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
知秋者必是落叶。
落叶纷飞,满身秋色。
叶落成诗,遍地沧桑,枯萎了人心,埋葬了悲凉。
木瓜正在“南云台”的大院内,清扫落叶,凋零的季节,满目黄叶,以至于原本心情不佳的木瓜,徒生出些愤怒之情。
木瓜的竹丝扫把用力挥过,几片不听话的枯叶四处乱窜,木瓜狠狠的跳起来,对着它们踩上几脚,嘴里还不停谩骂道:
“你俩个混蛋,叫你们不听话,我踩死你,我踩,我踩。”
木瓜身后还有两人,是君谋与竹帛,他俩也在扫院子,听到木瓜愤恨的声音,二人对望一眼,叹息道:
“瓜哥,他俩会将事情办好。”
“瓜哥,你真的不用太担心。”
木瓜拄着扫把,喃喃说道:
“少爷从未用那种语气传过讯,他肯定很生气,我担心少爷的处境,是否很是艰难,灵绎城内势力繁杂,万一有个事,我该如何活下去。”
喻一正好出得门来,听见之后,立刻开喷。
“我呸,呸呸,瓜瓜,你这一大早上的在乱喷个啥?南宫诚与谈折冲早就传讯给他们的父亲,城主做事肯定有所顾忌,你着急个屁。”
木瓜顿然惊醒,翻出个白眼继续扫地,可喻一好像还没骂过瘾,嘴上叫喊道:
“谋儿,帛儿,为父带你俩去相亲,去打扮一下,别丢为父的脸面,天天跟瓜瓜学,他可是有夫人的臭男人。”
君谋与竹帛被喻一收为义子,这是君搏来信的要求,究竟君大帅有何想法,喻一懒得去想,义子好啊,这样他俩就不能再和自己去青楼抢乐户,正中喻一下怀,立刻收下。
“义父,为何非要娶亲啊?”
“义父,咱们不去行不行?”
君谋与竹帛再哭丧着脸,都无法让喻一动摇,喻一摇摇头道:
“不行,开济城多两位亲家,我说话才会更响亮一些,没得商量,下午还得去帮宋风治疗呢。”
木瓜不解道:
“神医大爷,你为何不治好宋风,已有不少日子,是否会影响你的名声?”
喻一耸着肩狂笑道:
“哈哈哈哈,名声算个屁,我要将宋风的生死拿捏在手中,'武举会'之前,我要让他反反复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雪我医馆之耻,哼,谁再敢得罪我医馆,他宋风就是前车之鉴,嚯嚯嚯嚯!”
木瓜打出个寒颤,急忙弯腰低头专心扫院子,这老头不像神医,倒像个神经病,宋风啊,你自求多福吧。
“把酒东篱”
这是开济城南的一座酒楼,酒楼的掌柜名为韦庄,开济城韦家家主,城北与城东都有韦家酒楼,开济城外还有地,韦家虽不大,但也不算小,上千人口还是有的。
“轩窗留香”
这是一家客栈,也在城南,距“把酒东篱”不远,掌柜是卓家家主卓文,与韦家很是相似的家族,只不过卓家以客栈为主。
“把酒东篱”内,喻一带着君谋与竹帛来见卓文与韦庄,让两位家主看看人,像做买卖似的,得先看货,这两家的女儿,喻一不用看,他曾帮看过病,他很满意,现在需要卓文与韦庄点头。
喻一和卓文、韦庄围坐一桌,君谋与竹帛笔挺挺的立于喻一身后,帅气威武、霸气雄壮,他俩本身长得就很好,武艺又不错,只是比较顽劣,本性不坏,这也是喻一努力改造他俩的原因,不能总这么浪荡下去,娶个亲,让他俩收收心。
喻一咳嗽一声,暗示君谋与竹帛叫人呢,二人会意,立刻躬身道:
“见过卓伯父,见过韦伯父。”
“好!”
“好!”
卓文与韦庄同时叫过一声好之后,喻一决定出手,他笑呵呵道:
“二位家主,我这两个孩子虽然年龄稍稍有点大,但可不是娶不上亲,乃是我送至大名城学艺,如今方归,二位切莫误会,我'南云台'医师过多,我需要这两个学习武道,如此才能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我'南云台'方可屹立不倒…”
卓文与韦庄被喻一吹的有点吃不消,急忙出声止住道:
“打住打住,喻亲家,我同意,同意。”
“喻亲家,我也同意,我甚是喜欢。”
喻一抹抹脸,这就同意了?为何不让我再吹一会儿,真不过瘾,但是只能做罢,喻一挥手说道:
“谋儿,叫你卓岳父,帛儿,叫你韦岳父。”
喻一如今是老爹,父命不可违,必须听,君谋与竹帛乖巧的施礼道:
“拜见卓岳父(韦岳父)!”
卓文与韦庄欣喜的回道:
“好好,喻亲家,如今南山暮云为何不在?”
“是呀,喻亲家,医馆的人好像都已消失,是否有何问题?”
喻一这才明白,原来他们真正担心的是这个问题,喻一挥挥手笑道:
“我父母归隐,'南云台'已交于我手,他俩在云游,至于医馆的重启之日,不会久远,唉,一些顶层之事,你俩还是不知道的为好,知道的越多越会心烦,但我保证,他日,我医馆必是大宋国仰望的存在,说后台,谁能比我喻一的硬?论背景,谁能比我喻一的强?谈…”
喻一吹起来没完没了,卓文与韦庄急忙拦下话头道:
“打住,亲家,何时过门?”
“亲家,咱们选个日子吧。”
喻一很不爽,不能让我多吹一会儿?真没劲,至于日子么,喻一闭上眼睛想了想,其实他在装,片刻后,喻一睁开眼,大惊失色道:
“哇,原来如此,今日上午乃天吉之日,未来一年都无此良辰,二位亲家,速办,切不可日过西杆,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需讲究细节,你两家会发大财啊!”
卓文与韦庄惊诧问道:
“若错过,会当如何?”
“亲家,请快快道来。”
喻一摆出张死人脸道:
“所有不吉之事都会出现,卓家与韦家可能会灰飞烟灭,从此这人间再无一卓家与韦家之人,二位亲家皆是经商之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还请速速行动。”
卓文与韦庄狠狠瞪了一眼喻一,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早知道就不该问他,只能怪自己嘴贱,嫁吧嫁吧,反正是两个身体有恙的女儿,不嫁他家也无人敢娶。
二人朝喻一拱拱手,飞快的各自回家将女儿送至医馆,还讲啥礼仪,别被他咒死就好。
喻一大摇大摆的带着君谋与竹帛回医馆,喻一边走边嘱咐道:
“卓研与韦彩送来之后,你俩带着她俩去一趟灵绎城,找小师叔帮她俩将身体梳理一下,如此便无忧矣,当是救了两个女娃娃。”
君谋与竹帛被惊的魂飞魄散,声音有些颤抖道:
“义父,二女竟然是有病之身?”
“义父,你咋能坑自己的孩儿?”
喻一沉声回道:
“格局放大一点,你俩看看现在的竞争有多强,杜中天、秋琅身后有一城,石恨他们也一样,林叶呢?南宫诚与谈折冲呢?我是你俩的父亲,人都是自私的,我必须为你俩多做出些考虑,切莫浪费为父的一番苦心。”
君谋与竹帛瞬间泪目,这一刻,他俩才真正明白喻一的心中所想,二人冲到喻一面前,大庭广众之下,磕过三个响头,起身一左一右抱住喻一的胳膊,笑中带泪的往家而去。