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夜，华医生和卢义走遍千家万户。
每户门口，都贴上精心制作的卡片。
——免费诊治所有疾病！
在这上面，还写了医治地点，以及华医生的名字。
这是华医生的希望，也是黎明的曙光，劈开了夜的阴霾。
夜色缓缓褪下，天空透出一丝淡淡的灰白，逐渐明亮。
很快，阳光沐浴大地，人们开始为生活奔波。
但看到门口的卡片，脸色各异。
“现在的骗子真多啊，哪有免费看病的？”
“就是，乱贴什么纸条啊！”
……
“又是宣传广告，保安都在干嘛呢？怎么把人放进来的？”
“华一生，这名字怎么有些熟悉……”
……
“老公，我们孩子正好要去看病，要不去看看吧？”
“看病当然去医院啊，怎么能去看这种江湖郎中？”
“……”
大部分人对于这个宣传，都不太相信。
免费？治病？
这两者根本联系不到一块，更别说所有疾病。
此刻，华医生和卢义，守在医院附近的一块空地。
一张桌子，一张病床，一些仪器，就这样等待着病人的到来。
而罗茧在远处默默看着。
时间缓缓流逝，虽然周围时常有人来往，但都是看了一眼，便一笑而过。
“老大，天亮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还是没有病人过来，我看这一百个病人，是完成不了啦。”
“不。”罗茧笑着摇了摇头，“华医生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一。”
“啊？哪完成了？”
纵使是熟悉罗茧的刘卫，也没听懂这是何意。
杨婉凝嘴角微扬，小声问道：“阿茧，你是为了考验他的决心吗？”
“真是瞒不过你！”罗茧抬手摸了一下婉凝的鼻子，宠溺的笑了笑，“华医生这一晚上，所做的努力，我们都看在眼里，这个决心，他有了。”
“是啊，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医生，可以做到这个地步，每个卡片都是亲笔写好，亲自贴在各家各户的门口，太难得了。”
王雄认可的点了点头，真希望这时候有个病人过来。
刘卫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哎，说是这么说，但没什么用啊，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记得华医生的，能有几个？真的是……”
罗莉转了转眼珠，心生一计：“要不，我们去拉点病人来吧？”
“咋了，你以为去医院看病的，能被轻易拉走啊？”
“那怎么办？”
罗茧微微一笑：“大家别着急，静观其变就好，遭遇过手术失败的医生，所需要的，不止是决心这么简单。”
“还需要什么？”杨婉凝有些好奇的追。
换来的，是罗茧更为神秘的笑容。
“阿茧，快说啊！”
“你先看，来人了。”
呼——！
远处驶来一辆车，停在华医生的桌前。
车里走下一个老人，抬头看到华医生的一刹那，眼里有了希望的光芒。
“华医生，真的是你……”
“青叔，是你，好久不见，你身体可好？”
华医生见到老人，欣喜万分，起身迎接。
没想到，第一个病人，是自己曾经接诊过的病人。
“好，好，好，咳咳……”老人有些激动，咳嗽了起来。
“爸，你没事吧？”另一个中年男子停好车，便走了过来，扶住老人，满脸担忧。
“哈哈，一看到华医生，我病都好了大半啦，来，孩子，见过华医生。”
中年男子打量了一眼华医生，笑着问道：“爸，你经常念叨的华医生，就是这位呀？”
“对啊，我和你说，他医术可好了，人品更是没的说……”
“爸，你这话说了多少遍了，我耳朵都起茧了。”中年男子笑着摇了摇头，再次看向华医生，“你好，华医生，我们是收到你的邀请，特意过来的。”
“谢谢。”
“不过，你这次为什么没在医院就诊？”
“我……”华医生有些不知从何说起，沉默了几秒，“因为，我之前被医院开除了。”
“开除了？为什么？”
“我……手术失败了。”
此话一出，男子脸色明显一僵，整个眼神都变了。
“爸，我看还是算了吧。”
“臭小子，你说什么呢？华医生的事，我有所耳闻，不就是手术失败吗？哪个人没有失败的时候，华医生就这么一次，也很正常啊。”
“正是因为，他是医生，绝对不能失败！”
中年男子的声音大了几分，周围清闲的路人，不由停下脚步，围观了起来。
“你……”老人气得捂着胸口，喘不上气。
“爸，你没事吧？”
“你这臭小子，气死我了。”
“青叔，我来帮你看下。”
华医生迈步上前，却被男子一把拦住。
“不用，医院就这么近，我们去医院就好了，没必要劳烦你，我们可经不起失败。”
华医生心中一痛，收回了双手。
一旁的卢义，忍不住喊道：“这位大哥，请你相信华医生，华医生很厉害的。”
“你又是谁？”
“我……我是发明家。”
“呵，搞发明的是吧？我们现在是要看病，你凑什么热闹。”
“我……我以前也是华医生的病人啊，我就是被华医生治好的。”
“是吗？你得的是什么病？”
“精神病……”
“兄弟，你别太好笑，好吗？走开！”
说罢，男子扶着老人，走向桃花医院。
“别拉我，我要华医生看病啊。”
“爸，别闹了，我肯定给你找世上最好的医生。”
“咳咳……气死我了……”
这一幕，罗茧等人百感交集。
原来，光有决心，真的远远不够。
曾经的失败也好，过错也好，很难让人原谅。
周围的路人，也是唏嘘不已。
“这个华医生，早上还给我门口贴卡片，原来已经被医院开除了，这怎么好意思出来行医啊！”
“你也收到了卡片？”
“是啊，你们呢？”
“我也收到了，我还好奇过来看一下呢。”
“哈哈，每家每户都收到了，他这算盘打的真响啊。”
“反正我是不会看的，谁知道靠不靠谱。”
“就是，还免费看病，说不定是为了收药钱。”
“……”
华医生低下头，紧握双拳，浓浓的无力感传遍全身。
华医生缓缓低下头，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如同潮水一般，席卷全身。
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沉重起来。
别说一百个病人，可能连一个……
“让一下，让一下，这里是不是有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