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怡，你这是怎么了？”老太太吃惊的语气太过咋呼。
沈心怡不好意思地摸眼底。
也许真的太明显了。
兰姨说她，“你这个孩子，不能照顾了别人，把自己反而落下了呀！”
“兰姨可是难得这么心疼人啊，心怡。”陈如浩走进来，对这个儿媳妇，他了解得不多，只知道阿筠不是太喜欢。可这些天见了她做的一切，他对她是真的没话说。
“宗华这些天忙事情，顾不上你，你不要跟那小子计较啊。”他知道女人总是希望男人多给自己关注。
他以身作则，可家庭与工作之间的平衡，还是很难做到。直到那天在家中昏倒，他才发现这么多年出差在外，身体也已经有了隐患，更何况是长年不在家，阿筠一个人待又会有多孤独。他开始觉得自己做的远远不够。
老太太不知怎的，又说起盛欢来。拿盛欢跟沈心怡比较，对躺在床上的宋贞筠说看她平时什么眼光。枉费了她平常对盛欢那么照顾，可她病了人都不来看几回。
沈心怡没解释。她跟盛欢曾经碰头过，因此她们有默契地错开了时间。谁都不想看见谁。
“妈，都是一家人，你何必这么苛责呢。”陈如浩不愿老太太在沈心怡面前多提长辈的过失。
毕竟那是长辈。
“老太太，大少爷说得对，有的人呀，不值得你这么惦念。”
“阿筠，你赶紧醒过来。”老人握住儿媳的手，“可别让我白发人送你，我告诉你，你要是这样做的话，我老太婆不会放过你！”
“是不是累了？”陈如浩见沈心怡出神，“这几天真是让你费心。我今天来接阿筠回家，你要是不介意就跟宗华一起住到老宅来？”
沈心怡说，“他最近挺忙的，我先问问他。”
陈如浩这才觉得自己着急了，“你做的对，夫妻两个，凡事就得互相商量着来。”
陈宗华匆匆赶到，又被老太太说了一顿，她话里明显的偏爱，是让沈心怡眼眶发热的原因。
连兰姨都玩笑道“老太太有了孙媳妇就不要孙子咯”。
“晚上让你弟弟他也来。一家人，整天东奔西跑的散着，像什么样？”
“是，妈。”得了老人命令，陈如浩立刻吩咐下去。
宋贞筠被安排到房间里面。虽然这里是家，但她身上的仪器一样不少。家庭医生确保好仪器正常启动之后，才离开。
大门外有车响，该是陈如瀚到了。
“妈！你说你老人家要下山来，怎么也不让我去接你呢！”陈如瀚今日穿一件花格子衬衫，下身配白色长裤，马靴，显得不像他这个年纪的帅气。
“妈。”盛欢跟在一旁老老实实叫人。
“你看看你这打扮！”
“妈。你儿子可是时尚达人，这样打扮不行吗？”
“没个正形的。”老太太显然不满意，“你做生意不用向你大哥学，穿衣服做人，学学你大哥吧！”
陈如瀚知道老人见到盛欢就不高兴，忙岔开话题问大嫂怎么样了。
“晴雪呢？她怎么没来啊？”
“妈，晴雪感冒了，说怕传染人，所以就没出来。”是盛欢解释。
“不是每个生了孩子的人都有资格做妈。什么是母亲？照顾好孩子的才是母亲！”老太太说完负手就走开。
盛欢在原地很尴尬。
“走，我们去看看大嫂。”陈如瀚揽过妻子。
兰姨撞了撞沈心怡手臂，“宗华这孩子啊，就是认真。从前学习认真，现在工作也认真。忙起来连水都顾不上。”
沈心怡看了眼兰姨的水杯，知道她的意思是让她给他递水。她接过来走到他面前，“兰姨让你多喝点水。”
“谢谢。”
沈心怡没有走。
“还有什么事？”
“非要这样吗？”沈心怡突然觉得很委屈。
“你指什么？”
沈心怡看向他。明知故问，装傻没有比得过他的。
“如果你指跟我睡觉这件事，我记得我说过，选择权在你。”陈宗华侧头思考了一下，“貌似我没有要强迫你的意思。沈心怡，是你自己选择的。”
是你自己选择站在他那边。就别怪他对她如此疏离。
沈心怡笑笑，看了那水一眼，“记得喝水。”
她走到外面草坪去。
天色还敞亮，阳伞下仍是好时光。
吃完饭后，老人留两个年轻人住下来。陈宗华听话又孝顺，对老人的吩咐很当回事。这晚两人都住在宅里。
这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而对沈心怡来说，记忆是新婚后回来的第一个年。跟他一起度过的新年。
而如今物是人非，他的好也被时间稀释摊了个薄。沈心怡觉得好笑。他问她痛不痛？
心都早已千疮百孔，身体上的疼痛怎么还会觉得？
多可笑。
他不会如意的。
她不会怀孕的。
沈心怡睡得晚，起得早。
老太太醒来时她已经在大厅了。新阳初上，一切事物带着磅礴希望，金光闪闪的。眼前一切都显得亮堂，沈心怡只觉自己身上灰蒙蒙的一片，好像在被阳光一下一下掸掉。
“走，跟奶奶去花园里走走。”老太太拉过沈心怡。
初夏的花园，栀子花香浓烈，那白色也像染脂的面颊，白嫩得让人心动。
“奶奶，你要不要去看看我跟方圆的咖啡馆啊？”沈心怡突然提议。
“好啊，好久没见到那丫头了。”
吃早饭时，沈心怡便说了这一事，老太太跟兰姨都很期待。她没有看陈宗华脸色。也不想去观察。
“奶奶？？”方圆没料到老太太的出现，很是惊喜。店内气氛一下被女人的尖叫惊呼带出爆炸样的喜庆。
沈心怡问，“惊喜吗？”
“当然了！奶奶你都不知道，心怡这几天忙着照顾家里，都不怎么来陪我说话，还是奶奶好想着我！奶奶你都不知道我也好想你啊！”
“你这丫头，你会想我吗？”
“奶奶你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不会想你？你这样让我好伤心哪！”
沈心怡笑着去旁边准备食材。这还是老人家第一次来，宁微微不解，问沈心怡这是方圆奶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