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住手。”
西门贺赶紧喝止住这个家奴。
家奴当从外地投奔过来,还不大懂得北山的规矩。
但西门贺却知道,振兴军仁政爱民,街道上的每一个平民百姓,都能够向就近的政事部门报告情况。
像这种当街打人恶行,只怕很快就会被街道管事知晓。
家奴吓得赶紧一缩,郭临东下意识的看了马上的西门贺一眼,连忙低头,扛着包裹进店去了。
西门贺一怔,这力夫的眼神有些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
“爷咋会跟一个外乡来的流民相识呢?”
西门贺自嘲的笑笑,策马走了。
“郭爷,今后你还是少出去的好。”
何九听了事件经过,不无担忧地说。
郭临东不耐烦的道:
“我自省得,西门贺这贼厮,得拾掇拾掇他。”
“郭爷可知他有何偏好?”
“除黄白之物外,尤好女色,九哥可有主意?”
“女色?唔,这倒是一个下手之处。”
何九目光闪烁,不自觉的点头。
花狼一旁听了,也有几分激动,这厮也是色中饿鬼,这半年来被振兴军打败东躲西藏,一直没有机会,此时听了,就像是被勾起了馋虫,浑身都热烙起来。
“待爷去打探一番,再作区处。”
花狼说罢,起身便走。
他在北山没几个熟人,自忖不会露出破绽。
在另一条街寻了一处酒肆,花狼叫了一壶酒,一盘酱羊肉,边喝边打量店中进进出出的客人。
“客官可是初来北山?”
店小二走了过来,借着添茶的机会低声问道。
花狼一惊,随即平静下来:
“正是,听说北山这边商货特好,故来看看有没有机会。”
“哦,原来是来走货的……”
店小二似乎天生有碎嘴,便直接向花狼介绍北山的种种新鲜货物。
“唔,很好很好,这么一说,在下倒是有几分信心啦,小二哥,这城里可有好耍处?”
花狼装出事情有了着落后很开心的样子,并随手摆出两文大钱,给店小二推了过去。
“好耍处?自然是好的,客官是要耍钱呢,还是听小娘子唱曲啥的?”
店小迅速把钱滑进口袋,然后做出一副你想干啥我全懂的姿态。
“都想去耍耍!”
这倒是大实话,想花狼杨平一山贼头子,在山寨中除了大碗喝酒吃肉外,不就是掷骰子和玩小娘么?
“呵呵,客官,你可去南城临河街,那里吃喝玩乐可都有,咱们俗称耍街,不过关将军有令,这些特珠行业经营,可是有严格规定的。”
“啥规定?”
“青楼和赌场,是绝对禁止振兴军官员和将士去的。”
花狼笑了:“这与我无关,我啥也不是!”
“对,对,似客官这般,都可去得,小的倒是忘了。”
“那除了我这种的,还有哪些人可去?”
“那就是跟振兴军政府没有任何瓜葛的人,比如商贾之类,像我这等小民,虽无瓜葛,也是不允去的。”
“为何?”
“关将军体恤百姓,害怕小民们沾赌上瘾,陷进去不能自拔,所以严禁。”
“犯了咋办?”
“五十大板,游街示众。”
花狼不由菊花一紧,旋即想到这个跟自己也无关系,又放下了心,向小二拱拱手。
“多谢小二哥指点。”
起身出店。
小二看着他的背影,停留了几秒,转身向掌柜汇报去了。
南城临河街果然热闹,熙来攘往,人声鼎沸。
可令花狼不安的是,街头巷尾,有不少身着制式衣服的人。
这些制服人态度温和,还不时跟来来往往的人热情的打招呼。
“悠着点,莫越限哈!”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
“对不起,大哥,你不能进去。”
康乐坊前,一个三十多的男子被拦住了。
“唉唉军爷,今年俺家收成了,刚卖了一百只兔子,还卖了几十蜂密,你就让俺去玩一会儿吧!”
男子央求。
“不好意思张大哥,关将军有令,平民是不能进这里的,你的确想玩,那边太平坊,你去吧!”
几名保卫大力阻挠,那男子最终还是悻悻的离开了。
“太平坊是啥地方?”
花狼买了一块糖葫芦,问道。
“那是一个小小的耍钱的地方,将军有令,输钱最多不能超过一百文,赢钱最多也不超过两千文,达到这个限数,都得离开,要再玩也得改天去,因此不会造成大的影响,所以叫太平坊。”
还有这规定?花狼感到诧异,不过这么一整,还真不伤大雅。
他过去打探,玩的人还真不少,有平民,也有休假的兵丁。
负责坐庄的是振兴的伤残军人,每个人都兴致高昂,高兴不已。
这地方玩的还真是一个娱乐,然而却带动了许多生意,买零食百货的,杂耍的。
输了的,嘿嘿一笑,赢了的,花个百十来文请好友喝碗小酒,吃几样卤菜,其乐融融。
花狼面皮抽抽,凉的,这关家小贼还真是会玩儿。
他倒不屑于去太平坊,返身往康乐坊来,验过告身,保安程式化的给了他温馨提示,花狼顺利入内。
玩了几把,也算摸清了道道。
这里面也有上限,输上两千贯,就有人来劝离了,老板还会给个百十文送其出门。
来这里的都是有钱人,出门得坐得人力车啥的。
百十文可保证回得了住处,还能吃上一顿体面的饭食。
而赢钱的,也不能超过两万贯,达到这个数,也请下次光临。
不过能赢万贯的人,几乎没有。
花狼在野熊岭时代,算是耍钱有水平的家伙,但在康乐坊却不怎么灵光。
前面十来把,花狼很顺,面前的筹码直接往上长,差不多有六七千贯的样子。
花狼本想走下一个地方,但架不住荷官的劝,又下一把,结果买大开了小,赔了。
不服气,再来,再来……
然后筹码便一扫而光。
“玛德,不玩儿啦!”
花狼赌气把牌九一推,起身离开。
他其实也输得不多,一千五百贯左右,不过他的兴趣不在这里,便悄咪咪的向一个长得有几分猥琐的赌友打听:
“兄台,何处可听曲儿?”
花狼特意的眨了眨眼睛,一付“你懂滴”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