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走在巴黎美丽的黄昏中,我提前到了音乐会的现场,那份说不出的艺术的氛围让人会禁不住的收起玩劣的思绪,我坐在了第一排,面前是一架白色的钢琴,那么的美,美的让我想起了中世纪的童话,而臣,就是我童话故事里的男主角。
望着他走上台,听着他用他修长而白皙的手指敲下第一个音符的时候,我流泪了。
他微微俯首弹琴的姿势那么的美,美的让我不想要眨眼睛,不想要移开视线。
可就在这时,一把黑洞洞的枪口蓦然抵在了我的后脑上,“伍嫣然,跟我离开,否则,五分钟后这整幢建筑物会因你而瞬间毁灭消失。”
魔鬼的声音终于还是来了。
那一刻,我的目光还是灼然的望着台上的柯贺臣,可心,却是在滴血。
五分钟,我只有五分钟。
那么,这五分钟我想要专注的看着他。
枪口还在我的后脑上,可却丝毫也不影响我脸上的笑靥,望着他笑,即使只有一个月的记忆,我依然满足,满足我的心里曾经走进过一个我爱的男人。
柯贺臣,我爱你。
我爱你。
一遍遍的诉说,我是那么的爱他。
眸光,眨也不眨的,如果时间可以就此停伫该有多好。
可我,就是这么的卑微,卑微的没有谁听得到我的心声,时间在一秒一秒的走过,却是那么的快,快的让我想要将它捉回来。
一个小女孩手捧着一束玫瑰在座位间走来走去的兜售着玫瑰花,我向她展颜一笑,那女孩聪明的就走了过来,随手递给了她一张纸钞,我抽了一朵看起来最鲜艳的玫瑰花在手,俯首轻嗅着那花香,真好。
枪口还在我的后脑上,我知道那枪口是已经被我身后的那个人的袖口挡住了的,否则,这影院里的人早就吓坏了。
没有回头,我低声道:“我要上台,我要献花,然后,五分钟到了的时候,我自然就会随你离开。”我不怕死,可我怕台上的那个如中世纪王子般的男人会因我而死,我不想连累他。
因为,我爱他。
因为爱,什么都可以义无反顾。
我一向说话算数,也一向一言九鼎,在我的声落之际,我后脑勺上的枪口微微的晃了一下,随即撤下。
呵呵,其实,我不怕死的,他真是多此一举了,其实,我是恨不得他一枪下来就终结了我的命的,我不怕死,可我不想柯贺臣死。
手拿着那一朵玫瑰花,让自己尽可能的迈着轻盈的步子从舞台的一侧悄悄走上台时,柯贺臣那双修长的手仿佛在抒写魔术一样把美妙的音乐送到了这影院的每一个角落,好听极了。
我要记住,记住这每一个音符,同时,也要把柯贺臣刻印在我的心坎里,永远也散不去。
白色的钢琴,梦幻一样的舞台,还有我最爱的他,一步一步的走进臣,当我站在他面前的时候,我知道,我一定是在微笑着的,玫瑰花轻轻放在了钢琴上,正激情四溢的敲击着键盘的他仰首对我一笑,那笑容是那么的灿烂,灿烂的让我情不自禁的就在那万人瞩目下俯首轻轻吻上了他的额头,虽然只有一下,却是我全身心的付出。
臣,这辈子我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你,可是,我会记你在我的心里一辈子。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月的快乐,有这一个月,那便足矣,我便不后悔活过一回。
美丽的笑靥给你,我的心也给你,只我的人,从此将要离去。
还是笑,后退中,我便如来时一步一步的远离他。
腕上的手表仿佛在嘀嗒作响,那么的清晰,清晰着提醒着我,时间,就要到了。
钢琴曲飘满周遭,我听到了掌声,热烈的掌声,一曲终罢,也许,这个时候,他正在回头,回头寻找着我这个献花给他的女孩,可我,却流着泪的走在过道间,我在走向大门,我在一步一步的远离他。
臣,我走了。
臣,再见了。
什么也没有留下,留下的只是一场如同虚幻的真实。
踏出剧院的时候,泪,已如雨下。
一部车停在了我的面前,可它即将带我去的地方却会是我永远的不归路。
不爱,可我却必须要去,如果我不想他死,那我就要去。
从此,为他而活着,为他而残留着心底里的一场梦,有梦才有希望,有希望,我才会活下去。
坐进车子里的第二天,我离开了巴黎,我留给他的只有伍嫣然这一个名字,只有那一个月里无数次的恩爱缠绵,每每想起,就让我渴望倒在他的怀里,享受他修长的手指在我身上一点一点留下的颤粟……
“坐下。”
那是我听得习惯了的命令的声音,看着干爹伍鸿达,我乖乖的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这一次的任务完成的很漂亮,不过,你失踪了一个月,也浪费了一个月的时间,所以,按照组织的规定,对于无故逃跑者的惩罚是什么,伍嫣然,你知道吗?”
我如同僵尸一样的点头,“我知道。”
伍鸿达吸了一口手中的烟袋,然后漫不经心的向着门外的他的手下喊道:“把东西给她,亲眼看着她注射了,如果,她要反抗,便立即通知巴黎的人,直接把那小子做掉,敢动我的人,他是活得腻了。”
我笑,我知道我不会反抗,一点也不会反抗,因为反抗的后果就是柯贺臣的死。
于是,就在十八岁的那一天,我自动自觉的乖乖的成了瘾君子。
可为他,我不后悔。
我又开始了我行尸走肉般的生活,我是干爹手上诱~惑男人的玩物,我完成他交待给我的一个又一个的任务,这时候的他也许会在心里偷笑吧,因为现在的我比起从前来说还要更乖更听他的话,我的世界里,除了任务就只有任务了,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
忙,似乎除了睡觉我都在忙,我就象是一个陀螺一样,只不停的转不停的转,我不想停下来,仿佛只要一停下来,我就会疯了似的。
可当夜深人静时,心底里的思念却是疯长,疯长着占据了我的心。
两个月的分离,我却觉得仿如过了两年两个世纪那般的长久。
臣,我想他,非常非常的想他。
可他,也成了干爹威胁我做事的软肋,也让我不得不拼命的去完成干爹交给我的任务。
说实话,伍鸿达明着是我的干爹,可每每在我看着他的时候,我感觉到的不是慈爱,而是恨。
他恨我。
但究竟为什么恨我,我不知道,也无从去知道,他身边那些他最亲近的人永远也不会告诉我那个秘密。
如往常般的坐在他的对面,我习惯性的微垂着头,我不喜欢看他,一点也不。
一张照片轻巧的随着他手的扬起而落在了我的面前,“伍嫣然,三天之内将这个男人俘虏了,要让他爱上你,然后,我要你做他的女人,做到我让你离开他为止。”
我下意识的低首望去,却在看到照片上的男子时,我呆住了。
那张脸那么的象他。
象我的臣。
忘记了点头也忘记了回应,眸光死死的盯着照片上的男子,我才发现除了记忆里的臣以外,我没有属于臣的任何东西。
甚至于连一张照片也没有。
手指抚向照片上的男子的脸,一下一下,那就象是臣,就是他。
那一刻,我失态了。
“伍嫣然,我交待你的任务,有没有问题?”就在我全神贯注的望着照片中的男子时,干爹突然间的插话问我,那声音带着隐忍的怒气,我才知道刚刚我是走神了。
轻轻抬首,展颜一笑,我点头道:“没有问题。”对于伍鸿达交待给我的任务我是不能说‘不’字的,我也没有说‘不’字的权利,况且,照片上的这个男子的那张脸已经完全的吸引了我。
因为臣,我想与他交往。
“好,你要记住我的话,三天之内要成为他的女人。”
“干爹,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知道,只要我想,就绝对不会有男人能逃得过我的。
伍鸿达的手在桌子上一推,于是,一张名片就推到了我的面前,“这上面有我房间的电话,关于你与那个男人的进展,我随时都要知道状况。”
我随手拿起干爹的电话号码,心,却有些沉重了,因为,从未有一个人可以如此的牵动干爹的心弦,让他甚至可以把他房间的电话号码交给我,这足可见他对这件事情的关切了,一笑,我道:“干爹放心,一有消息我就会向干爹汇报的。”
“嗯,这就好,对了,这是他这几天的行踪,你可以试着找个适当的机会接近他。”
我随手接过,一张纸上清楚的打印了那个男人的行踪,没有名字,只说他将于哪一天的哪一个时间点要去哪里。
眸光,一下子就落在了“露营”两个字上。
淡淡的一笑,我已经有主意了。
第一天,我哪里也没有去,就只是躲在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