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子哆哆嗦嗦地从地上爬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道:“李家大爷,奴家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李大爷,请李大爷恕罪啊!”说着,她又要跪下去给李自成磕头赔罪。
李自成看着老鸨子的样子,心中暗笑。他故意装出一副严肃的表情,问道:“你为何要污蔑俺?还不快把事情真相告诉俺!”
老鸨子吓得浑身发抖,连忙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原来,她之前听说李自成得罪了有权有势的艾家,便想联系艾家一起整治李自成,可是艾家根本不屑于搭理他一个老鸨子。
于是老鸨子只好又找来了刑房书吏老爷,这才让李自成享受了一顿五十大鞭。
盖虎儿在一旁听了老鸨子的话,心中暗自庆幸。
还好自己没有直接参与此事,否则肯定会受到牵连。
“好你个老鸨子,敢攀诬俺这样公门中人,该当何罪!”
老鸨子被吓得浑身发抖,急忙慌张地跪在地上,点头如捣蒜般回应着李自成说的每一句话,生怕他手中的明晃晃的牛耳尖刀会真的刺进她的身体里。
老鸨子跪的地方渐渐出现一滩水渍,并逐渐扩大开来,显然她又被吓得尿裤子了。
李自成心里想着,如果早知道老鸨子和李氏这么容易对付,他早就应该采取这样的手段了,也就不会遭受县衙的五十鞭刑了。
但好在这一次因祸得福,让他明白了自己在县太爷和邮政局局长那里的地位。
看到时机已经成熟,李自成将放在桌子上的两封银币拿起来,然后扔到地上,正好落在老鸨子的面前。
\"看清楚了吧?这些银元你先拿去用!\"
老鸨子一脸惊恐地看着李自成,完全摸不透他的意图,于是小心翼翼地推辞道。
“李家大爷,您的好意奴家心领了,但这钱奴家实在不敢收啊!”
她心里清楚得很,如果自己胆敢接过这笔钱,说不定下一秒李自成手中的牛耳尖刀就会无情地砍向她那只握着银币的手。
毕竟,李自成可是个出了名的说变脸就变脸的狠角色,这种事他绝对做得出来。
就在这时,一旁的盖虎儿开口说道。
“李家大爷给你的赏赐,你竟然还敢推三阻四?
莫非你觉得钱太少了不成?
或者你根本就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会儿,盖虎儿的话可比李自成更有威慑力。
老鸨子听到这话后,心知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只得战战兢兢地弯身捡起地上的银币,然后满脸谄媚地对李自成连连道谢。
盖虎儿冷眼瞧着老鸨子,忍不住嘲笑起来。
“行了,既然拿了赏钱,就快点滚下去吧。
记得把自己收拾干净些,你看看你身上那股臊臭味道,简直让人作呕。
俺们还要跟李哥哥好好喝酒呢,可别被你坏了兴致。”
老鸨子听了盖虎儿的话,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裙子都被自己的尿弄湿透了,一时间老鸨子羞愧难当,一脸惭色地退下去了。
经过李自成这么一闹腾,盖虎儿和李自成的酒兴不仅没有减少半分,反而更加高涨起来。
他们立刻叫来了李氏的小丫鬟,让她赶紧将地上的呕吐物清理干净。
随后,他们又坐下来继续喝酒吹牛打屁。
李自成紧紧抓住盖虎儿的肩膀,开始得意洋洋地向他炫耀自己现在在县太爷和邮政驿站老爷面前是如何吃得开,又是如何讨得两位老爷欢心的。
他还讲述了一些自己在官场中的趣事,听得盖虎儿羡慕不已。
盖虎儿心里很清楚,李自成日后必定会成为米脂县公门中的重要人物,因此对他的话言听计从,表现出一副恭敬顺从的样子。
而李自成也非常享受这种被人吹捧的感觉,越说越起劲,越吹越大。
在李氏的刻意奉承下,两人一直喝到天黑,直到月亮高悬、繁星点点才罢休。
等酒席结束时,已经是三更时分了。
此时,外面的街面上早已实行宵禁,但这对他们两个公门中人来说却毫无阻碍。
李氏则默默地站在一旁,乖巧地等待着李自成。
她知道,如果李自成想要留在这里过夜,那么她必须要好好伺候他。
毕竟,上次李自成就是这样做的,当时盖虎儿很识趣地离开了,给李自成留下了足够的空间。
可惜这次倒是出乎了一盏灯李氏的预料,李自成和盖虎儿径直出了院门,两人有说有笑地翻身上马回了衙门中去。
第二天一大早,李自成弄出了一个好大的阵仗,叫来了至亲好友一大帮,其中有他的侄子李过、好友铁匠刘宗敏、田见秀等人。
李自成喊上这么一帮人,和盖虎儿见了面,盖虎儿一看李自成那么多兄弟,心里就有些发怵,但又想到李自成头上那顶绿油油的帽子,心中便释然了许多,心想:“反正已经这样了,还不如让李自成的帽子更绿一些!”于是他硬着头皮走过去与众人打招呼。
李自成看着盖虎儿畏畏缩缩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办法,李自成花钱雇了一顶青衣小轿,和四五个吹手鼓手,一路上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一大帮人簇拥着去了一盏灯李氏的家中。
当他们到达一盏灯李氏家门前时,周围的邻居们都被这阵仗吸引过来,纷纷议论起来。
到了院中,李氏还俏生生站在门口,心中纳闷:“哪有这种人?一大早就来逛窑子!”
然而,李自成却满脸笑容,紧紧拉住李氏的手,二话不说就往外走。
旁边的老鸨子见状不妙,急忙指使一名青衣小厮挡住门,不许他们离开。
可这样的龟公怎能敌过李自成手下的兄弟呢?
只见那位比李自成更为魁梧、体型大一号的铁匠刘宗敏伸出他那双蒲扇般大小的手,轻轻一挥,那龟公便踉踉跄跄地滚到了墙角。
老鸨子见龟公如此不堪一击,无奈之下只能亲自上阵。
因为这盏灯李氏可是她在米脂县的一棵摇钱树,岂能让她不明不白地被人带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