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一身短打的苏香染很是无语,都已经过了几个世界吃喝不愁的好日子了,冷不丁又过上劳动人民的生活,还是有些不适应的。
想想是当执棋者爽,看着那些人在书册拼死拼活的,不用像现在,还得干活。
亲自做任务总是有利有弊的,就比如那棵草不知道怎么样了,上个世界没有看到他。
不过,给自己做小驸马的时候,那人的脑子明显有点问题,大约是因为献祭的关系,所以灵魂有了部分的缺失。
不知道这回两个人能不能遇上,真是愁人。
真想着呢!就听隔壁的李婶在喊:“苏大娘子,你家的豆腐今天还有多吗?”
哦!这是在叫自己的姐姐苏香雪,不是自己!
苏香染头也不回地继续干着手里的活。
苏家是开豆腐店的,掌柜的人美心善,再上手艺不错,所以风城的很多酒楼也在他们家拿货。
这赚钱的大头都是靠那些大主顾。
不过即便如此,苏家老大依旧和善地对待每一个来买豆腐的人。
苏香雪笑着问李婶:“婶子今天要买些什么呀?老豆腐还嫩豆腐,最近出了一种五香豆腐干,不是我自夸,买过的人都说好,还说能吃出肉味来。”
“五香豆腐干是好,可是价钱也高呀!”李婶知道什么好东西,但是囊中羞涩,“我就来块老豆腐就行,我家当家的今天说要带块肥肉回来,用老豆腐一起炖,滋味也是很好的。”
两个女人又拉拉杂杂说了一些话,苏香雪才回到后院。
看着妹妹苏香染又在大太阳底下干活,面上的表情一凛:“死丫头,叫你早起你不肯,这会儿日头正毒呢!你站院子里做什么,还不去看看三弟弟那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苏香染刚来的时候,还觉得这个姐姐矛盾得很——人前和客人都是一副客客气气的样子,但是对家里人却常常没什么好脸色。
但是时间长了就发现,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每每说话不好听,但是从没有让弟弟妹妹吃过亏。
就像刚刚,明明就是怕她晒着了,可偏偏不好好说。
说起来原身的大姐也是苦命人。
苏家父母还在的时候,家里就不怎么富裕,本来也没打算生太多孩子的。
可是苏家第一个儿子没过半岁就夭折了。
后面前前后后一共生了四个女孩,现在的大姐苏香雪其实是老二,而苏香染则是老四。
她们二人之间还有两个女孩。
眼看着生子无望,苏家夫妇倒也歇了心思。
奈何村里人老是在他们背后嘀嘀咕咕,说他们家绝后了,将来连个摔盆的都没有。
最过分多的两次。
一次是一个不知道是出了几服的亲戚抱了他家的儿子,硬要塞给苏家夫妇养,但是被赶了出去。
还有一次更过分,就直接有族亲到苏家,指着他们家的房子道:“孙子快好好看看,这个房子这个院子以后都是你的,而且你一个堂姐一个堂妹的彩礼钱,到时候也让他们留个你。”
苏香雪当时就这么抱着不到一岁的原主,站在院子里,看着那些人明晃晃地打苏家财产的主意,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苏家夫妇一看这样的情况,马上就明白了——虽然生男生女不是他们能决定,可是这世道就不容许他们家没有男丁。
痛定思痛,他们又努力了一把,在原主四岁的时候,苏母又有了身孕。
为了确保是男孩,苏母还托人寻了生子的秘方。
千呼万唤始出来,苏家总算有了儿子——苏晨羽。
世间之事大多都是有其定数的,苏母在生苏晨羽的时候大出血,伤了身子。
在此后的一年里,头发大把大把地掉就不说了,人也越来越怕冷,还动不动就生病。
苏母没能熬过那一年的冬天,得了一场风寒后,便去世了。
此时,苏香雪十一岁,原主五岁,苏晨羽刚刚满十二个月。
面对妻子的离世,苏父表面不说什么,就好像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但是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会偷偷地哭,还有老是自言自语地道:“一命换一命,不要儿子就好了!”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两年,苏父不知从哪里赚了一大笔钱以后,就带着自己三个儿女卖了村里的房子和地,搬到了城里生活。
而这件铺子便是那个时候买的。
“喜欢吗?”苏父脸上满是笑意,“你们三姐弟都有自己的房间,前院是邻街的铺子,我们做生意或者租给别人都行,后院我们自己住,有水井很方便。”
三姐弟此时身上穿着父亲特意买的新衣,都很期待自己今后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