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吃得总体来说,算是宾主尽欢。
重头戏是在吃过饭之后来的。
我不过是在厨房洗个碗,回到客厅时发现气氛很是凝重。
只见黎圣崇端着架子在沙发上正襟危坐,木香侧身坐在他的左侧,两个人行动特别一致的上上下下打量秦彻,看得秦彻毛毛的,好像还抬手擦了一把额头的汗。
这是唱的哪出儿啊,这可是秦彻的家,别说他们,就连我都是个客人,他们这一脸威严的想干嘛?
还有秦彻,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座右铭是装逼者死吗,干嘛对着那两个人卑躬屈膝的呀。
“厨房里有新买的苹果和葡萄,吃哪种?”
黎圣崇,“晚儿,我有事和秦公子谈,你先别打扰。”
木香:“对,好女儿,妈妈陪你去切水果,把这里留给男人。”
我看了一眼秦彻,这位在被打得半死的时候,脸上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表情。
不是,黎圣崇是威胁他来着还是怎么地,至于把他吓那样?
“我不去,我在这陪二二。”
黎圣崇神色一顿,稍显严肃的凝视我。
想以目光打败我?怎么可能呢,我和秦彻才是一国的。你们这两个外人,凭什么在秦彻的地盘上作威作福。
我和黎圣崇对恃足有一分钟之久,他无奈的自行败落,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咳了一声,“行,那晚儿就旁听吧。接下来我要说的事可能涉及一些私密的话题,晚儿不要开口。”
我撇撇嘴,你不让我开口我就不开口啊。生我却没有养我的人,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我才不听呢。
“叔叔请说,我听着呢。”
咦,不是黎先生吗,不过是洗个碗的功夫,就变成黎叔叔了?几个意思?
“那我就不客气了,晚儿是我的独生女儿,过去我们亏欠她很多,但以后我们会尽我们所能的保护她。你们是在谈恋爱是吧,想和我的女儿谈恋爱,我得给你提几个条件。”
我一听就不乐意了,知道是我谈恋爱,你们提什么条件,谁给你们的立场啊。
“不用你提,我没有条件。”
黎圣崇又是一顿,斜了我一眼,那一眼看在我眼里,似乎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嗔怪似的。
换句话说,是纵容和宠溺。
“小乖你让黎叔叔说就好了,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有病吧,还什么条件都答应,“要你的命也答应啊。”
他笑了笑,眼睛里光点浮动,“答应,我的就是你的。”
黎圣崇的脸黑了,掩着嘴小声和木香说,“老婆你看咱们家的白菜,根本不用拱,自己主动跟着猪走了。”
他们说的话我听得挺清楚,但没明白猪和白菜有什么关系。在我的印象里,把猪和白菜组合在一起的,只有饺子馅。
秦彻低着头偷偷的笑,还不时的抬眼瞄我。
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明白了,我是白菜,秦彻是猪。
我这脑子啊,真是废了,除了数学什么用都没有。
“第一,不能欺骗;第二,不能背叛;第三,不能欺负;第四,不能半途而废。这四点,不论哪一点没有做到,秦小子,我黎圣崇都饶不了你。我有这个能力,你知道。”
秦彻反应特别迅速的抬起右手举过头顶,像宣誓似的,“黎叔叔,我秦彻在此承诺,这辈子都只爱小乖一个人,忠诚于她,绝不欺骗她,我会用尽所有的力气对她好,一生一世不变心。要是有任何一点没有做到,我就任您处置。”
“哎,凭什么呀。”我不乐意的就要过去和黎圣崇理论,木香一把拉住我,把我按在她身边坐下,“晚儿不要急,你爸爸这是为你好。你要知道,秦家那样的人家,你再怎么样也不可避免的要和他们家人接触。有一个坚强的后盾,才能让你不被人欺负。你爸爸这是担心你,才给他一个警告。”
“那是我和二二的事,用不着别人管。”
“我们不是管,就是给你要一个保障。不过女儿你放心,就是秦小子指不上,你还有我们。记住,这世上谁都可能背叛你伤害你,唯有我们不会。”
“那可不一定,不是东西的爸妈不是没有,我就亲眼见过。”
木香温柔的笑了,拉过我的手握在掌心拍了拍,“会有,但不是黎圣崇和木香。晚儿你记住就好,往后余生,我们就只为你而活。”
不知怎么回事,鼻子有点发酸。
抬头去看秦彻,他正温柔的朝着我微笑。
谈完话时,天已经黑透了,黎圣崇和木香要回去了。她们在这边没有购买房子,来回都是住酒店。
我也没留他们,秦彻这里本来是有一间空房的,但今天都被东西填满了,根本没有多余的地方。
秦彻要我去送送他们,我不愿意,多别扭啊,和他们又不熟。
他给我披上件薄外套推出门,“听话小乖,我看得出来,他们很爱你。你暂时不原谅他们我不勉强,但我希望你能放下心里的成见,尝试和他们接触。”
黎圣崇发现我跟在后面,惊喜的拉着木香放慢脚步,各种找话题和我说话。
出小区的路其实不算远,因为大家走得都很慢,十分钟了,也才走完一半。
突然不知从哪里蹿出来一条大狗,不由分说的朝着我就扑了过来,我没有防备,吓和嗷的一声大叫。
黎圣崇的脸色当即就变了,一把将我拽到身后,抬脚就朝着狗踢过去。
大狗身体灵活的闪身躲过,又朝着我扑,木香见状,果断的趴在我身上,替我受了来自大狗的袭击。
“畜牲,敢伤害我女儿,看老子怎么弄死你。”
情急之下,也没有趁手的武器,黎圣崇脱下脚上的鞋朝着大狗劈头盖脸的一顿砸,下手那叫一个狠,把狗砸得嗷嗷惨叫。
一边砸一边还恶狠狠的念叨,“叫你咬我女儿,叫你咬我女儿......”
木香拍着我的肩膀哄我,“晚儿不怕,妈妈在呢,妈妈保护你。”
鼻子再一次酸得要命,心里有个地方软得一塌糊涂。
他们这段时间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低声下气的,看着我脸色说话,是在向我赎罪。
其实或许当年被偷了女儿的他们,罪行也没有那么大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