脸部表情都要僵硬了。
尤其是,她根本不喜欢如此作态。
拿手揉着自己两边的腮帮子,准备给其活络活络,一边含糊不清道:“豫淮安……吃……虾米……”
一句话也就能听懂几个词,然而却不妨碍豫淮安理解清楚。
这种类似于恋人之间的默契亲昵,他们两人因为双魂一体,早就已经熟悉之透。
“等会儿吧,让小厨房做些养胃的菜肴,李大夫不是说了要忌口吗?”
墨七揉着的动作一顿,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呵呵,还真将自己当病人了……
“嗯,你说了算。”
墨七不准备跟着抬扛,乖乖答应了。
豫淮安一瞬满足,这时候的墨七真是听话啊,乖乖的像只温顺的小白兔。
若一直这样多好……
*
“世子爷!”
“我的爷啊……”
墨七正在用左手训练着吃饭,筷子刚夹住一个丸子,耳听着一声凄惨的叫声,吓得手一抖,丸子骨碌碌滚了出去。
她扭头一瞧,宝来已经飞奔进屋扑到她边上。
小声的,不可置信的的哭丧着脸道:“我的世子爷啊,您怎么就受伤了,都是奴才不好,要是奴才在您身旁一直伺候着……”
“一直伺候着又怎样?还能替本世子摔一跤?”
墨七看着第二颗丸子因为宝来的牵扯而在此滚出去,整个人都烦躁了。
她想吃个丸子怎么就那么难啊!
“爷,您歇着,奴才给您夹。”
宝来一眼瞄到了不对劲,立马拿过筷子就给墨七服侍起来,当中又不着痕迹的将滚在桌面上的两颗丸子给处理干净,眼不见为净。
“在世子爷的手没好之前,奴才就是您的手,您想做什么只管吱一声,您指哪儿奴才打哪儿……”
宝来是个精的快要成仙的人了,说话做事实在是让人觉得舒服透顶。
尤其是墨七,习惯了宝来在身边鞍前马后,想她之所想做她之所做,前几日人不在身边伺候和眼下人一回来就给她伺候着,这一对比真是差距绝大。
饭罢。
墨七喝着宝来递上前的乌鸡枸杞汤,满足的发出一声谓叹,“还真是用惯了顺手,我这身边离开你真有那么点不适应。”
“那可不,奴才可是听说了,这几日世子爷都不用那几个小厮,他们伺候的爷您一点都不顺心呢!”
宝来笑得得意洋洋,就快迷了眼了。
他心里得瑟极了:看看,整个王府里最懂他家主子的就属他了,这一份差事,到他死了前都得是他的。
宝来打算一辈子黏着豫淮安,活到老做到老,誓要成为豫王世子身边第一人。
日后他家世子爷成了王爷,那他就是王爷身边第一人!
“爷,您说奴才说的对不对?”
宝来将心中所想一股脑儿倒出来给墨七听,也算是给其当个笑料了。
墨七听完真就笑了,却又极为认真的点头,投过去一个我十分看好你的眼神。
“不错,有志气,那就将这事做到顶了,当得起你第一人的理想。”
“好嘞,奴才听您的!”
宝来笑得更加欢快了,心情飘飘然就要飞上天的样子。
而后,干脆伺候着墨七又是洗漱倒水,最后等人睡下了,这才不依不舍的离开。
第二日。
照旧是休息日。
除了研究浮西华布置下来的功课,就剩下给豫逸远讲解文章和督促进度。
而后连着两日,依旧如此。
墨七觉得这样的小日子似乎也不错,过得悠闲的快要成为一头猪了。
“你按照这样的进度持续下去,等到下月初我再给你做一个系统的复习,放宽心,考试不成问题。”
豫淮安的原话是:“照常复习,最后关头加紧突击,若是考场上发挥得好,应该不成问题。”
但墨七觉得这话实在没有鼓舞性,索性就自己改了。
果然!
豫逸远一听就动力十足,原本只有那么点期待的心跟着不断上涌升起,直接就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上一次他那么没自信都能考好,多亏了大哥的复习和督促,这一次大哥如此自信,这说明他学习的还是相当不错的。
豫逸远直接相信自己的能力在提升,对下个月的乡试也开始充满希望。
豫淮安:“……”
这简直就是忽悠人啊!
“你这样盲目增加他的自信心,若考试失利了,他会更加沮丧。”
“考试失利了就得去军营,他再沮丧也没用了。他难不成还想有第二次机会?”
墨七不由得撇嘴,自我认为做事就该做到极致,“破釜沉舟啊,他就欠缺这点决心。不过眼下还不能逼得太紧了,要是将人逼得蔫儿了可不划算。”
不过若是豫逸远乡试过了,那倒是可以对其进行魔鬼训练,将人往一条绝路上逼。
一想到那画面,墨七莫名就有些激动。
她可真是等不及了呢!
……
十月二十二。
原本属于豫淮安和秦昭的约定作废。
然而秦昭却是带着一大堆皇帝赏赐的东西去了豫王府。
因为秦歌受伤了,是以宫里也算是知道了豫淮安也受伤这件事。
庆丰帝十分关心自己这个外甥,便下令送一堆补品过去。
这还不算,又让昭王代表他去看望一二。
于是乎,原本没有约定的秦昭登门去了豫王府。
将东西交给王府管家,又和豫王妃说了会儿话,秦昭这才脱身转道去见豫淮安。
刚踏进院子,秦昭就听到一段悠然自得的哼曲儿声调。
抬眸,豫淮安躺在院中长廊下,拿了本书遮在自己的脸上。
一旁,宝来正拿着一盘瓜果,嘴里哼哼着在给自家主子唱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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