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刀气结,瞪着一双水灵的大眼睛,胸口剧烈起伏着,“而且你嘴巴怎么这么毒啊?我祝福你以后成为孤家寡人。”
原本只是一时气话,可他没想到这会彻底惹恼傅西洲,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陡然站起来,大手毫无预警的扼向她的喉咙!
可下一瞬,赵小刀猛地抽出刀子,直接捅向傅西洲的腹部!
赵小刀虽然看着人畜无害,可她的刀法出神入化,她的名头也不是大家吹嘘出来的!如果不是她手下留情,此刻傅西洲已经见了血。
身体轻盈的后退两步,赵小刀收起环首刀,脆生生的警告:“给你提个醒,不要仗着我喜欢你,就对我为所欲为,下次再跟我动手,我保证你有来无回。今天本姑娘没心情再跟你玩了,再见!”
说完这些话,小姑娘就气冲冲的离开。
原本她前面那些话带着凛凛的杀气,警告意味十足,可最后再见两个字却能听出赌气的成分,有一点点幼稚,配上那张娇俏的小脸,说不出的可爱。
沈娉婷走到跟前,低头看向他的腹部,“没事?”
傅西洲似笑非笑,“你真以为他能伤得了我?”
“嘴硬。刚才你的身体明显僵了,说明你也很震惊,那女孩不是一般的杀手,身手绝对在你我之上。而且,她是专业的。”
“专业”两字一出,那就意味着那小姑娘跟他们是不一样的。
沈娉婷想起刚才赵小刀的话,问出口:“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她吗?”
“你见过?”傅西洲反问。
“八年前,我们在暗场救过她,她被关笼子,拍卖初夜。”
当时的赵小刀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小女孩,一个大佬买了她的初夜,开门的时候,这小姑娘用削尖的牙刷柄把那个男人给捅了,如果不是沈娉婷跟傅西洲刚好救了她,她已经没命了。
当时的情形沈娉婷还能记着,毕竟还有其他的女孩,赵小刀是唯一一个勇敢反抗的。
听她这么一说,傅西洲忍不住愣了一下,大脑记忆深处那些模糊的碎片渐渐清晰。
一个只穿着白色吊带的女孩,纤瘦的身体蜷缩在四四方方的铁笼里,其他女孩都俨然枯萎的花朵,绝望的等待着黑暗时刻的到来,可那个女孩却双手抓着栏杆,倔强的抿着嘴唇,一直警惕地看着四周,怎么都不肯认命。
在牢笼打开的一瞬间,她就立刻竖起了浑身的刺,不断的尖叫着,挣扎着,甚至在那个男人伸出那只肥腻的手企图将她拉进怀里的时候,她立刻毫不犹豫的用自己手里的牙刷捅进了那个男人的肚子。
男人身边有好几个保镖,两人抓住女孩的胳膊,一个人揪住她的头发,另外一个人啪啪的打着她的耳光,之后又提起脚踹在了女孩的肚子上。
女孩被打的头昏眼晕,嘴里吐着鲜血,可依旧不肯臣服。
就在保镖准备把女孩扛走的时候,沈娉婷和傅西洲救下了她。
“原来是她啊……”傅西洲有些不可思议,难怪那个小姑娘说认识他。
但,那姑娘是不是还说了一句“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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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刀气呼呼的出来,想起傅西洲当时的表情就觉得生气。
“什么嘛!竟然还说不认识人家!明明我都没有怎么变啊!”
“讨厌!竟然凶我!还想掐我的脖子!”
赵小刀一个人嘀嘀咕咕,越想越生气。
这时候,电话响起,看到上面显示的号码,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最后瘪了瘪嘴,还是接了起来,“爷爷。”
“臭丫头,又跑到哪儿去疯了呀?”
电话里的老人声音慈祥,带着浓浓的宠溺。
赵小刀轻哼一声,“我才没有疯呢,我干了一票大的。”
老人配合的惊叹一声,“哦?今天又去哪里伸张正义了?”
“从葛大利手里救下一个人,怒赚一个亿。爷爷,我是不是超级厉害?”
闻言,老人愣怔,“葛大力?那个穷凶极恶的杀手?”
小刀嘿嘿一笑,“对呀,他当时正准备杀掉一个女人,被我给救下了。”
“这样啊……”
“什么这样啊,你都不夸一下你的宝贝孙女吗?我救人还能赚一个亿,我超厉害的吧?”
赵小刀语气骄傲,听起来像是在撒娇。
老人呵呵笑道:“是是是,我们家刀刀可厉害呢。快回来吧,你不在,爷爷一个人好孤独啊,都没有人陪我下五子棋了。”
“我不要。爷爷,我可不可以离开一阵子?”
“嗯?怎么?你有什么重要的事就要做吗?”
“嗯……”赵小刀微微迟疑,“我说出来你可不准笑话我,我要去追夫,我找到我的真命天子啦。”
老人惊讶,“什么?!追夫?!”
“对呀,哈哈哈,我厉害不?爷爷,你等着哈,我很快就把你孙女婿带回去。”
老人无奈的笑叹一声,“行行行,就你那个性,我倒也不担心你吃亏,就怕你给我闯祸,记住了,在外面要收敛锋芒。还有,追夫就追夫,脸皮还是要得。”
赵小刀不高兴的撅嘴,“你老人家就放心吧。”
挂断了电话,赵小刀坐在了路边的圆形石墩上,扭过身看着身后的住院部。
哼,竟然敢把她忘了,那就一定要让傅西洲再想起来,反正他们的孽缘已经开始了,休想甩掉她。
而电话的另一边,老人笑着摇摇头,看着屏幕黑掉这才抬头看向面前西装革履的助手。
“你去安排一下,派些人保护小姐,别让她发现了。”
助手一脸为难,“主子,您这不是为难我们吗,小姐可不是一般人,我们哪一回跟踪不会被发现?”
老人佯怒,“发现也无妨,你们只要不要让她被人欺负就好。”
助手嘴角抽搐,被人欺负?
不不不不,不存在的,小姐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咋可能被人欺负呢?
但他嘴上不敢说,只能呵呵笑道:“好的,我这就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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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娉婷把檀香云跳楼摔死的消息告诉了傅西洲。
听到这个消息,傅西洲先是如遭雷击,因为震惊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然而在那之后,他就露出了残忍的笑容,“真的就这么死了?!凭什么?凭什么她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死?难道不该付出更惨烈的代价?她就应该生不如死!”
沈娉婷却冷静的分析,“这才是最好的结果,让她活着,痛苦的会是我们每一个人。我们以为她生不如死,但其实她会享受折磨我们的快感。她死了,一切才终结。”
傅西洲没有反驳,的确,檀香云死了,一切才是真正的结束。
只是,檀香云死了,他的母亲呢?
他转头看向监护室,眼底的忧伤仿佛墨汁落在宣纸,缓缓晕染开来。
就在这时候,监护室里传来滴滴的警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