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种行为充满了高风险和多种不确定性,公司的董事会一定不会为了一个贫穷的鞑靼部落,去得罪富有四海的明国皇帝。
这些野蛮人虽然现在刀锋锐利,但如果长期得不到贸易的支持,早晚都会变得迟钝。
只要英明的大皇帝陛下不出意外的话,这个鞑靼部落最终还是会回到大明的怀抱,当然这中间少不了铁与血的征服。”
“在旅顺和皮岛这两个地方,我都观察过明军的情况。
他们都是明军的精锐水师。
不过,两者之间还是有所不同。
旅顺的明军看起来更像一支正规的职业军队,纪律严明,装备精良;
而皮岛的明军则更像我们一样,是一支武装起来的商队,灵活性更强。”
此外,皮岛的明军似乎还拥有一些特殊的船只,这些船只可能被用于特定的任务或战术。
这使得皮岛的明军在海上具有更大的机动性和适应性,可以更好地应对各种情况。
相比之下,旅顺的明军更注重整体的防御和攻击能力,其舰队规模较大,武器装备也更为先进。
当然以上都是我个人的猜测,也可能是当地明军故意展现出来的雄壮一面,他们并不愿意让我们荷兰人看到他们虚弱的一面。
我不知道哪一种更好,但从两支军队的持久性来看,皮岛的军队似乎更具优势。
皮岛的军队更是一支支会做生意的小商队,他们中的一些小军头甚至趁着夜色的掩护,驾驶着小船来到我们这里与我们做生意。
这种冒险精神和违背他们军令的行为让我印象深刻。
他们带来了高丽参和各种名贵的动物毛皮,若不是他们的小船容积有限,他们说一定会扛上来几根原木看看能不能交易。
不得不说,这些毛文龙的军队是一些天生的商人。
听说前几年他们最困难的时候,朝廷的补给根本就没有,他们只能敲诈勒索朝鲜王国, 顺便再打劫落单的女真人,这才能勉强过活。
然而,现在的情况有所不同。
随着时间的推移,朝廷对皮岛军队的补给逐渐恢复正常,这使得他们不再需要通过敲诈勒索和打劫来维持生计。
相反,他们开始利用自己的资源和商业头脑,发展起了贸易活动。
当然他们的贸易活动只是一种走私活动,并没有得到大明官府的承认。
“遗憾的是,在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里,我们的船沿着辽东半岛的海岸线一直航行,但始终没有在海岸线上见到传说中的大金女真人。
这些被大明人视为野蛮人的家伙,确实如大明官员所说,已被牢牢地封锁在了辽东半岛,无法对我们构成威胁。”
当联合船队驶过威海卫刘公岛时,他们偶遇了三艘登莱水师的战船。
这三艘战船都是典型的福船构造,长约八九丈,船舷高耸,具有明显的明国特色。
德佛里斯先生在他的游记和航海日志中详细记录了这次偶遇,他用生动的语言描绘了当时紧张而刺激的场面。
“那是一天清晨,阳光明媚,金色的光芒洒在海面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辉。
太阳的方向指引着我们庞大的舰队,让我们知道自己并未偏离航线。
实际上,只要沿着西面隐隐可见的海岸线航行,就无需担心迷失航向的问题。
然而,就在这时,三艘大明海军的战舰突然出现在我们的前方,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航海士,我敏锐地察觉到这三艘战舰与以往的大明战舰存在明显差异。
它们的舷窗敞开着,装备了不少于三十门的大炮,显得威风凛凛。
这种设计显然借鉴了佛郎机人的技术,而佛郎机人正是那些狡猾的伊比利亚半岛人。
他们与大明的交好要早于我们整整一个世纪。
套用一句大明人的话来说:“真是一步晚,步步晚。
伊比利亚的两兄弟——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利用这一个世纪的时间,将新世界的地盘抢占得差不多了。
当我们荷兰人登场时,无论在无形还是有形之中,都受到了西班牙和葡萄牙人所制定的各种规则的限制和束缚。
即便如今我们荷兰人的实力已然超过了他们,不仅成功地夺走了南洋的门户马六甲海峡,更是彻底掌控了南洋的香料贸易,让那群葡萄牙人只能在明人的香澳、暹罗国等小据点苟延残喘,但有些时候却还是不得不遵循他们在当地流传已久的规矩。
这一点在明国人这里,也能得到深刻的体现。
即使我们做了很多次的解释,可是这群顽固的东方人还是想当然认为我们是一个国家的人,都是叫佛朗机人,最多我们欧洲的情形就是他们的春秋战国时期,打打闹闹之后还是要归于统一的。
这一点实在是无法理解。
身为一名见习理事,在返回巴达维亚后,我会向公司董事会提出一条建议:向大明朝推荐我们荷兰人的武器和大炮,它们绝对不会比那些葡萄牙人的差。
那么现在,就让我们回到正题吧。
听说负责管理这支登莱水师的总督叫做袁可立,他可是个名副其实的清流文官呢!
对大明大皇帝陛下的内侍天使似乎并不怎么友好。
文官对内侍天然能够接近皇帝,并轻易影响皇帝的决策,显得很不满。
文官厌恶太监内侍,在这里是一件政治正确的事情。
而这样的态度,显然也被他的手下们所继承。
率领着那三支战船的游击将军,在仔细查验了我们联合船队的身份之后,便用一种非常生硬的态度将我们赶出了他的防区。
那位游击将军似乎对魏老人脸上已经变得铁青的表情毫无察觉,这让我不禁感到有些惊讶。
面对这种情况,我暗自期待能更多地见到类似的场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更全面、真实地了解大明朝的现状。”
时光既漫长又短暂,刘公岛上发生的不愉快瞬间消逝。
荷兰人德佛里斯错失了亲眼目睹大明新海军刘公岛基地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