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锭在李肃归的房间,找到暗格,里面果然有司马老宰辅的牌位。
他仔细看看,牌位不是新做的,香炉以及供品之类,所有应用之物,都是长年在用,没一样是新的。
银锭微拧眉,仔细看过,再三确认之后,回去禀报颜如玉和霍长鹤。
霍长鹤对司马大爷点点头。
司马大爷把李肃归扶起来:“此事你该早对我们言明,也就不会有这么多误会。”
李肃归面露愧色:“不是在下不愿意说,实在是……这些年也没有混出什么成色,再见恩人,总觉得脸上无光,恰逢出此怪事,就想查清之后再说。”
身份挑明,屋内气氛缓和不少。
霍长鹤示意银锭把李四也放开。
刚说到这里,李王林大步跨进来:“父亲!”
他神色紧张,看到李肃归没事,这才缓和一些。
李肃归示意他:“林儿,快过来,见过司马老先生。”
“先生,这是我的儿子,李王林。”
李王林赶紧上前见礼,想要跪下,被司马大爷扶住。
颜如玉目光在李王林身上一掠,没有说话。
司马大爷问道:“那,山谷里的事,有眉目了吗?我们何时能动身启程?”
“还不知,”李肃归摇头,“我们打算明天白天再进山谷一趟,那天把六人的尸首带回来,实在……惨不忍睹,我们也担心,会再有此类事情发生,所以才让大家暂住。”
“以前山中有过什么鬼怪吗?”颜如玉开口,“或者,什么奇怪的人,或者传言?”
李肃归摇头:“并没有,所以这次才觉得奇怪,若是以前一直就有,倒也不至于恐慌。”
“那六具尸首,你是从何处发现的?”霍长鹤问。
“事发之地,就在地上或躺或趴。”
霍长鹤点点头,也不再多问。
李肃归看着他:“这位是……”
司马大爷接过话说:“哦,他是我的世侄,我与他父亲是故交,他们原先是跟着商队做护队,听说我要回京,特意送送我,因有事耽误,比我晚到一天。”
李肃归拱拱手:“原来如此,幸会。”
霍长鹤心说,司马大爷这话来的还挺快,说得也像那么回事。
又闲聊几句,李肃归再次致歉,李四也连连道歉,之后,他们几人一同离去。
司马大爷低声问:“怎么样?你们觉得,他说得可信吗?”
霍长鹤笑意微闪:“我还以为,您已经信了他。”
司马大爷脸一红:“确实信了九成,不过,我也知道,总要保持警惕,还是以王爷的判断为准。”
银锭说:“他所供奉的灵位,不似假的,我仔细看过,确实是有段时间了。”
“账本也不是做假,的确经常买些供品。”
司马大爷松口气:“那我们……”
“不过,这也只能证明这些为真,不能证明他所有的话为真。”
颜如玉浅笑:“您也不必过分担忧,一切如常即可,有王爷在此,必会护您周全。”
“老夫知道,只是麻烦王爷王妃了,”司马大爷道谢,“时间不早,老夫先回院子,有什么话,还是由……”
他看一眼小兰,目露喜爱:“这鸟甚是喜人,聪明至极。”
“哦哟哟,”小兰一听来劲儿了,挺着胸脯迈步走,“司马大爷你别怕,舒展眉头笑哈哈,小兰小兰保护你,坏蛋吓得掉渣渣!”
司马大爷只知道它会说话,听它念这个还是头一回,愣了一下哈哈大笑。
“好好,舒展眉头笑哈哈,有小兰保护,我是不会怕的。”
他眉开眼笑得走了。
颜如玉问霍长鹤:“王爷以为如何?”
“你方才说得对,灵位是真的,供品是真的,不代表他这个人就完全真诚。”
蒋跑跑拧眉:“我就觉得他说得……都挺合理,但是太巧。”
银锭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
颜如玉目光在他们脸上一掠:“你们都忘了?我画过画像,让你们记过,怎么方才都没有注意吗?”
两人面面相觑——还真没有,现在是晚上,李肃归又是后来的,李四先到,注意力都在李四身上。
李肃归来的时候,也没注意他的身形外貌,只听他讲话了。
颜如玉指指自己肩膀:“跑跑,你是不是伤了他这里?”
“对,没错。”
颜如玉又问:“刚才李王林进来的时候,你们发现了吗?”
“发现什么?”
霍长鹤接过话:“他腰侧有一块玉佩,玉佩上有三个玉珠。”
“正是,”颜如玉点头,“你和李在彪,从小木屋里,也捡回一颗小玉珠。”
蒋跑跑眸光骤变:“王妃,您是说他们……”
颜如玉拿出那颗玉珠,别人可能看不出,看玉只能颜色之类,但她可以看得更透。
李王林玉佩上那三颗玉珠,其中有一颗,和其它的并不一样。
应该是后来配上的。
除了珠子,玉佩上的绳结也有打开重新编过的痕迹,虽然极为细微,但还是能看得出,打开,把新配的玉珠编进去,不可能和原来完全一模一样。
更关键的是,她方才切换眼睛状态,看到李肃归肩膀上的伤。
所以,这对父子,绝对没有说实话。
至少,与李在彪朋友的死,脱不了干系。
那六具尸首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撒谎。
“先以静制动,明日,看他们还会如何。”
“是。”
三人退去,回到厢房。
颜如玉把对李家父子的怀疑对霍长鹤说了,霍长鹤冷笑一声:“老宰辅已故去,谁知道这其中究竟如何,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先等等看,”霍长鹤拥她入睡,“明日再说。”
……
李肃归回到院中,眉头立即皱紧,捂住伤口。
为了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动作上更得表现自然。
“掌柜的,没事吧?”
“父亲,您怎么样?”
李肃归摆手:“我没事,大家务必小心,我觉得,那对夫妻不简单,不像寻常护队的,就算是,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明日的事,要按照我们约定好的计划来,不可大意,不要再节外生枝。”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