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士兵将骑兵的头砍下来,后面的伙头兵好像打破了一层纸,胆气顿时上来了,“原来这么凶悍的骑兵也被砍了头,和我们没啥区别!”
于是伙头兵们一个个端着长杆,都看着他们的直属长官韩二,心想:老大,你捅谁,我们也捅谁,你捅马屁股,我们捅不准,就捅别的地方,或者干脆就捅人。这下分散在外围的伙头兵自动成团,分工明确。惨烈的战场画风突变,别人跟着拼命,他们在后面偷偷下手,这和偷鸡摸狗没什么区别,以前杆上套绳,现在削尖捅人捅马。有韩二带头,能把天捅个窟窿!
一连捅倒了几个敌军马匹,摔下的敌军士兵,运气好的,捡起兵器继续搏杀还能挡开捅来的长杆。运气差的被马压断腿,无力反抗,只能被宰割,除了被拼命的士兵砍,还要被偷袭的伙头兵捅,那个惨啊!
伙头军的小队长见韩二代理军头如此勇猛,敌军人头却都在别人手中,连忙领着胆大的过来,从地上捡起敌军的长刀,跟着韩二。老大领人捅下一个,三个伙头军就上来,撞开和骑兵拼命的兵丁,谁让你拼命消耗太大。两个用枪刺,刺完了就用长杆架着对方,另一个小队长膀大腰圆,挥刀就斩,喷得满脸血,激动、胆怯、疯癫表情太丰富了,一连也抢了三个人头,也不害怕了,隐隐地渴望敌人的鲜血。
他们是乐得找不到北了,暗暗欢呼,韩二也感觉挺解气地。不过却把和骑兵拼命的兵丁气得嗷嗷叫,“军功啊,这些天杀的伙头兵,就不应该到战场来!”
韩二一见,确实是己方有些过分了,千万别引起内乱,他们就是个打酱油的。连忙放下“黄红”的长杆,从小队长腰间抢过一个人头,不等小队长说什么,就连忙扔过来一个人头,“兄弟,兄弟!别发火。打个商量,我们配合,让你不费事就能斩个人头,就是三个人头,给我们两个,你看中不?”
战场上抢人头居然开始砍价了!拼命的士兵也愣了,之前他们三人对付一个骑兵,基本上是能活一个四肢健全的,其余的重伤或者死亡。刚才他是两个同伙都死了,自己和对方拼命,也不想活了,却不想来了三个伙头兵偷袭贼,对就是贼,偷偷摸摸的。居然轻松搞死了一个骑兵,有谈头!
“三个只能给你们一个,老子要和对方拼命,那马刀下来,我半条命就没了!”韩二也不费话,“好,三个给我们一个。要是你不费事就杀了一个,那就三个给我们两个!”
李二狗看着腰间的三个人头,心想,一个人头五两银子,十个人头军功就可以累积到军头之下的小队长,不是正式职位,但是可以指挥几个大头兵,有了手下,战场上生存几率就大了,他也可以不用自己站在前面,直面敌军攻击。现在自己同伙都阵亡了,只能和对方一起混人头了。
“好!”,说完李二狗把扔过来一个人头又扔了回去,“五两银子呢,收好!”韩二一个眼神,下面的伙头兵小队长像是捧着宝贝一样捡起来,用衣襟擦了擦上面的泥土,露出死不瞑目的脸,他毫不在意,差点就亲了上去。
战场上韩二,这位身形矫健、目光如炬的代理副军头,宛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率先冲入了战场的旋涡中心。他的行动果敢而决绝,宛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战场原有的僵持局面。在他的带头示范下,手下的三位小队长中,又有一位挺身而出。这位小队长面容坚毅,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屈的斗志,他用力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大声呼喊着,组织起手下那些比较健壮的伙头兵们效仿长官。
这些伙头兵们平日里大多在后方负责炊事工作,未曾真正经历过如此惨烈的战斗。但此刻,在长官们的激励下,他们心中涌起一股热血,纷纷拿起长杆,三人一组,五人一队,两两配合,小心翼翼地向着战场深处迈进。他们可比韩二这个长官还要惜命,毕竟他们没有韩二在战场上那敏锐得如同野兽般的灵活感知。他们只能紧紧跟在那些与骑兵拼命的士兵后面,一步一步地挪动着脚步,而且还不敢离韩二太远,仿佛韩二就是他们在这血腥战场上的定海神针。
他们初次遭遇敌军骑兵时,内心的恐惧如同汹涌的潮水般几乎将他们淹没。马蹄声如雷,敌军骑兵那高大威猛的身影在沙尘中若隐若现,手中的长枪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仿佛随时都能将他们刺穿。然而,他们没有退缩,在极度的紧张与恐惧中,他们互相扶持,互相鼓励。两组伙头兵紧密配合,在韩二的带领下,瞅准敌军骑兵和步兵生死较量,对周围疏忽的瞬间,猛地冲上前去。二人用长杆奋力刺向马匹的腿部、腹部,试图让马匹失去平衡;另一人则高高举起长杆,朝着骑兵的头部砸去。
经过一番惊心动魄的拼杀,他们终于成功地杀死了一名骑兵。那一刻,他们心中的恐惧瞬间被一种强烈的成就感所取代,胆气立刻壮了起来。当温热的鲜血溅到他们脸上时,他们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鼓舞,基本上不再在乎生死。有了第一次的成功经验,他们愈发大胆,配合也越来越默契。
两次战斗之后,他们不再满足于仅仅跟在韩二身后,而是渐渐开始主动深入战场。此时,不光韩二这一组伙头兵行动起来,其他组的伙头兵们也纷纷效仿。只见他们三人一组,眼睛紧紧盯着前方与敌军骑兵厮杀的士兵,时刻寻找着战机。一旦发现敌军骑兵的注意力被吸引,他们便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猎豹,迅速从边上瞅准时机,从下方、谷道和上方用三支长杆同时攻击马匹和骑兵。
一时间,敌军骑兵队伍中如同被投入了几颗重磅炸弹,出现了几处混乱。韩二这些伙头兵,如同鬼魅般,先后派出了三组人进行偷袭。而且另外两个小组没有韩二那么谨慎,完成一处偷袭后,便立刻就近开始再一次偷袭。他们的行动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匕首,不断地刺向敌军骑兵的要害,让敌军骑兵防不胜防。
在短时间内,那些原本在整体和局部都占据优势的骑兵,或者与己方步兵相持不下的骑兵,都出现了莫名其妙的阵亡。原本整齐有序、气势汹汹的冲锋阵型,因为这些伙头兵的偷袭,变得七零八落。轻骑兵本身就是身着薄甲,防护能力极为有限,而他们的马匹防护更是薄弱。他们擅长的是在开阔地带进行冲锋刺杀,利用速度和冲击力来摧毁敌人的防线。然而,在如此近身的混战中,他们的优势瞬间荡然无存,反而是重骑兵更擅长这种短兵相接的战斗。
战场上,骑兵的百夫长宛如一颗耀眼的将星,他身着坚固的铠甲,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大剑,威风凛凛地指挥着骑兵们作战。他所在的附近区域,往往是步兵的重灾区,他的马刀挥舞之处,血肉横飞,一时间,周围的步兵纷纷倒下。在他身边,三个亲兵如影随形,紧密地辅助着他。他们配合默契,攻防有序,在这混乱的战场上,还真是没有对手。
他身形高大魁梧,足有常人两个肩头那般宽阔,坚实的肌肉在特制的精钢铠甲下若隐若现,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每一块肌肉都像是被精心雕琢的花岗岩,彰显着他久经沙场的剽悍体魄。铠甲历经无数次战斗的洗礼,表面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划痕与坑洼,却愈发衬出其坚韧与沧桑。那护胸甲上,刻着一只振翅欲飞、张牙舞爪的黑色战鹰,鹰嘴尖锐如钩,鹰眼闪烁着嗜血的光芒,仿佛在宣告着百夫长的威严与不可侵犯。
他头戴一顶造型独特的头盔,头盔顶端竖起一根长长的黑色翎羽,在狂风中肆意飞舞,宛如一道黑色的火焰。头盔两侧延伸出两片护颊,护住了他的脸颊与耳部,只露出一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这双眼睛,幽深得如同寒夜中的深潭,眼眸中时刻燃烧着炽热的战意,犀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战场的迷雾,洞察每一个敌人的动向。他的脸庞轮廓分明,犹如刀削斧劈一般,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线条坚毅的薄唇,此刻正紧紧抿着,透露出一股冷峻与决然。脸颊上,一道长长的疤痕从眼角斜斜地延伸至嘴角,那是他往昔战斗中留下的荣耀印记,为他本就威严的面容更添了几分狰狞与可怖。
百夫长的战斗风格,恰似一场迅猛而无情的风暴,所到之处,皆被恐惧与毁灭所笼罩。他手中那柄马刀,明显是定制的宝刀,足有一人多高,刀身宽阔厚重,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刀刃上刻满了神秘的符文,仿佛在诉说着它曾经饮下的无数鲜血。当他挥舞大剑时,空气中都传来阵阵呼啸,仿佛被利刃划开。每一次劈砍,都带着开山裂石的力量,能将敌军的盾牌瞬间砸得粉碎,将士兵的身体一分为二。
在冲锋陷阵时,他如同一只发狂的猛兽,毫不犹豫地冲向敌阵最密集之处。他胯下的战马,亦是一匹久经训练的黑色骏马,与他默契十足。一人一马,宛如一体,在战场上横冲直撞,所过之处,敌军纷纷倒地,发出痛苦的惨叫。他的攻击毫无花哨,每一招每一式都直奔敌人要害,简单却致命。他时而高高跃起,大剑自上而下,带着千钧之力劈下,仿佛要将大地劈成两半;时而左右横扫,剑风所及,敌人的兵器纷纷被击飞,身体也被强大的冲击力撞飞出去。
与亲兵配合时,他更是将团队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他高声呼喊着指令,声音如同洪钟般响彻战场,指挥着亲兵们从不同方向对敌人进行包抄、围杀。他的眼神时刻关注着战场局势,总能在最恰当的时机给予敌人致命一击。当面对敌方顽强抵抗时,他不但没有丝毫退缩,反而战意更盛,怒吼着冲入敌阵,以一己之力撕开敌人的防线,为亲兵们开辟出一条血路。
很快,骑兵阵营中的百夫长,这位久经沙场、目光如隼的将领,在混乱的战局中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些深入战场的伙头兵的身影。他的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愤怒,仿佛被这些原本不入流的炊事人员冒犯了尊严,紧接着又浮现出一抹不屑,似乎在嘲笑他们的不自量力。“哼,这些杂碎,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他低声咒骂着,随后口中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呼啸,那声音犹如洪钟鸣响,穿透了战场上的嘈杂,在空气中久久回荡。
随着这声呼啸,他身旁的三个亲兵立刻心领神会。他们都是跟随百夫长南征北战多年的精锐,与百夫长之间有着一种无需言语的默契。四人迅速行动,两两一组,如同四只饿极了的野狼,露出狰狞的獠牙,向着两组毫无防备的伙头兵扑了过去。他们胯下的战马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杀意,嘶鸣着,前蹄高高扬起,随后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此时,那两组伙头兵正沉浸在刚刚偷袭得手的沾沾自喜之中。小队长满脸兴奋,脸上溅满了敌人的鲜血,他挥舞着手中染血的长杆,大声喊道:“兄弟们,咱们再干一票,让这些骑兵知道咱们伙头兵也不是好惹的!” 然而,就在他话音未落之时,一名眼尖的伙头兵突然惊恐地喊道:“队长,不好,后面有骑兵杀过来了!” 小队长心中猛地一惊,这才想起韩二一再强调的 “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的忠言,可此时早已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慌乱地转过头,只见百夫长带领着亲兵已经如狂风般席卷而来,马蹄扬起的沙尘几乎将他们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