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蒙不住驰勇将军的女儿啊。”祝景澜笑道,
“可是真正实施起来,的确很难。
即便是我,细节处亦不知如何处理,才能让那些兵蛮子接受。”
“找杜十三试试,也许他会有不同的想法。”黄之桐提议。
他们相辅相成,能成为朋友,也不是全是依赖,祝景澜对杜十三的保护。
祝景澜欣赏并接受,杜十三头脑里不一样的东西,
必然是因为杜十三这些新奇的想法和观念,对他有极大的吸引力,甚至对他又极大的帮助。
“我何必舍近求远,放着眼前的人才不请教,冒着风雪去寻他。”祝景澜执意要请教黄之桐。
黄之桐出身一个小城市,在大城市读书工作,真没接触过农村的土地,也不知种田该怎么种。
只能把从书本上学到的,和平时了解到的常识,挑挑拣拣的说给祝景澜听。
“其实我也不太懂,不过这几年多看了几本书,又见过小时候,我父亲他们的操作,自己琢磨的。只能算在你面前卖弄。
要来土地之后,不管什么性质的,你们各地每个军营里头,不要统一种植。
把土地划分出去,包干到每个什伍手上。
让他们各自种植,下达收成任务,奖罚分明,派人统一监督管理。
不管是庄稼还是替他农产品都一样。
除了庶民士卒,还可以让老弱士卒多担待,不耽误精兵悍将操练。
农事上有突出表现的照样给军功。”
祝景澜点头,采纳她的建议。
黄之桐又零零总总卖弄了一些,不敢说太多。
剪断手头打结的线,拿起护膝走至祝景澜跟前。
“没敢缝太厚,试试影响活动吗?”
祝景澜不敢相信:“给我的?!”
黄之桐抬眼看他,“知道你不缺,也不是什么好料子,不嫌弃就行。”
祝景澜一把握住她的手,惊喜道:“你做的,怎么敢嫌弃!我将视若珍宝。”
黄之桐举着护膝:“一副护膝而已,不至于这么激动吧。”
祝景澜还沉迷于激动中:
“没想到,我见你赶着做,还以为是给国公爷的。”
“给祖父的已经做好了,这个是专门给你的。
我也不是那么没良心,你整日风里来雨里去的。”
黄之桐说着要给他绑在膝盖上试试。
祝景澜握住她的手,“我带回去吧,外头下雪会打湿的。”
“傻瓜!打湿了再做一副。收起来就失去它的作用。”
祝景澜的嘴角,都要咧到两耳朵边了。
黄之桐给他系在膝盖上,大小正合适,夸赞自己道:
“最近一两年针线活做多了,手艺也见长,做的多好,不长不短。”
祝景澜越发觉得这个女子着实有趣。
黄之桐又拿来软尺,开始量祝景澜的手。
祝景澜问道:“还要缝套袖?”
黄之桐转身记录尺码:
“看你冬日骑马,手上带的都磨破了。
还有几块碎皮子,趁这几日路上泥泞不出门,待在屋里给你做一副手套吧。”
话还没说完,男人从背后已经拥住了她,无比庆幸道:
“之桐,你是天上下来的仙女吧。上辈子做了多少好事,老天把你赏赐给我。”
黄之桐嗤嗤笑道:“一副手套,我就成仙女了,你这成仙标准也太低了。”
男人把头搭在她肩膀上,开始亲她的耳垂,喃喃低语:“我说你是,你就是。”
热浪铺在她脸上,温热的嘴唇,缠绵在她耳畔,带着无法阻挡的诱惑。
脑子轰的一下炸了,随即而来的酥麻,让她几乎要丢掉魂魄。
男人也把持不住,密密匝匝的吻着,把她放倒在怀里,寻找那柔软香甜的唇舌。
一只手拖着她,另一只那原本搂着腰肢的手,就这么不听使唤的向上挪去。
可是,怎么又掐他!
女子红着脸,怒瞪着他:“又跟谁学的?”
祝景澜把她的脸,埋在自己怀里,不让她看自己的窘态。
这个,不用学吧。
可是那张发怒的小脸,怎么没有一丝威严呢,好像更招人喜欢了。
好像更想亲她了。
终究没敢继续,再亲,今晚就走不了。
窗外,雪花渐渐飘落的稀疏,雪光莹莹泛着珍珠白的光。
室内,橘黄的灯光柔柔铺满小屋。
祝景澜坐在书案前,根据黄之桐所述,盘算着军营创收的事宜。
眼前的女子,坐在案几前。比划着给他做手套,时不时的给他添上几句话。
祝景澜觉得,此生足矣!
十月二十九,黄之桐去成衣铺子回来。刚到巷子口碰到赵西漫。
赵西漫知道黄之桐要去京城,特地给她送来一些路上备用物品。
二人进了厅堂,赵西漫叹道:“听说你去京城,我都有些想家了。”
她是因为人言可畏,不敢回去,黄之桐安慰她:
“叫你身边的人好好配合谷雨,把你们新房收拾好了,过了年杜十三就能娶你。
成了亲你就可以大大方方回去了。”
赵西漫沉浸在与杜十三的新生活的憧憬中,不忘劝解黄之桐:
“你啊,当初不听我的,非要和离。如今回京城,到底该以什么身份回去。”
黄之桐倔强:“我以我黄之桐的身份回去。
不过瞧一眼祖父,把我的嫁妆产业过目一下。
有那么麻烦吗?”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京城并没有你和离的消息。
祝景澜在外头,也从未亲口承认过你们和离,最多模棱两可。”
赵西漫此时还不知道他们近况。
“怎么可能,昨儿他还说······”自知失言,黄之桐住嘴。
“昨儿还在一起说话了?”赵西漫撇了撇嘴,
“你啊!也就祝景澜能惯着你,要怎样就怎样。
当初一时糊涂,如今可劲儿的由你作。”
黄之桐望着她,做无辜状:“我也没作啊。”
“没作!就是任性了些!我劝你还是收敛点儿,好好珍惜眼前的人。”赵西漫又开始教训她。
“收敛,收敛。”黄之桐从前愿意和她交往,是觉得她比一般同龄女孩,要成熟通透一些。
自从她经历变故之后,越发的老成起来。
还是愿意和她敞开心扉的:
“他若好好待我,我必好好待他。
从前的事儿不提也罢,如今能得一人相伴,是他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