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宗华也低低地，“我也开玩笑。心怡，怎么办，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你睡觉去吧！”沈心怡一下挂断了电话。
才撂电话没多久，手机再次响起，却是祁浩。
“这么久才接电话？”一开口却像在生气？
“祁总，现在是半夜。”沈心怡好心提醒他。
“你上午给的文件出错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赶紧过来给我整理好！”
沈心怡第一个反应是怎么会出错，第二个反应是他的后半句，“现在吗？”
“废话！明天一早就要用。”
“可是我现在......”
“我告诉你沈心怡，要是因为你的失职耽误了项目进度，你赔不起！”
沈心怡并不想在最后的时间内还闹矛盾，她妥协道，“那我现在过来。”
沈心怡看了眼方圆的房间，她的呼噜声还很规律。她撕了一页纸，在上面写道，临时公司急事，有事随时打我电话。
把纸条放在外面桌上，又用遥控器压实了，这才背起包出门。
大半夜地铁已经停运，小区附近又打不到车。沈心怡正着急要怎么办，却忽然看到有一辆车朝她亮了光。
她一愣。
那是他的车。
祁浩把车滑到她旁边，降下车窗命令她，“上车。”
“你怎么来了？”沈心怡却还要个答案。
“上车别废话！要是今天搞不定这批数据，我跟你都得完蛋！”
沈心怡这才注意到事情的严重性，二话不说上车了。
一路上她都在纠结，他是怎么知道她在方圆家的。可后来一想，更重要的事情是今晚的紧急工作。于是又问了他工作的事宜。
两个人到公司楼下，有警卫员特意过来开门。
一整栋容氏大楼空空荡荡的。沈心怡在自己小办公开间里忙碌，祁浩就站在他身后指挥。
总算忙碌好一切，已经是凌晨5点40了。沈心怡觉得很抱歉，是因为自己的工作失误才让他大半夜陪她赶工。
“你是我的助理，要是你工作失误，那帮老头还不把事情归责到我头上？”
沈心怡更觉得自己愧疚。
冬天的早晨天亮得晚，此刻高楼外面依然是一片黑幕之中。往玻璃窗走近，才看到公路上已有车行往来。不多，但很规律。
“他对你还好吗？”祁浩的声音有些虚飘，也像是浮于那空中被太阳晒着到处散开的尘埃颗粒。
沈心怡阖上电脑，“祁总，这次是我的失职，你扣我工资吧。”
祁浩转身望她。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回去了。”
“早上9点有会议！”祁浩的声音自后边响起来。
沈心怡回身，“是的，祁总。”
她的身影渐去渐远，祁浩突然大迈步往前，一把把她拽到自己怀里。
“祁总！”
她多么紧张。
他死死抱住她，将她腰杆往自己身上使劲贴近。
“祁浩！”
“我还是更喜欢听你叫我祁浩。”
他笑吟吟的。
沈心怡挣脱不开，“你放开！”
他明明没有喝酒，看上去像个正常人。
“要是不放呢？”脸上却依然是欠扁的表情，“还想去告我的状？对了，之前你只说要告我性骚扰你，但是我跟你之间，怎么只有那么浅薄的关系，为什么不愿意告我强奸？”
他的手背宽厚，放在她的后腰。冬天衣服穿得足，此刻她应该感觉不到他手心的触热才对。
“还是说，因为那本来就是你自愿的，嗯？”他非要听一个答案。
沈心怡闭了闭眼，再次睁开，
“是。我曾经是自愿的。尽管我也想借口是你不对，是你利用我父亲把我绑在你身边。但是一个成年人哪里有那么多被迫的选择？我的被迫，不过是顺水推舟不想承担责任而已。”
“......我承认我曾经喜欢你，甚至比喜欢陈宗华还要喜欢你。”
祁浩的眼神变了。
沈心怡似乎在嘲讽自己的这一句话，虽然她也没说实话，不是比喜欢陈宗华还要喜欢他，而是喜欢陈宗华也从来是为了他。
但是他不可以知道。
她也绝对不会让他知道。
这就是她的底线。
“但是祁浩，都过去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们不能只看以前，要往未来看啊。以前？如果要说以前，你还是我的弟弟呢。”沈心怡陷入回忆里，有一丝彷徨。
“对不起，我还要回去休息一下。”
祁浩喊住她，“容临安办公室有休息室！”
沈心怡没有停，“我更习惯自己的家。”
凌晨，有人清醒，有人迷糊。这是一天的开始，还是夜的结束？
人们说这两个是同一个意思，可这两个从来不是一个意思。
开始与结束怎么会一样？
到底是谁糊涂了？
是谁做了一场梦，还觉得才醒？
沈心怡回到方圆家里的时候，没有听到呼噜声，但是桌上的字条没有动过。她应该睡了一夜好眠。
沈心怡坐在桌前，看着自己那一张纸条。她狠狠地把它团成一个球。不该存在的东西，就像这张用过的纸，废弃之后最好的结局，就是丢掉。
方圆醒过来的时候，沈心怡已经去上班了。她看了一眼桌上纸条，上面写着，我去上班了，有事给我电话。早饭是南瓜粥，在锅里保温着记得吃。
方圆接了一口水喝，又看了一眼那一锅粥。打算先开冰箱开罐啤酒喝，这一打开却发现，怎么没酒了？
她明明记得之前买了好多的呀！什么时候喝完的？
该不会是沈心怡怕她乱来都扔了吧？
方圆连忙去翻垃圾桶，可是酒没看到，却看到了被团成皱巴巴的一张纸。她捡起来铺开，看到上面写着，临时急事去公司，有事打我电话。
是沈心怡的字迹。她认识。
方圆匆忙跑到外面桌子上，这也有一张，那垃圾篓里的这张纸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端着饭碗喝粥的时候，方圆想起来了，她确实是把酒都喝光了。
之前跟任波分手，她白天看着像一个没事人，可是一到家里就很难受。也不敢找沈心怡说，只好自己喝闷酒。
这不知不觉，竟然把一大冰箱的酒都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