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皆假,云烟终空。
麦与诡坐在空荡的二楼大厅内发呆,客栈只有十个碎木箱,留下的一个箱子也是空的,麦与诡绞尽脑汁仍想不出,黄金去了何处?
他还没收到双圣的死讯,又或者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一夜过后,双圣的尸身是否还会存在?
等不到双圣的麦与诡只能继续传讯青原城,现在龙举定然是找不着,但总得找那五十五万两黄金,夜长梦多啊!
清晨时分,收到第二次传讯的麦与状等人向宋北禀报,此事该怎么办?
宋北觉得黄金重要,那都是军费,他感觉让双圣来青原城的决定有些错误,留下麦与状和麦与殊,让麦与异立刻带着七煞回“天地一掷”,并让他们带信给双圣,不用再来,守好黄金就行。
麦与异和七煞立刻起程赶往赌城,而寒漠已狂奔一夜,终于在春日暖阳升起之时,来到何家的客栈。
“遥知客栈”
何修与掌柜何承在等着他呢。
“啥都别说,找个地方让我睡会儿。”
寒漠一夜未睡,已快困死,必须赶紧补觉,其他的等我睡好再说。
何修发现寒漠的一个破绽之处,无法熬夜,现在的寒漠可能战斗力接近零点。
寒漠睡得死去活来之时,麦与异和七煞赶至“天地一掷”,听完麦与诡的描述,麦与异将桌子一拍,怒吼道:
“就是龙举那厮,手法与第一次如出一辙,即刻汇报王爷,定是令先让其而来。”
“双圣现在何处?”
麦与异被麦与诡问愣在当场,他不解道:
“双圣比我等早来好几个时辰,为何没到?”
七煞之老六,“去暗现明”祁乖插话道:
“会不会是他俩去找令先讨要说法?”
众人点头,皆表示赞同,去暗现明,名不虚传,一语中的。
老七“去本归木”卜慵问道:
“赌坊是否继续经营?”
“我认为应该继续,首先是名声问题,不能被别家看扁,其次若龙举再现,我等可以顺便将其拿下。”
老三“去伪存真”郝卷的话,立刻得到老四“去害兴利”常鬣的响应,他怒目切齿道:
“对,我要剥他的皮,抽他的筋,再将他的血放干,肉剁成泥做肥料。”
老二“去故纳新”萧鳞同时愤起道:
“把心脏留下来,我要下酒。”
老大“去粗取精”余缩却是冷静的问没说话的老五“去危就安”乐为道:
“老五,你怎么看?”
乐为很沉着的回道:
“我觉得应当以安稳为主,招子放亮些,若遇上类似的客人,以和为贵,花钱请其离开,当然,龙举必杀。”
酒能壮胆,人多势众之时同样也行,众人商定,今晚赌坊重新开张,麦与诡和麦与异两人坐镇二楼,七煞守住一楼,准备等双圣回来再说。
晚饭点时,寒漠终于醒来,他是被饿醒的,什么叫饥困交迫,寒漠切身体会了一次,以前义父养着,虽然生活不优越,但从来没饿着过他,困是更不存在,天黑必然睡觉。
一直等到酒足饭饱之后,寒漠才将赌城之事讲给何修和何承听,因为需要他们帮忙分析,令先到底为什么要帮自己,而且对古清沉都不透露自己的身份,实在难以捉摸。
“少主,令先是否喜欢你啊?”
寒漠被何修的话吓一跳,难道令先是个老断袖?在寒漠的惊诧之中,何承笑着解释道:
“呵呵,何修的意思是父子的喜爱,少主可千万别想岔喽!”
寒漠抹抹额头道:
“这,不会吧,他儿子是我杀的呢。”
何修摊手道:
“可他不知道啊,他应该认定是宋北所为,毕竟他一家都是被暗杀。”
寒漠摇摇头叹道:
“杀他家的是我的人,我整个就是他的仇人,他如此护我,以后知道的话,他该当如何?”
何承笑道:
“少主你自己不说,谁能做证他儿子是你所杀,这个名头可以让给宋北,杀手只是刀,真正的凶手仍然是宋北,何况令先已原谅鸿鹄,此便足以证明令先之态度。”
何修附和道:
“少主,我觉得,你若交好令先,确实利大于弊,毕竟他手上的大军,那可不是吃素的,现在已不止十万啦!”
寒漠揉揉脑袋,交好?自己的心理上过不去呀,毕竟真是自己杀了那个畜牲。
“少主,这么说,倘若你没杀,则不影响你与令先之关系,然而,日后那纨绔行畜牲之事,少主如何处置?”
“我必杀之。”
何修的问题,寒漠一点迟疑都没,就算令先是自己的属下,他那儿子都必须死。
何修继续劝慰道:
“少主,治国当依法,若王公大臣们的后代能跳出法外,将来的国家必会民心大乱,所以,日后只需与令先晓之以理便可,他这个父亲教子无方,难道无错?”
何承的声音也在此刻响起。
“王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
寒漠走到门口,抬头凝望着长空说道:
“你们说的对,只是我没到那个层次,有些接受不了,总想着用江湖方式解决恩怨情仇,唉,江湖,能否缓行!”
“少主,只要有人存在,江湖便不会亡,最多只能让江湖秩序稍作些变化。”
何修的话很有道理,可是这又回到治国上来,自己不会呐,寒漠叹道:
“扫清障碍,为你们这些能人,打造一个干净的天下,以发挥你们的经天之纬,为民造福吧。”
何修与何承同时躬身道:
“此生跟随少主,为民请命,死而后已!”
寒漠紧紧握住二人的手,看着这两位雪胎梅骨的蔼然仁者道:
“二位乃良师益友,以后还请多多教导,我定会勤恳尽心,多谢!”
何承牵住袖口抹抹眼睛浅笑道:
“少主如此煽情,属下倒有些女儿姿态,少主可别笑话我。”
“咦!”
看见何承摆弄衣袖,寒漠想起成衣铺子那个叫敖锦的老者,便问起何承,他常年在昌里城。
何承对敖家的确很熟悉,随后向寒漠和何修介绍起敖家。
敖错,昌里城城主,敖家家主,敖家的实力很强大,这并不是指敖家本家之人,而是他家的门客多,因为敖家有钱。
昌里做为青原道靠近京城的第一座大城,人来客往,相当繁荣。
衣铺乃敖家的根本,不管是否赚钱,敖家都会坚持,青原城这周边几座大城都有店铺,这一点与何家很是相像。
敖家主要经营的虽是衣铺,但钱财的主要来源却是其他产业,赌坊,客栈,酒楼等都有,唯独不碰青楼,这是敖家的家规。
这一点让寒漠的好感怦然潮动,观念相同呐!
寒漠一直不赞成搞青楼,并不是反对这个职业,职业不分贵贱,但那得是自我选择,而不是强权之下,被那些恶人逼良为娼。
如大舅哥的船舫,青衣解释过多次,船舫内的箫官人们全凭自愿,不想做可以自由离开,青丰去广岭城,寒漠同样这么嘱咐,万不能行强人所难之事,只可凭自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