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力心急如焚,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顺着他那黝黑且满是尘土的脸颊滑落。他不停地挥动着手中的马鞭,狠狠地抽打在马臀上,嘴里大声呼喊着:“都给我快点!再快点!” 手下的士兵们也深知事态紧急,一个个憋红了脸,脚步愈发急促,队伍在尘土飞扬的道路上奋力前行。牛大力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的。他心里明白,后军肩负着大军粮草供应的重任,一旦被敌军攻击,粮草供应出了问题,大军吃饭都成了难题。这可是关乎整个战局的大事,到时候,他牛大力就是有一百张嘴,也没法向上面交待清楚,弄不好还得背上贻误军机的罪名。另一方面自己的徒弟也是一个性情中人,搞不好和伙头军同生共死,这个小徒弟就是自己的儿子,真要是没了,还真是个损失,快一步也许就能救了自己徒儿。
与此同时,韩二则带领着伙头兵们,伫立在车阵前。这些伙头兵们平日里大多与锅碗瓢盆、柴米油盐打交道,此刻却都换上了严肃的神情。他们双手紧紧握住削尖的长杆,将其稳稳地伸出车阵,杆尖微微颤动,似在向敌军宣示着他们的决心。韩二目光坚定,眼神中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师傅牛大力的人马还在归途中,尚未赶到,他心里明镜似的,在这危机四伏、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唯有先保全自己和这些伙头兵的性命,才有机会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有所作为。
就在此时,远处扬起一阵尘土,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些身影。韩二定睛一看,原来是敌军的侦察兵。那些侦察兵发现了他们的后军队伍,立刻发出信号。刹那间,一股百人骑兵从远处如同一股汹涌的黑色洪流般涌现出来,他们绕过前面正在激烈交锋、杀声震天的军阵,径直朝着这边迅猛地冲了过来。这是一支轻骑兵,他们胯下的战马个个膘肥体壮,肌肉紧绷,奔跑起来四蹄生风,速度极快。马上的长枪在耀眼的阳光照耀下,闪烁着冰冷且致命的光芒,仿佛一个个死神的镰刀,令人望而生畏,胆寒不已。韩二瞧见这一幕,心脏猛地一缩,心中猛地一凛,他知道,真正严峻的考验此刻才刚刚拉开帷幕。
那骑兵队伍经验老到,并未贸然直接朝着车阵冲来。他们在距离车阵还有一段距离时,迅速散开,形成扇形。紧接着,他们纷纷张弓搭箭,动作娴熟流畅。一时间,天空中箭雨如蝗,密密麻麻的羽箭带着尖锐的呼啸声,朝着车阵内的士兵们射去。只听得 “噗噗” 几声闷响,一支支羽箭精准无误地扎入车阵木板的缝隙之中,有的甚至直接穿透木板,没入车内。车阵内,受伤的士兵和伙头军们顿时发出痛苦的喊叫声,有的捂着伤口在地上打滚,有的发出凄厉的惨叫。整个车阵瞬间弥漫着一股紧张且慌乱的气息,恐惧如潮水般在众人心中蔓延开来。
负责保护粮草的大军见状,迅速做出反应。前排的士兵们盾牌高高竖起,盾牌相互紧密相连,严丝合缝,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盾牌防线,试图抵挡敌军的箭矢和可能的冲击。后排的弓箭兵们也不甘示弱,他们迅速弯弓搭箭,拉满弓弦,箭头指向敌军骑兵。随着一声令下,他们纷纷松开弓弦,一支支羽箭如离弦之箭般朝着敌军骑兵抛射过去。
然而,千夫长站在高处,眉头紧锁,心中也是顾虑重重。敌军虽只有这百人骑兵,但战场形势复杂多变,他根本不清楚这后面是否还隐藏着大批敌军。在这种情况下,贸然派出步兵追击,无疑是将士兵们往火坑里推。他手下的士兵大多是步兵,结成战阵坚守防御尚可,凭借盾牌和配合或许还能抵挡一阵,但若是贸然追击行动敏捷的骑兵,那无疑是自寻死路,只会白白牺牲更多士兵的性命。所以,他只能无奈地下令以弓箭攻击,期望能暂时遏制敌军的攻势,等待局势进一步明朗。
反观伙头军们,他们所摆出的阵型实在是业余得很。敌方骑兵受到大军的攻击后,立刻灵活地绕开战阵,朝着后方迂回包抄过来。紧接着,又是一阵箭雨铺天盖地地落下,这一次,敌军将重点打击目标放在了最后面的伙头军们身上。这些身处底层的士兵,平日里大多负责做饭、搬运物资,此刻面对如此凶猛的攻击,吓得不知所措,只能慌乱地蜷缩在木板、大锅之下,或是躲在大车底部,只要是能找到的可以躲避的地方,都挤满了人。
尽管他们想尽办法躲避,但仍是百密一疏。时不时就有敌军的箭枝穿透缝隙,射中慌乱中的伙头军。每中一箭,便会传来一声凄厉的哀嚎,整个伙头军的阵型顿时有些混乱起来。韩二瞧在眼里,急在心中,他深知,若是阵型真的大乱,敌军骑兵一旦发起冲锋,他们必将死伤惨重,成为一地的尸体。于是,他一边大声呼喊着:“大家稳住,不要慌!听我指挥!” 一边在车阵内来回奔走,努力安抚着慌乱的伙头兵们,试图重新稳住阵脚。
骑兵越来越近,马蹄声如雷,尘土飞扬,骑兵收起弓箭,把腿取出长枪,或是抽出长刀,明晃晃、亮晶晶。伙头军被受伤士兵的嚎叫声所扰,心中有些乱了,就一个想法,逃!韩二见状,挺身而出,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稳住,想活命的,听我口令!” 当头的一喊,身躯从木板后出来,顿时成了敌军骑兵的目标,不过混乱的伙头军的三个队长也回过味来,怒喝住受伤的士兵,抓回爬出军阵要跑的士兵,一个重击直接打晕。
混乱的局势一下就稳住了,他们不敢像韩二一样挺直身子,猫着腰,手中握着长杆,瑟瑟发抖。当骑兵冲到距离车阵十几步远时,韩二猛地喊道:“刺!” 伙头兵们一齐将长杆刺出,拿出吃奶的劲,犹如一片长枪之林。冲在最前面的骑兵速度太快,来不及躲避,纷纷被长杆刺中,惨叫着摔落马下。不过马匹惯性冲入车阵,连带着长杆被折断,血肉横飞,让伙头军这一队士兵喷了一头的血,惊吓住了!
后面的骑兵见状,急忙勒住缰绳减速,不敢再贸然前进,改为从旁边掠过。长枪和长刀掠过长杆,削坏和砸坏几枝。收回刀枪,转身就是又取出弓箭,放风筝,用弓箭收割生命。
牛大力带领着三十名军士,和前来支援的500士兵已经看到了后军被攻击,领头的将领急忙让手下亮起战旗,大声呐喊,声音顿时惊动了敌军的骑兵。刚才一个冲击有五人被长杆刺穿,这时见有敌军支援,也不害怕,分出一半人远程攻击,放风筝。
保护粮草的千夫长见有援兵支援,立刻从车阵侧面杀出,结成盾牌阵向敌军靠近,后面的弓箭兵也是一轮射击,零星的有敌军骑兵落马。前后都有军阵在逼近,而且都有弓箭后在攻击,轻骑兵的境遇变得严重起来,本来就是在狭缝中攻击,一旦敌人有了防备,他们轻骑兵就只能是射箭远程骚扰。掠过车阵后,发现援军也在迅速靠近,远程攻击他们。
前后的空间被压缩了,骑兵无法冲起来,就只能是近身搏杀了,他们的任务是破坏粮草,这时候只剩下一次机会了,靠近车阵的五十人取出随身带的油和火,一轮火箭向粮草车阵射来。千夫长率领的三百人见对方不再针对他们,瞬间就从盾牌后面冲出来,一个冲锋就可以靠近攻击了,两军展开了近身搏斗。
在那黄沙漫天的战场上,滚滚烟尘好似恶魔的裙摆,肆意翻卷着,将整个天地都搅得混沌不堪。敌军的骑兵如黑色的潮水般汹涌扑来,他们手中的长枪寒光凛冽,长刀闪烁着冰冷的杀意。随着战马的嘶鸣声,长枪和长刀借着马速与马势,如雷霆万钧般狠狠地劈下,那气势仿佛要将大地都撕裂开来。
下方,千夫长宛如一尊战神屹立其中。他双手紧握着那柄巨大的战斧,每一次挥舞都带着开山裂石的力量。只见他大喝一声,第一斧迅猛落下,竟连敌方骑兵的坐骑都未能幸免,那高大的骏马瞬间被斩掉了马头。马身轰然倒下,溅起大片尘土,殷红的马血如喷泉般四散飞溅,四周的士兵们躲避不及,被这滚烫的马血喷得满头满脸。那血的腥味迅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
千夫长的勇猛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瞬间点燃了士兵们的斗志。士兵们深知,军官就是他们的胆。此刻,看到千夫长如此神勇,他们的士气大振,原本稍显涣散的队伍迅速聚拢起来。他们嘶吼着,呐喊着,向着敌军奋勇冲去,那声音汇聚在一起,如同一头愤怒的巨兽在咆哮。
然而,战争的残酷远非想象。骑兵们居高临下,占据着绝对的优势。普通士兵们在他们的攻击下,显得如此渺小和脆弱。长枪无情地刺下,长刀凶狠地劈来,不断有士兵倒下。每一次交锋,普通士兵基本上都要付出二换一甚至三换一的惨重代价。战场上,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断臂残肢随处可见,鲜血将脚下的土地染得愈发殷红,怎一个惨烈能够形容!
与此同时,战场的另一侧,变故陡生。敌军发射的火箭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划破长空,纷纷落在了伙头兵们的辎重车旁。其中一枚火箭精准地引燃了车上装载的被服,那可是士兵们平日里穿衣睡觉的珍贵之物,要是全部烧光,大家晚上可就要光屁股睡在这冰冷的露天之下了。
负责指挥伙头军的韩二,看到这一幕,心急如焚。他立刻跳上一辆车,大声指挥着手下灭火。可手下的伙头兵们显然没经历过如此阵仗,一个个手忙脚乱,动作笨拙得让人着急。有的拿着水桶,却差点把自己绊倒;有的慌乱地挥舞着扫帚,试图扑灭火焰,却只是扬起更多的灰尘。韩二见状,怒声命令道:“都给我稳住!将烧着的部分分割出来,防止全部烧尽!”
好在敌军发射的火箭数量有限,大部分火箭都朝着粮草大车奔去。三个小队长此时也是乱了分寸,在队伍中胡乱叫喊怒骂,声音因为紧张和焦急而变得尖锐刺耳。不过,在众人的一番手忙脚乱之后,总算是将火源灭绝。韩二看着手下的这副模样,心中暗自叹气,这样一群散兵,真正打起仗来,还真是指望不上。
此时,战场的形势瞬息万变。伙头军所处的位置,距离敌军不过二百米,一个冲锋过去就能靠近战场边缘。韩二与手下的伙头军们截然不同,他虽称不上好勇斗狠,但骨子里的胆气却丝毫不弱。看着前头激烈的战斗场面,他心中涌起一股豪情,再也按捺不住。他猛地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一声:“兄弟们,是男人的跟我去混军功啊!
” 一个 “混” 字,如同神奇的咒语,瞬间让手下的伙头兵们来了精神。这些平日里只会烧火做饭的伙头兵,此刻竟也被韩二的喊声点燃了热血,他们偷鸡摸狗在行,一听偷袭,觉得大约也能胜任。于是,纷纷有样学样,猫着腰,拖着平日里用来挑柴火的长杆武器,小心翼翼地加入了战斗。有些长杆刚才用来灭火,挑出烧着的部分,因此上面黑黢黢的,还带着未燃尽的黑炭,散发着一股刺鼻的焦味。
这是一支业余小组,领头的也就是韩二,他们的代理副军头,平时就是他们的胆气,因此一位小队长带领两个伙头军率先站出来,后面还在犹豫的还有一位队长,及他小队中的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