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信只有寥寥数语。
令先看完信,沉默不语,沉思片刻后,将信递给寒漠,再往口中倒入一大杯酒,静静看向寒漠。
拿着信的寒漠,愤怒从心中暴起,冲上面庞,将双眼涨得通红,脑门撑起道道青筋,再上窜,从头顶咆哮而出,寒漠拍桌而起。
“嘭”
“漠儿,冷静,不管面对任何事,都要保持镇定。”
寒漠的情绪顿时被令先强拉下来,几个深呼吸后,寒漠摸摸额头道:
“令叔,我真佩服你这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沉着,真心服。”
寒漠想起令先全家被刺时的状态,像根定海神针似的,内心肯定不平静,但要压得住,这是何等之难。
令先嘱咐道:
“漠儿,你要记住,越是会让你愤怒不已的,必是大事,而这时更需要你用清醒的头脑去应对,必须保持住自己的理智,你怎么看?”
令先问的是信上所写之事,扎兰城秋影青原分局的“扬武十杰”昨夜里被刺杀。
“令叔,双圣已死,谁能有此能力?我真想不通啊!”
令先喟叹道:
“只因你对青原道势力不够清楚,能够一夜杀十杰的必然是'暗雪山'。”
寒漠错愕道:
“'暗雪山'?那帮秃驴?他们不是封山的吗?”
“漠儿,你将前日里七义被杀之事,联系起来,思考一下。”
寒漠怔愣道:
“七义被杀?啥七义?我啥都不知道呀!”
令先一拍脑袋,终于想起来,寒漠这两天一直在赶路,难怪啥都不知道。
令先将烈家找茬先杀二义,随后五义上“烈焰盟”讨要说法反被杀之事,细细告诉寒漠。
寒漠没再冲动,他尽量让自己镇静下来,令先满意的点头,暗自称赞,可造之材。
寒漠静思道:
“令叔,看来宋北已知道双圣被你们所杀,他想将七义被杀之事放大。”
“再杀一家,嫁祸于宋光。”
“明日定有传言起,此乃宋光所为。”
“说不定还会来找我,让我与他一同彻查,不过宋北似乎忘记一件事。”
“哦?何事?”
“他的秘密军队定在呼吉城,而呼吉城正好是我唯一没派兵探查之地。”
有些事寒漠因满腹疑团而必须问,他望向令先,慎重问道:
“令叔,你与宋光之间,究竟是何关系?”
令先呵呵一声,将脸凑至寒漠眼前神秘兮兮道:
“我与任何人的关系,都比不上与漠儿的关系,包括你那未来岳父。”
寒漠呆萌道:
“啊?为何?”
令先挑眉回道:
“你这孩子,我是你叔,你是我侄儿,你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何人能比?”
这话的确没毛病,寒漠揉揉脑袋,怎么感觉令先认侄儿是有预谋的,但是令先对自己是真的好。
“漠儿,对古家你只能说是我侄儿,家在古丘,这没事,毕竟大哥已仙逝,切记!”
寒漠心惊道:
“这么严重?”
“有些事我也把不定,无法与你说明,只能以防万一,明日我就将你在军中的身份坐实,以后你再出现便不用再担心,另外,我要去大哥坟上一趟,正好避开宋北来找事。”
“这倒是个好办法,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你陪,我要单独与大哥说说话,告诉我如何寻找就行。”
“这样么,就去凤东城的'明镜楼',掌柜吴陶是我真岳父,他可以带你去。”
寒漠选吴陶,因为他是个啥都不知道的人,而且看着自己长大,没谁比他更合适,至于义父的名字,姓古的人哪儿都有,除非令先认识义父,那怎么都隐瞒不住。
令先沉思道:
“侄儿媳妇们,我只能等安稳后才能去看,先见见亲家也一样,另外,既然宋北有反应,不知道赌坊那边会不会有动作。”
“宋北没觉得那帮秃驴已暴露,他近期定不会有什么行动,令叔可放心。”
“漠儿,你这飘来飘去的,咱俩得弄个秘密联络的方式。”
“我让刀枪与鸿鹄弄一个,另外,令叔,那赌坊内可能藏着不少钱呐。”
令先叹道:
“难怪你那未来岳父在赌坊对面搞客栈,原来想的这个,漠儿,你要永远记住一件事。”
令先突然的郑重其事,让寒漠有些愣神,呆望道:
“令叔,啥事?”
令先敛容屏气道:
“此事非同小可,但你只需牢记,这些人,除令叔外,切不可信,你千万要留个心眼,你这孩子心善,我担心你上当啊!”
令先说的与娘说的差不多,古清沉不可信,但是为什么呢?他不是挺好的么,不争权夺利,咦,搞赌坊的钱?
“令叔,古清沉为何要搞赌坊的钱?”
令先捋须思索道:
“若是他想将钱弄给宋光,无人能信,而他自己为何要那么多钱?值得人深思,听说他古清沉是不缺钱的呀!”
寒漠赞同道:
“古家那赌坊,黄金来得像流水,不可能缺钱,但他这么做,又说明他是真缺钱。”
令先迷惑道:
“这老小子,让我越来越看不透了呀!”
“令叔你不用太担心,我好歹还算是他未来女婿呢。”
“哼,我让你记的事又忘了?你是女婿吗?你娶了吗?那媳妇你是否确定能娶回家?”
“这?”
寒漠开始抓耳挠腮,他没信心能让古时雪离开古家,或许古时雪想的是让自己住古家,她太爱她爹,真没把握。
“你也不用过于害怕,乌达城的雪狮军交于你调遣,随时可以保障你的周全。”
“啊?令叔,这哪行,我又不会弄啥军队。”
“不用你管军,你在必要之时调军护一下自己的安危,不过带兵之法么,你可以开始学学。”
还要学习带兵?寒漠无法再淡定,此乃何意?继承人?我可不姓令呐!
寒漠试探着怯声问道:
“令叔,你不会想将军队交给我吧?”
“你不是说可以先定下来么,若我真能为你生出个弟弟,你再交于他便是,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你这爱得过份啊,我又不是你儿子,寒漠彻底呆滞,他无法理解令先的做法,转来转去那个人是自己,难怪要密谈,说明令先早就想好的,可令先的情感是真的,中参加开着呢。
联系上青原军,若真能将乌达军拿在手中,绝对是有利无弊,这与何修所说相同,不过现在么,不接都已不行。
寒漠重重往椅子上一靠,讷讷说道:
“那咱俩说好,以后我需交于小弟,你可得去努力,不分日夜的耕耘。”
“行,我努力去生,但这玩意儿不是人能左右的,得看天意,对不对?而且你需让我少烦点神,那样命中的机会才高。”
寒漠只能接受,但是自己的军队都没管过,哪会带兵呢?他硬着头皮道:
“那我要干啥?”
“先与将帅们相识,了解各人之强项,再熟悉军中事务,懂得一些军中要务,明白一支军队的框架。”
这些倒不难,寒漠想到何修,正好让你有个事干,秋冬鸿鹄全用上,省得你们没事斗嘴。
“令叔,我只是个暂定人选,你可不能有事,不然我可压不住,雪狮军肯定散伙。”
令先顿感欣慰,无比佩服自己的眼光,那就回去努力一下,酒没喝多,正好助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